贏了,那幅畫就當聘禮?


    蕭七公子這話什麽意思?誰贏了他就娶誰嗎?這挺刺激的,看一幫男人求娶公主沒有看一幫姑娘求嫁公子來得刺激。於是眾人再一次拭目以待,等著看好戲了。


    獨孤靖兒忽然就慌了起來,她本已不抱希望,可這個時候突然有個機會放在她麵前,她忍不住伸了伸手想夠一下。


    皇後娘娘確實有意讓贏了的姑娘與蕭家定下婚事,又怕一些本想挑戰的姑娘聽了蕭翎的話後反倒不好意思了,於是笑著寬慰道:“北睿的姑娘們,南陳顧姑娘開了這個口,大家便灑灑脫脫應戰吧!”


    “是!”站在前排的好幾位姑娘款款行了一禮。


    顧靈秀見自己心願終於達成,精神氣倍兒滿,今日南陳輸掉的麵子,她要掙迴來。


    她朝蕭雲鶴稍稍施禮道:“先生,靈秀還有一個請求,還望先生答應。”


    “請說!”蕭雲鶴揚扇示意,


    顧靈秀掃了一眼下邊幾位姑娘道:“今日是我一人對陣北睿這麽多人,未免人數過多我得有個篩選。”


    她這麽一說,底下北睿的姑娘臉色瞬間不好看了,難不成跟她比還得講究資格?


    “切”福康第一個斜了她一眼。


    “姑娘有什麽話痛痛快快說出來吧!”蕭宸實在是不滿顧靈秀扭扭捏捏的作派。


    顧靈秀緩緩抬眉,帶著一股子慵懶的味道,“各位姑娘跟我一道參加蕭先生的比試前,先得過我這一關。我寫了一首詩,猜中謎底者方可有資格跟我比試!”


    她話一說完,北睿姑娘無不冷眼相待。


    “……”太囂張了!


    蕭宸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倒是獨孤靖兒一直麵色清冷地看著她,眼底滿是不屑,這樣的女人要真的贏了比試,蕭翎也不會要她的。


    “先生可答應?”顧靈秀一道冷冽的眸光掃向蕭雲鶴。


    蕭雲鶴覺得她說的是事實,她擺擂台,自然是得先過她那關。


    “姑娘的要求我應允!”


    “好,那敢問哪些姑娘準備應戰呀?”顧靈秀說著人已經在一個案幾後坐了下來。她朝身邊的侍女看了一眼,那侍女便遞上了一個卷軸。


    眼見姑娘們要開始比試,其他人等樂嗬嗬地退了幾步,曲禮樓的侍從給搬來了不少錦杌,眾人便紛紛坐在四周觀看。各家的夫人們見自己姑娘要挑戰顧靈秀,自然也都坐在一旁。


    等到其他人退下後,敞廳正中還站著五位姑娘,除了蕭宸和獨孤靖兒外,就隻有衛家的衛巧思,崔家的崔雲岫和李家的李香君。皆是北睿京城最有名的女子。


    顧靈秀瞅了這五人後,忽然朝退後幾步的福康勾了唇角道:“福康郡主,你怎麽不來參加呀?”


    福康冷哼了一聲道:“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我還跟你比什麽?”


    “……”顧靈秀瞬間氣紅了臉,又覺得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想跟她鬥嘴皮子,便衝獨孤靖兒等五人道:“你們誰先來?”


    “我來!”衛巧思第一個站了出來。她今日著了一件鵝黃色的小碎花長裙,上罩一件淺紫色的斷臂,袖口繡的都是花瓣紋,頭上插著一支金色嵌紅寶石步搖,看著十分鮮豔俏麗。


    “好,你先看我的題,把謎底寫出來,答對再入下一輪。”顧靈秀已經把那卷軸給攤了開來。


    其他四位姑娘則在台階下侯著。


    衛巧思低著頭仔細默讀了幾遍,竟然沒看出裏頭的門道來,不禁有些駭然了,看來這個顧靈秀還真有些本事,她可是國子監祭酒的女兒呀,還是連比試資格都沒有,豈不太失麵子了。


    她暗暗歎了一口氣,寫下一個自己認為最有可能是正確答案的謎底。她寫好遞給了顧靈秀。


    熟知顧靈秀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立即翻了一個白眼,冷笑一聲,“我還當這洛陽城的貴姝人人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麽衛祭酒家的姑娘連這麽簡單的謎底都猜不出來?”


    她話音一落,衛巧思立馬站了起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怎…怎麽可能?你是故意的吧?”在顧靈秀強大的氣勢下,她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


    顧靈秀把自己的詩和衛巧思的答案往一旁的蕭雲鶴眼前一送,“讓蕭先生看看不就得了?”


    一時所有人都看著蕭雲鶴,尤其在場的衛祭酒衛杞和衛夫人,更是神色十分緊張,自己女兒第一個上場就被淘汰實太失顏麵。


    蕭雲鶴稍稍瞅了一眼,便沉了沉臉色,說道:“衛姑娘確實答錯了!”


    “額…….”眾人紛紛咋舌,多少有些難以接受,衛巧思好歹是京城最有名的姑娘之一,連顧靈秀的一個謎底都沒猜出來,難道這個南陳宰相之女真的技冠群芳嗎?


    衛巧思聞言麵紅耳赤的,眼淚很快就盈了出來,轉身走了下來,就朝她母親懷裏奔去。


    “衛妹妹,你別難過,這個顧靈秀定然是故意找了難題來為難咱們,我就不信了,她本事能有多大。”崔雲岫第二個走了上去,她一抬步,慣常與她形影不離的李家大小姐李香君也忙跟了過去,“姐姐,我跟你一起!”


    於是兩位姑娘同時走上了台階坐到了顧靈秀對麵,二人均低頭仔細默讀那首詩,各自思索著謎底。


    李家和崔家可都是幾百年的閥門,他們養姑娘必得飽讀詩書。


    隻是讓眾人焦急的是她們兩位姑娘坐上去了好一會,好像也沒看出謎底來。


    李香君性子膽小,抬頭衝著蕭雲鶴眨眨眼道:“先生,我不會。”


    蕭雲鶴失笑,示意她下去,於是李香君就這麽下場了,她倒寬心,沒覺得不好意思。


    上頭如坐針氈的崔雲岫則咬著下唇,額頭都滲出了細汗,最終她也羞憤地搖搖頭,“我不知道。”說完十分不好意思地退下了。


    這時蕭宸方有些緊張,如果她們三人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一點門道,可見這個題十分難,她先獨孤靖兒一步走了上去。


    還未坐下時,便已經開始讀詩,她發現這是一首五言,左讀右讀她覺得十分簡單,看不出什麽玄機,不像一般的猜謎詩。


    細細想了一會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提筆寫下了答案。蕭宸沒把答案給顧靈秀而是直接遞給蕭雲鶴,蕭雲鶴瞅了一眼撫著胡須笑道:“宸兒不錯。”


    看來是猜對了。


    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果不愧是太傅家的孫女,要連她都猜不對的話,今日大家都從曲禮樓跳下去算了。


    獨孤靖兒上去時,眾人心裏輕鬆多了,而獨孤靖兒身為京城第一明姝自然不負眾望,沒多久就猜出了謎底。


    顧靈秀見這首絕難的詩沒能難倒蕭宸和獨孤靖兒,自然還是有些失望的。


    她站起來衝著底下還有些沒有上場的姑娘道:“還有沒有要挑戰的呀?如果沒有,那麽下一輪就隻有我們三人了。”


    “慢!”人群後終於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顧靈秀抬頭一看,見蘇玉衡從後邊走了出來,她勾起了唇角。


    她總算出現了!


    蕭翎跟她關係匪淺,不打敗她,顧靈秀心裏不甘。


    蘇玉衡大步走在廳正中,懶懶得看著她,壓根不想靠近她,她怕自己控製不住上前就揍了她幾拳,上輩子連跟她說個不字的人都沒有,這輩子居然有人欺負到頭上要搶她未婚夫,蘇玉衡覺得肺都氣炸了。


    “你把那首詩展開,讓我瞧瞧!”蘇玉衡歪著頭,冷冷地發號施令,


    身後不遠的高洋和韓彥筠見她這傲嬌的模樣均失笑不已。


    顧靈秀覺得蘇玉衡身上有一股冷冽的氣勢,那種感覺不像一個閨閣姑娘身上該有的氣質,反倒像縱橫疆場將軍身上那種的威嚴與高傲。


    她衝身邊的侍女道:“你提起來吧。”


    熟知蘇玉衡立馬打斷她道:“慢點,我說的是讓你提!”


    “你…”顧靈秀氣得眼冒金星,她憑什麽指揮她,可顧靈秀等著蘇玉衡時,發現她一臉你不提她就不比的樣子。


    蘇玉衡剛剛悶了一肚子氣,不好好煞煞她的氣焰怎麽行,又不能真正當著皇後和陳允章的麵打她一頓,隻能這樣氣她了。


    顧靈秀本受不了蘇玉衡這麽冷傲,可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把她給引誘了出來,便忍氣吞聲將案幾上那卷軸給提了起來,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謎麵是什麽。


    蘇玉衡瞅了一眼,讀了一遍。


    “何乃萬裏來,


    可非炫其才。


    增學助玄機,


    土人如子稀。”


    讀完她便懶懶地聳了聳眉,她雖然不常吟詩作賦,可最愛讀一些有玄機的詩,這類詩她讀了一遍,便知道是一首離合詩。


    前兩句字首“何”和“可”能分離出“人”,後兩句“曾”和“土”可分離出“曾”,二字相合為“僧”字。


    許多在場的公子還沒讀完,蘇玉衡便幹脆利落迴道:“謎底是個‘僧’字!”


    顧靈秀驚詫,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蘇玉衡丟了她一臉“稀鬆平常”的表情,不惜的看她,反是對蕭雲鶴恭敬說道:“蕭先生,請開始第二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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