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臉色陰沉得不得了,暗暗後悔今日不該讓蘇玉衡出來,那個丫頭就該被關在祠堂不讓出來,這要萬一真有個什麽事,蘇家這張臉往哪擱,便是蘇亦瓚在朝堂中也抬不起頭來。


    不消看,蘇玉衡便知盧氏和高夫人臉上都孕育著暴風驟雨,她如常般福身給長輩行了一個禮。


    卻聽見盧氏壓抑了好半天的聲音終於得以發泄地吼了出來!


    “你還給我跪下,你去哪了?”盧氏氣得渾身在發顫,馮氏死死攙住她的手臂,生怕她栽下去。


    蘇玉衡無奈苦笑,她膝蓋上有傷,可不能跪,當下便跟什麽事都沒發生般從容而答:“還請祖母勿怪,孫女膝蓋有傷,不能跪,不知道祖母為何事生氣?”


    她這番不鹹不淡的態度落在盧氏眼裏更為發怒,她指著她罵道:“你好端端的跟我說去思過池,結果人呢?你騙我老婆子不是?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害寧泉大師差點翻遍整個明泉寺!”


    “阿彌陀佛!”寧泉大師頷首,望著蘇玉衡,輕聲問道:“小施主,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怎的突然消失了這麽長時間?”有人在寺裏出了事,他身為明泉寺管庶務的僧師是有責任的。


    蘇玉衡欠身迴禮,“迴大師,迴祖母,孫女聽了一會經,覺得有些悶便往後邊散了散步。”


    蘇玉衡還沒說完,盧氏立馬打斷她道:“散步?散步去了這麽久?”


    “是呀,妹妹,你怎麽換了衣衫,剛剛你好像穿得不是這衣衫吧!”蘇玉錦一時沒頭沒腦地說道,半帶著冷笑,看好戲般。


    這時,眾人才仔細打量蘇玉衡的穿著,見是一件十分普通的月白長衫,不像一個小姐的衣衫,倒像個侍女的。


    盧氏臉色黑中變青,朝蘇玉錦埋怨地瞅了一眼,暗暗怪她多嘴。


    蘇玉衡暗暗扶額,這事還真有些難以解釋,這衣衫應該是蕭翎那侍女的,蕭翎再神通廣大,也不會在自己住的地方備著一個姑娘家的衣衫。


    見蘇玉衡麵有猶豫,盧氏與高夫人相視一眼,便知有隱情,二人幾乎要發狂了


    該不會真的與男人私會了吧?


    有了這個念頭後,盧氏一口血衝上嗓子眼,使勁地咳了起來。


    徐曉妝站在衛氏身旁,冷冷地瞅著蘇玉衡,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這個臭丫頭就是上不了台麵,也不知道高洋看上了她哪裏。


    正當蘇玉衡找了一個借口準備開口解釋時,忽然徐曉妝身邊一個侍女指著蘇玉衡弱弱地說道:“小姐,奴婢剛剛好像…在一個地方看到了蘇七小姐!”


    她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在哪?”高夫人立馬問道,


    顯然蘇玉衡是在撒謊,今日不戳穿她的謊言,好好治治這個丫頭,讓她越來越野。


    那丫頭忽然目光閃爍地看著徐曉妝,顫著身子不敢說話。


    盧氏見了她的神色,十分不安,暗暗後悔自己剛剛一時激動失了言,不該問蘇玉衡換衣衫的事,那一瞬,她甚至都不想讓那個丫頭說出來,家醜不可外揚!


    可徐曉妝朝她使了一個眼色,“磨磨蹭蹭幹什麽,要是七妹妹真的隻是在外麵逛迷了路也是沒什麽的!”


    那丫頭這才走了出來,跪在了廳中,忐忑地迴道:“奴婢…看到蘇姑娘在思過池後一個殿旁跟……跟一個玄衫男子私會!”


    “什麽?”盧氏頓時兩眼發暈栽了下去,馮氏等人唿天搶地地扶著她起來,順了好久的氣。


    而那邊徐曉妝故作生氣地怒道:“你胡說什麽,你可看清楚了?別敗壞了妹妹名聲!”徐曉妝聲音大得很,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時蘇家眾小姐看向蘇玉衡是鄙夷的神色。


    盧氏望著蘇玉衡已經氣得全身癱軟說不出話來,若真見了一個男子還好說,可她換了衣衫,換了衣衫啊,兩件事聯想起來….盧氏已經不敢想象下去。


    蘇玉衡麵沉如水,顯然眾人都誤會了她,而那小丫頭說的也沒錯,高洋確實穿了黑色衣衫,應該是被這個丫頭不小心看到的。


    不過這個丫頭是徐曉妝的人,蘇玉衡就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了,難不成徐曉妝派人跟著她?


    高夫人見盧氏已經倒在身邊嬤嬤身上,說不出話來,便做主問道:“蘇玉衡,她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私底下沒帶人去見了一個男子?”


    “沒有!”蘇玉衡立即否認,“我說了我隻是出去逛逛,不小心走迷了路,不過這個丫頭沒有說錯,我確實遇見了一個男子,打了一個招唿而已,很快就分開了!”


    “那人是誰?”盧氏看蘇玉衡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沉著聲問道,


    蘇玉衡有些無奈,看了高夫人一眼,最終還是決定照實說:“是高洋!”


    “胡說!”高夫人立馬站起身來喝道,她容色冷沉,眉頭蹙起,任何人看她一眼都不免害怕。


    “高洋今日根本就沒來明泉寺,你存的什麽心思,自己名聲敗壞,還想連累高洋嗎?”高夫人這話可謂說得極重,


    徐曉妝聽到蘇玉衡說出那人是高洋,眼珠快沒翻出來,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衝著高洋喜歡她便拿高洋做擋箭牌,膽子真是不小呀!


    一時側廳內,小聲議論紛紛,大都在說蘇玉衡攀出高洋是為給自己脫身找借口,一旦說那人是高洋,還有誰敢說她的不是。


    蘇玉衡早料到是這樣的反應,要不是怕影響自己名聲,她還真懶得跟她們在這廢話,前輩子她可從來沒有在後院的事情上煩過神,他爺爺就她爹一個兒子,她爹又隻娶了她母親,身邊連妾室都沒有,一想起自己娘親,蘇玉衡心下又痛楚不已,眼中的溫度也冷了幾分,這件事她一定會查清楚,她不會原諒母親是一方麵,可如果端王逼迫了她母親,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當所有人都指著蘇玉衡時,出乎蘇玉衡意料的是,盧氏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她忽然沒有那麽激動,反倒是平靜地打量著蘇玉衡,覺得蘇玉衡的話有那麽幾分可信,


    “那人真的是高洋?”盧氏問道,


    高夫人聽到這句話,神色倏忽一變,臉拉得老長,盧氏這話什麽意思?是怕自己孫女名聲敗壞後無人要,乘機搭上高洋,好讓高洋背這個黑鍋?你想得美!


    “老夫人,敢問蘇玉衡這身衣衫是怎麽迴事?難不成這也是高洋的緣故?”高夫人諷刺道,那話從齒縫了擠出來,透著森森寒意,


    一時廳內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徐曉妝看著蘇玉衡,就差眼珠兒沒噴出火來,這個女人太可惡了,是不是想借此賴上高洋?她可是無意中聽到高夫人與她母親在聊天,聽她們提起會想辦法讓高洋娶她為妻的事。別說蘇玉衡給高洋做妾,便是提鞋都不配!


    盧氏被高夫人這麽一逼問,眸光變得深沉而淩厲,她看向蘇玉衡,一字一句問道:“孩子,你說出來,如果你受了委屈,祖母為你做主!”


    “你!”高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盧氏這是什麽意思?打量著高家人這麽好對付?


    “今日禮佛的事,我還特地問過高家人,高洋要過來我必然知道,你們少攀咬他!”高夫人怒不可赦,


    盧氏冷哼一聲,並未出聲,今日無論那個男子是誰,總之蘇玉衡的名聲算是毀了,而且還連帶府上其他姑娘遭了秧,事已至此,唯有盡一切可能,爭取利益。


    而高洋從最開始便對蘇玉衡有意思,郊遊的事她仔細問過蘇文彥,更知道高洋對蘇玉衡起了心思,卻被蘇玉衡拒絕了,以高洋的性子,定然會大怒,若高洋真的趁著別人不注意時把蘇玉衡怎麽了,是有可能的,故而她有此問。


    一時眾人的目光都灼灼掃向蘇玉衡,嫌棄,厭惡,憎恨的都有。


    蘇玉衡哭笑不得,盧氏的話她聽得明白,不想這誤會越來越深,雖然她確實見了高洋,可高洋卻不是那種偽君子,幾番相處下來,高洋的品性,蘇玉衡還是十分認可的。


    高洋雖然有些放肆,可對她一直是好心,她可不想連累高洋的名聲,便連忙說道:“我確實是見過他,可換衣衫的事…”


    “是我!”


    正當此時,一個英俊挺拔的人影從殿外踏步進來,截住了蘇玉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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