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笑聲漸止,刀疤臉輕蔑地掃了一眼羅仔珍,嗤笑道:


    “就算是千機樓樓主來與我談這事,我都覺得他是昏頭了。更別說你這麽個小丫頭來說了。小兔崽子,我看你是安逸日子過多了,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羅仔珍笑,“那軒主的意思是,這事沒得談咯?”


    刀疤臉當即道:“對!就憑你這麽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還想讓我歸順,把你娘的毒奶吃多了昏頭了吧?”


    羅仔珍轉頭看向堂下幾人,“那幾位的意思呢?”


    身形佝僂的男子當即叫道:“大哥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這事沒得談!風雨雷電四位兄弟,你們的意思呢?”


    左邊那喚風雨雷電的四人也點頭道:“沒得談!”


    羅仔珍掃了一眼,隻見那坐第一把交椅,名喚風的男子叫喚的最兇。


    “好。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走到刀疤男身側的羅仔珍便突然發難,一掌化為手刀徑直往他脖頸處劈來。


    難怪有些底氣在身上,刀疤男反應的極快,當即挺直脊背雙手交叉來擋羅仔珍攻擊。


    但當他雙臂與羅仔珍的手碰到的瞬間,他即刻感覺出不對勁來。


    他明明麵對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但這臭丫頭的手卻硬的像是燒紅了的鐵。


    一寸寸灼燒著他的皮膚,一截截粉碎著他的骨骼。


    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刀疤男被羅仔珍這一手刀砍迴了石椅上。


    而也沒給他再徒勞掙紮的機會,羅仔珍在刀疤男的背剛考上石椅的瞬間,便揚起寬刀,一刀砍在了他的脖頸處。


    用力之大,是將人脖頸徑直砍斷後,還有三分刀刃刺入了石椅中。


    羅仔珍的動作極快,是在堂下幾人尚未反應過來就取了刀疤臉性命的快。


    徑自伸出兩指,交錯一彈便將刀疤臉那與身體失去聯係的頭彈飛出去,羅仔珍一腳踩在石椅上,足尖一點便坐在了那寬刀刀麵上。


    看著堂下幾人錯愕震驚的模樣,羅仔珍摸著下巴,微笑道:“現在呢?幾位可願意跟我談談了?”


    霎時間,嘲笑羅仔珍不自量力的笑聲還未完全散去的石室內,變得落針可聞。


    風雨雷電乃至那佝僂男子看到羅仔珍這一招後,都知曉了這女子武功是他們動不了一分一毫的莫測。


    看著自家大哥失去頭顱的屍體,幾人臉色灰白地癱坐在石椅上,但不約而同地,麵對羅仔珍的問題,無一人迴應。


    最煩得就是殺人如麻的壞東西來演什麽誌向氣節啊!


    羅仔珍眼中暗含一絲風暴,麵上卻不動聲色,笑著為誘惑加碼,“是誘惑不夠麽?恰逢皇城聽雨軒軒主身故,那,我就許第一個歸順與我的人,擔任這軒主之位好了。機不可失啊,隻給各位五秒考慮的時間。”


    “五。”


    石椅上的幾人麵麵相覷,坐在左側第一位的風惡狠狠看著羅仔珍淡笑的臉,握緊了拳頭。


    “四。”


    蜷縮在角落抽泣的順七因為刀疤臉的頭顱滾到他腳前,而嚇得眼淚都凝固。


    “三。”


    右側身形佝僂的那男子滑溜溜的眼睛上下滾動一番,似是有些動搖。雖對麵四人如刀尖般鋒利的目光讓他有些忐忑。


    但是,軒主之位顯然誘惑不小啊。


    在自身利益麵前,氣節又算的什麽東西呢?


    打定了主意,佝僂男子給對麵四人遞過去一個同仇敵愾的目光,石桌下的手卻激動到顫抖。


    等到“一”出來,他激動地想:


    隻要等到“一”出來,他便馬上跳出來歸順,到時候覬覦多年的壇主之位就是他的了!風雨雷電四人反抗也無用,因為他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四人一個一個地殺掉!


    “二。”


    佝僂男子期待地豎起了耳朵,等待羅仔珍吐出那個“一”。


    然。


    他沒能等到羅仔珍說出“一”,反倒等來了那角落裏怯生生的一聲——


    “我!”


    在幾人錯愕的目光中,角落裏的順七靠著石壁一寸一寸地撐起身子,顫顫巍巍道:“我願意,歸順。”


    盯著順七臉上掛著的淚珠,若不是親耳聽到,坐在石椅上的幾人恐怕要以為他說的是,“不要殺我”之類的話了。


    “很好。”羅仔珍眼中也是有一絲驚訝的,但很快被欣賞所取代,她笑道:“那順七就是今後皇城聽雨軒的……”


    “我操你媽的!”佝僂男子突然對著順七罵出聲,本唾手可得的軒主之位突然被奪,這讓他如何能不氣惱?


    盯著順七的臉,佝僂男子拍桌而起,“就憑你個娼妓之子,也敢覬覦軒主之位?你配嗎?你配嗎?!”


    說話激憤間,佝僂男子竟是推開石椅欲往順七身邊而去。


    隻是。


    尚在他還未邁開步子的瞬間,身後便探來一隻手,將之穩穩按迴石椅上。


    貼著佝僂男子的耳根,柳小六笑道:“主子還在說話,我覺得大人該安靜些,你覺得呢?嗯?!”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吐出,柳小六手頭力道更重幾分,直將佝僂男子壓出一聲悶哼。


    坐在刀麵之上,羅仔珍十指交叉撐著下巴,瞧了眼佝僂男子那方異樣,而後笑道:“新軒主,看來聽雨軒裏暗潮洶湧啊。”


    話音未落,羅仔珍跳下寬刀,倏地將寬刀拔出塞到順七手裏,“給你一個機會,可以殺一個你覺得最可能叛變惹事的人,請選擇吧。”


    順七先前被佝僂男子的謾罵鎮住,呆愣愣站著,一雙狐狸眼裏噙著欲落未落的淚。


    直到此刻指尖傳來刀柄冰涼的觸感,他才突然醒神,目光一定看向眼前的羅仔珍。然後羅仔珍的話,方又輕飄飄蕩進他耳朵。


    殺,殺一個人?


    順七握著刀柄,身子有些發抖,顫巍巍應道:“……好。”


    但是,殺誰呢?


    小賤人,娼妓之子。給我好好叫好好伺候,伺候的不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雖是男子,滋味卻不錯。


    男子尖銳的聲音倏地縈繞在順七耳邊,讓他情不自禁地將目光鎖在了被柳小六按在石椅上的佝僂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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