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洛河高中整個校園被突然而又正常的鈴聲打破了寧靜,一湧而出的學生流,嘰嘰喳喳,又是一條下午放學的時間了。


    一個西裝革領、大腹便便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來到學校保衛室門口旁邊的停車場,他一眼望出,一棟陳舊不堪一看就是已經使用了多年的教學樓,四層高,人形樓梯盤桓直到四樓,斑駁的牆皮告訴人們歲月不饒人呀。而停車場的正對麵則是一棟剛剛拔地而起的新樓房——這男子知道,這是用校長托了人爭取迴來的世界銀行的貸款建的,共有八層,每一層有四個班,每個班級的外麵都均勻地分布一些名言警句。


    而那座剛剛拔地而起的實驗樓,日複一日,月複一月,拖了兩三年都還沒有完工。


    這個男子是一名曆史係的老師,姓徐,在洛河高中已經有三年了,這迴是他的習慣,迴家之前一定要到學校對門的停車場指點一下江上:“哇啊,不得了呀,自從這個錢理輝錢校長來當洛河高中的校長,這兒的豪車也慢慢多了起來了呀,那邊的奔馳寶馬不說,這兒居然還有賓利、瑪莎拉蒂……真是羨煞旁人呀,不過嘛,幹成這件事之後,這些都不是事呀!”


    就在這個姓徐的還在做白日夢的時候,那輛瑪莎拉蒂的背麵突然跳出來三個蒙麵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望這姓徐的腦袋上套上了黑桃子,另外兩個人一邊用手捂住這姓徐的嘴巴,一邊一左一右地將其夾起來往洛河中學背後的小山上本區,而與此同,警衛室裏的保安嬉笑怒罵,嚷個不停,竟然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停車場裏的突發事件。


    “各位好漢,要錢的話盡管提要求,千萬不要要小的命呀?”姓徐的驚慌失措之後,慢慢冷靜了下來。


    “我靠,小爺還沒找你晦氣,你倒是主動自己跑了出來呀?”三個黑影中的一個略顯瘦弱,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他們的頭的小個子說道,“我們真要是提要求,你滿足的了嗎?你一個教曆史的,能有什麽錢?”


    “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哦,如果在這個月之前我還不算什麽的話,可是過了這個月之後,百八十萬對我來說隻是小case。”這個姓徐的這時候一方麵為者攜帶人對自己的了解而疑惑不解,一方麵心裏又稍微安心了一些——隻要是圖財的,自己滿足他就必然能保住這條小命了,更何況,現在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隻要一被自己逮著機會溜了,自然既能保住小命又不會破財


    “啪——啪——啪——”沒等這姓徐的把自己的計劃彷徨好,接連就被打了三個耳光子。


    “媽的,你一個小小的高中曆史老師,哪來那麽多錢的?而且我可告訴你,就算你再有錢,誰也阻擋不了你今天注定要遭到一頓爆走了——哥幾個,動手,不需要要他的命,但一定要狠狠地把他揍痛了。”瘦子指揮道。


    “啊喲——啊喲——啊喲——”一陣又一陣的呻吟聲在洛河中學的後山響起,三個蒙著麵的少年一個用大耳光子不斷地扇那姓徐的,一個不斷地往姓徐的屁股上踹,另一個則雙手雙腳都按著他,不讓他有任何躲避、反抗的機會。


    半個小時之後,被打的累了,打人的也累了,所以有一段時間雙方都停下來休息:大汗淋漓的大汗淋漓,喘個不停的喘個不停。


    “各——位——小——爺,能不能讓——讓我————我姓徐的死個明白,我究竟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得罪了——了幾位爺,害的幾位這麽傷筋動骨地教訓小的呀?”別看這姓徐的是個曆史老師,可是他身上一點文人的“威武不能屈”的氣質都沒有,被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竟如此地奴顏屈膝。


    而這三個暴揍這姓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姓徐的所教的洛河中學的學生,領頭的叫非雲煙,在洛河中學那也算得上是叫的出萬兒的風雲人物呀,他不僅是學校學生會的主席、朝霞文學社的執筆主編,而且學習成績全鎮第一,號稱半隻腳已經邁入了哈佛、耶魯的高材生。


    綁好了那姓徐的,又用交卷封住了他的嘴,非雲煙跟兩個同夥走到一邊慢慢商量起來。


    “這姓徐的教學本事很一般,但是罵人的能力倒是很強,一個堂堂的人民教授整天嘴裏跑火車、噴大糞,而且特別喜歡打人耳光子,一打起來就算令狐衝的獨孤九劍都跟不上他的速度,這樣的人,就算我們不想揍他,其他想揍他的人多著呢,幹嘛要讓他當個明白鬼?”三人中那個子最高的那位不屑一顧,一邊說著,一邊又扇了那姓徐的一個耳光子,舉起的腳在他的命根上試了一試,但最後還是高高舉起輕輕地放下。隻不過這一下子實在把那姓徐的嚇的夠嗆,竟然暈了過去。


    “讓他做糊塗鬼那是不需要考慮的,可是我要搞明白他為什麽老是跟我過不過,老是找理由打我,上次僅僅是因為我上課沒做筆記,他就左右開弓,打了我幾十個耳光子,還罰我在講台上占了一節課。哥們我是非家三代單傳,爸媽那是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十幾年當中從來沒動過我。而且我非某人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要受如此的奇恥大辱。所以呢,今天他要是不告訴我原因,老子拚著自毀前程也要廢了他。”非雲煙身子一哆嗦,兩位同伴就知道這次是騎虎難下了,但既然已經幹到這種地步了,再慫了就不像話了。三人一轉身,一起又朝那姓徐的奔去。


    “幾位小爺饒命呀,你們要發泄打我我無話可說,可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鬧出人命呀,三位小爺看著都是前程似錦的人,可不要因為我髒了你們的手呀?”姓徐的剛喘口氣,見這三人商量之後竟然變得更果決起來,一時魂飛魄散,驚嚇的失禁,一泡尿灑在了褲子裏。


    “你隻要老老實實地迴答我幾個問題,迴答完之後我們就不會再為難你了?”非雲煙見這姓徐的如此孬種也不氣也不惱,隻是更加地鄙視他而已。


    “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姓徐的見他如此好說話反而心裏更沒底了:這小子做事這麽幹淨利落,心計一定很深,看來這一迴不能再像教曆史那樣了,非得拿出些真東西才能換迴我這條老命。哎,我也是倒黴,運氣才剛剛好轉就遇到了這樣的災星……


    “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罵人,而且一條到晚罵人家腦袋裏裝了屎尿?”非雲煙覺得還是不要那麽單刀直入得那麽直接的好,先慢慢來,循序漸進,所以呢,一開始問的問題沒那麽尖銳,也就沒有那麽難迴答了。


    “想不到我這點個人的壞毛病居然能進的了各位小爺的眼,我要是跟各位說:這隻是我個人的壞習慣,各位一定會覺得我是在敷衍你們,但是有些話你們就算不信我也要說。”姓徐的見這三人慢慢都放開了手,一時身體酸癢難耐,就用手扶著旁邊的一棵樹,蹭了蹭幾下,接著說道,“你們別看我現在在洛河中學教學育人,其實我這個人一點都不愛讀書,我小時候的願望是想成為一名軍人的人,可是每次去應征,他們都說我這人身體素質不行,搞不好又累又髒的話,讓我還是繼續讀書深造——可是哪一個不愛讀書的人能讀得好書了,所以我連續考了四次三本都沒考上,最後隻好讀了師範類的大專。後來,找工作又遇上麻煩了,家裏不知道托了多少門路、花了多少錢才讓我在洛河中學找到了一份工作,薪水卻隻能讓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老娘氣的罵我:你怎麽混得連個掏大糞的都不如。從此以後,我一看到那些搖頭換腦的尤其是讀死書還讀得特別有成就的那些所謂的尖子生就有氣,脫口就能大罵,而且必跟屎尿有關係。”


    三人聽完又是好笑又有點同情他——其實他們不也是一樣,如果有的選擇,誰願意一天到晚埋頭書堆,其實他們更願意做的事情是喂馬,劈柴,周遊世界、關心糧食和蔬菜。


    “那你為什麽喜歡打人家耳光呢,你為什麽要跟非——非雲煙過不去?”非雲煙見循序漸進的法子已經初步見效了,於是乘著那姓徐的還沒有完全走出意醉沉迷,一邊解開那姓徐的手腳上部分繩索,“人家成績那麽好,你就算不對他好一點,也沒有必要天天有事沒事都要扇人家十幾個耳光吧?他怎麽得罪你了?”


    “你是——你是非雲煙?”那姓徐的往後麵退縮了幾下,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地反問道,可是他心一想:猜錯了倒是罷了,要是不幸猜對了,他們就算有意要放我一條活路也會被我給堵死的,這個絕對不能問。”那姓徐的雖然被打的鼻青臉腫,可是像他這種人腦子天生好用,靈活,“你居然認識非雲煙呀?也難怪,人家是個實打實的天才,學習成績那麽好,有那麽多人欣賞,早就聞名校內外了,你們知道他也不意外呀?”


    看著他表情如此精彩地變化,又見他明明猜到自己是誰了可又拚命地為自己掩飾的慌張,非雲煙不經心裏想啊:你口口聲稱讚我如何了得,其實沒有一句話是真的,你他媽的心裏要不是把老子祖宗十八代都操了個遍才怪。不過嘛,老子祖上不積德、缺德得很,你幹脆連我那份一起操得了。


    雖然大家夥心裏都是跟明鏡似的,可是每個人都不願顯露出來,虛與委蛇地糾纏一番之後又迴到了主題。


    “非雲煙這孩子,我老實說我不喜歡他——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占盡了,你叫別人怎麽活呀,但是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故意要為難他。”姓徐的見這些人八成不是非雲煙自己就是他派來的人,一時忐忑不安得更厲害。


    “哪你為什麽每天都扇他十幾個耳光?”非雲煙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問下去的話,一來會很明顯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二來會讓這姓徐的曆史老師膽破心驚地什麽都說不出來的,就向三人中唯一一個一句話都還沒講過的同伴發問。


    “不是我要跟他過不去,不是我想天天打他的,真的,天地良心,真的,我發誓——”那姓徐的又被打了幾下耳光子,嚇得話都快說不完整了,“真的——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要跟他過去,是有人指使我每天有事沒事抽他幾個耳刮子的。”


    “不是你,那是誰?誰要你跟非雲煙過去,不是打他就是罵他?”同伴繼續問道。


    “這個我不能說,就算被你們打死我不能說——被你們打死,起碼我的家人不會有事,可是要是我說了,我家不隻是要一窮二白、甚至連性命都不保,你們打死我吧,我一死一切都會一了百了。”


    接下來,無論非雲煙這三人如何揍、羞辱那姓徐的,他隻顧著痛叫,卻再也不發出一句話來。


    “老大,怎麽辦,這膽小如鼠的家夥現在居然變得這麽有氣節,要不要對他下死手,直接弄死他得了。”另一個同伴提議道。


    “不用,我們這次隻是要找他晦氣,要是弄死他能夠知道誰在背後搗鬼老子早弄死他了,隻不過他這麽拚命掩飾顯然不是忠心,而是害怕,所以此事必是有背景特別強大的人涉及的。”非雲煙攔住了兩個要對這姓徐的下死手的同伴,又見到這姓徐的怕成這模樣,心裏漸漸地清晰了起來:“莫非是……”


    “姓徐的,本來呢,你要是現在肯說出來,你起碼能多活到人家報複你的時候,你不說,現在就弄死你,但是我們不願意傷你的性命,所以你要是聰明的話此事你也爛在心底,對手都不要說,你要是去報警或者繼續變本加厲的欺負非雲煙的話,你那背後的那些人能對你做的事,我們隨時也能幹的出來,不信,你可以試試。”說著,非雲煙解開了束縛那姓徐的的繩子,大腳朝他肥嘟嘟的腰間一踹,“還不快有多遠滾多遠?”


    隻見那姓徐的呆了一會兒,看看這三蒙麵人的手和腳一眼,確認他們不會在背後下黑手之後轉身邁出步子正要走,猶豫了一下,迴過頭說道:“你叫那非雲煙多注意一點,他之前幹過得罪人的事,現在人家毫發無損不說,還要迴過頭來打擊報複你了,叫他以後低調點,王八縮起頭來的姿勢的確不好看,但是好在可以活的長久呀!”說完這句話,他就亦步亦趨而又一瘸一跛頭也不迴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這話什麽意思,你聽懂了嗎?”見那姓徐的已經走遠,三人已經沒有再蒙著臉麵的必要,就各自解下了臉上的麵具,原來是三個還沒有脫離稚氣的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就在此時,就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不遠的叢林裏一個男子輕輕地哼了一聲拿著手機拍著…


    “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雲煙你呢?接過話茬子的另一名同伴說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在搗鬼了。”非雲煙說道,“戰龍、鵬輝,你們記著,如果有一天今天晚上的事被發現了,你們就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就行,就說你們欠了我的錢,如果不幹就會被我逼著還錢,無奈之下一念之差就幹了,知道嗎?”


    “那怎麽行,雖然注意是你提出的,可是要揍這狗日的是我們大家一起策劃的,那姓徐的狗日子整天趾高氣揚,不把我們這些念不好書的學生當人看,要打就打,想罵就罵,今天晚上狠揍他這麽天大的功勞怎麽能讓你一個人獨享呢?況且,我們早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麽能那麽不講義氣呢?”兩個同伴都是義氣當先,說什麽也不肯幹這種不講義氣的事。


    “你們知道什麽呀,先不說那個狗日的姓徐的可能早就察覺出來這件事是我幹的了,而你們還沒有暴露,我們當然要止損——隻讓暴露的人暴露,沒有暴露誰也不要提。再說了,就算我已經暴露最後被他們抓住了,以我今日金時在洛河中學的想象力,我看最後也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在洛河中學根本沒有存在感,別說你真打了那姓徐的,就算你們根本連他根毛都沒碰過,隨便加上幾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你們掃地出門那也是分分鍾的事。”雖然話是這麽說,可是非雲煙心裏卻是跟明鏡一樣清楚的:如果你們不撇清跟我的關係,甚至倒打一耙,搞不好將來你們反而會因為我遭殃的。我幹的那件得罪人的事,是犯了大忌的,我現在好後悔,我怎麽就沒有在把證據搞的更充分一點之後再去舉報呢?現在人家不但好端端的無事,還能借刀殺人,天天拐彎抹角的來害我。看看剛才姓徐的反應,這個老家夥後台估計不孝,就算不能再一個省裏、一個市裏隻手遮天,在一個縣裏、一個學校裏要風得風要雨的還是綽綽有餘的吧!哎,我為什麽那麽沉不住氣呀,難道隻是為了讓她看的起我麽?對於我來說,他們要是報複打擊我的話,恐怕我在洛河中學影響力越大他們就會弄得我越慘吧?


    “那姓徐的老東西要是出賣咱們,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弄死他。”那個叫戰龍的小夥子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那老西不知好歹、不知進退又不怕我們將來真弄死他而把我們出賣了,學校又能把我們怎麽樣?罰款——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開除——老子們早就不想念書了;報警讓警察抓我們——等老子出來你看老子不把那學校還有那姓徐的老東西弄得雞犬不寧的?”


    “對,對,就這麽辦,弄死他們!”那個叫鵬輝的少年揮著膀子附和道,“十八年後,老子們又是一條好漢。”三個少年,各懷心事,或惴惴不安,或興奮,或麵無表情的在洛河鎮的小鎮擦路口分手,然後向各自的家走去——月夜朦朧,鷓鴣鳥的叫聲此起彼伏,到處都夾雜著蟈蟈的叫聲,他們仿佛是嫌這一天還不夠熱鬧似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登上這個隻有自然之子的舞台上盡情賣弄,然後成千上萬的螢火蟲飛到東來飛到西得綻放芳華——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呢還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或者“人行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呢?


    那一夜,雖然有冤的報了冤、有仇的報了仇,可是今年剛好十七歲的非雲煙卻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入睡。他在床上靜靜地躺著兩個小時了,可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再也靜不下來了,一會兒在床上打幾個滾,以後起來做幾十個俯臥撐或者仰臥起坐,總之,能把自己弄得有多累就把自己弄得有多累——可是效果確是相反的,越運動自己越清醒,而從隔壁爸媽房間傳來的唿嚕聲此起彼伏,又使自己更加心煩氣躁。


    “不管了,去洗個澡再說!”非雲煙能想到的最好盡快入眠的辦法隻剩下洗澡了。


    “淅瀝瀝——”的滴水聲接踵而來,非雲煙隻想好好地衝個澡,放在浴室裏的沐浴露呀、洗發精呀他一樣都沒拿,他隻是就那樣在水流下接受洗禮:看來一定是因為那件事了,一定是因為自己在那個女孩麵前誇下的海口了。


    這個女孩也是洛河中學的,叫畢雨燕,是洛河中學的校花,比飛雲煙高兩級,學習成績在她所在的年級中也是第一名,而她的家庭背景,大家夥都隻知道她是從北京搬迴來的。本來非雲煙是不認識她的,隻是有一次作文比賽中沒有取得好成績之後被班主任訓斥他到驕傲導致他成績下滑,難過的他都掉了眼淚,無意中被畢雨燕看到了。


    “怎麽了,一個大男生的居然躲在這兒掉眼淚”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有點驚喜而又立刻被控製住的女生的聲音。


    “管你——”屁事這二字還沒來得及說得出口,從在桌子上扒著的狀態抬起頭來的非雲煙一看到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急忙又趴了下去,已經顧不得自己鼻涕口水全混在一起了的尷尬樣子了——非雲煙此時此刻隻想找一條縫隙鑽進去,因為不想讓自己悸動的人兒看到自己此刻如此狼狽不堪、失魂落魄的樣子是天下所有懷春少年的心事。


    “噗嗤——”畢雨燕一邊笑著一邊朝那個滑稽不堪的少年走來,拾起那張已經不知多少次被揉擰了多少次的作文試卷,鮮紅的“60”分字眼特別明顯,也特別的刺眼,“原來我們的非大主編在為自己作文自慚形穢呀?來讓姐給你把脈把脈!”接下來非雲煙、畢雨燕都沉默了,隻不過一個在深思,而另一個卻在心裏默念:雨燕姐,千萬不要因為我作文寫不好而瞧不起我呀,千萬不要。


    等畢雨燕看完了非雲煙的作文之後,抬起頭來,發現剛才那個頹廢的少年已經不見了,看著她的卻是一個眼睛裏充滿了期待與渴望的非雲煙了,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是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啦,以師姐你的才華,縱然被你批評的體無完膚那對我來說也是獲益匪淺呀?”非雲煙的這句話絕對是百分百的真心話——不要說是的確是自己才力不夠,就算她把自己最得意的一切才華都批評的一塌糊塗也是好的,隻要是畢雨燕說的——


    畢雨燕一愣,接著臉紅了一下,這才漏出少女的害羞姿態:“我——我哪有那麽好,你不要胡說八道了!我們還是看看你的作文吧!”


    非雲煙非常舍不得地收拾起自己悸動的心,很快就又一本正經地起來:“為什麽我的作文就隻能得60分呢?”


    “嗯,你寫的這篇文章嘛,中規中矩,華麗的詞匯運用了不少、各種表達手段也層出不斷,隻是有一個問題:就說明文的題材來說,你這些堆砌的華麗辭藻丟失了其科學性;就以論文來說,你這隻是在羅列別人的觀點,完全沒有突出你自己要表達什麽;而就抒情文來說:你這篇文章沒有投入感情……”畢雨燕所說的每一句話,非雲煙都聽進去了,不隻是因為那是他心愛的姑娘所說的話,更是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非雲煙的缺點上。在日後的歲月裏,非雲煙痛下功夫,終於讓自己的文學才華名副其實,再也沒有人說他的文學才能隻不過是因為他死讀書讀得好別人就人雲亦雲地賦予他名不副實的才能了。


    那天以後,畢雨燕跟非煙雲就經常的來往了,可是畢竟因為年級差別、學業的側重點不同,現實中的交往遠遠沒有書信來的頻繁。


    洗過澡之後的非雲煙,又爬上了床,繼續嚐試著能不能在雞鳴狗吠之前還能睡上一覺,雖然暫時控製住了地畢雨燕刻骨銘心的思念,而最近發生的事情又一次縈繞在自己的腦海中,久久不能離去。他幹脆又爬了起來,偷溜到父母的房間,躡手躡腳地走到父親的衣服旁,從裏麵摸出了一包已經拆了封口的香煙,再順手拿起父親大衣口袋底的打火機迴到自己的房間。


    學著父親的樣子,非雲煙用雙唇輕懸香煙,老手似的打著打火機,點燃了自己叼著的香煙,猛地抽了一口。“我靠,好難聞,嗆死我了。”香煙嗆得非雲煙一把將其抓住直接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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