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五哥是沒有廢什麽力氣就開了這個石門,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頭頸處拿下一塊玉石。


    半指長寬,雨滴狀,比一般配帶的玉石要大些,厚一些,說是它是玉石吧,但是更像是琉璃,通體透白,裏麵有些血紅色絲線類的東西,湊近看那些絲線類的東西,還都有頭有尾,有觸角,還在緩緩遊動。


    “難道這是,遊龍嗅?”趙月接近驚唿的說著。


    “趙家小妹妹果然是見多識廣啊”,五哥存賢,得意洋洋的說著:“我要沒點東西,那七爺能把我留身邊嗎,難道就靠我這身本事啊?那不管七爺點拔下誰,都能做到,你五哥哥我,就是靠著祖上這些個寶貝,七爺才願意收留我的。”


    關於這個遊龍嗅,趙月也隻是聽父兄閑聊時說過,連個圖樣都沒見過,聽說這玉石中有著能識百草,斷百毒的遊龍,至於這裏麵的遊龍是什麽,誰也說不上來了。


    這遊龍嗅若是遇到解百毒的奇草,玉裏的遊龍就會通體發白,玉石也會變得如泉水般清澈,且冰涼。如是遇上奇毒,那遊龍就會變得狂燥,玉石就變得如血液般紅豔,且滾燙。


    存賢舉起遊龍嗅,放置在石門口處,靜靜的看著玉石的變化,看到遊龍還是安穩的遊動,玉體隻是微微泛起了一層薄霧般的紅光,才放心的對著一山說:“走,進去。”


    就在五哥放置遊龍嗅時,趙月又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涼意,身後有人的感覺更強烈了,這次她確定不是自己害怕才有的錯覺,再往前行的每一步都特意的多留了個心。


    -


    三人提著氣一步一步的走進寢殿,寢殿裏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五哥還是走在最前麵,然後對四周察看了一翻,說道:“毒坑。”


    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遊龍嗅,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稍安心,但還是不忘另囑咐一山一句:“開棺時還是要當心。”


    “嗯。”


    “據漢書中記載,天子棺槨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庶人之棺隻準用棺,無槨。在古代喪葬製度中,棺槨數量的不同標誌著墓主人社會地位的等級。”


    三人站在棺槨前,一山圍著棺槨轉了一圈,聽存賢這麽說完,伸手摸了摸近前的棺:“這墓裏棺裏套槨,棺厚六寸,必然是位大將或是諸候。”


    一山細看四周再也沒有發現其它,然後走到棺槨前,又在棺槨上敲了敲,憑感覺,這棺蓋看似嚴絲合縫,但是明顯卻留下了開棺的縫隙。


    一山知道這可能就是這個墓主設下的一個圈套,否則這開棺就得費一翻工夫,這棺裏很有可能藏有屍毒。


    既已知這裏麵有屍毒,那就不用拉著趙月跟五哥一起冒險了,一山對著他們倆說:“你們往後一點。”


    一山緊了緊蒙在臉上的帕子,手在棺沿與棺蓋間摸索,突然手上感覺到一齒一齒的不規則的差次不齊的排列在棺沿與棺蓋間,看來就是這處了。


    掏出腰間的匕首順著差次不齊處別上了,使勁一轉刀抦,一推棺蓋,就聽“嘩”棺蓋鬆動了。


    一山喝一聲,再一使勁,棺蓋就順聲從另一邊重重的砸到地上,一山後退一個翻身,到了棺槨的三尺外。


    -


    三人都站的位置遠了些,手電的光線太弱,看不清棺槨裏的情況。


    又靜觀了一會,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一山這才走上前。


    隻見槨裏躺著一具屍骨,僅看屍骨身高,就已知是男子。


    屍身還沒有腐,幹癟的皮囊包裹著一身骨架。


    古屍身上滿鋪著鐵泥樣的物質,一些金絲銀線在鐵泥之上,再就是些碎小的玉石。


    想是入殮裏是穿著的盔甲,時間久遠了,盔甲布皮都化了,隻是這些玉石金絲還留存著。


    五哥也跟著走上前來,看了槨中古屍一眼:“屍身不化,口含寶玉,且必有毒。”


    一山聽五哥這麽一說,伸手往屍身口喉處一摸:“果然。”


    一塊突兀的硬塊卡在了古屍的咽喉處。


    五哥又看了看槨內其它的地方,對著一山說:“一山,再看看腦後有沒有裂紋之類的口子。”


    一山伸手一探死屍腦後,臉上的驚喜表情已經給了五哥答案了。


    五哥看到一山的表情,又看了看槨內其它的地方,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對一山說道:“其它的就沒我啥事了,我就去附近看看有沒啥我想要的寶貝了。”


    說完徑直走到了棺槨正前方,竟然在懷裏掏出了一柱香及火柴,點燃了香,置於槨前,雙手合十,口裏念念有詞:“因其所迫,多有得罪,一柱清香,了表心意……”


    一通騙鬼的話說完,對著一山說道:“好了,那你準備幹活吧,小心口中屍毒,口內的玉就留給‘他’吧,錢財身外物,不可傷了和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話說完了一個轉身,打亮手電就開始在寢殿的四周尋摸起來了。


    趙月還想著身後那些跟上來的人,就跟一山說,“一山,我到殿門外等你們。”


    一山以為趙月是害怕,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一山,我也到殿門外等你。”


    五哥學著趙月的樣子也跟一山說出了同樣的話,估計是在這殿裏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所以也說著要到殿外去等,其實是想到冥殿看看,有沒有啥稱他手的。


    這後麵的事,五哥也幫不上忙了,一山想著,有他陪著月兒,多個人,月兒也少怕些,也就沒有多管他。


    應了聲好的,就拿出來了古叔給他準備的繩索,翻身整個人跨在槨上,先把繩索係了個繩套,掛在自己脖頸處,然後把古屍脖頸係於繩套之上,將自己與那古屍連在一處。


    一隻手大小拇指分別抵住古屍下顎與咽喉處,免得古屍張開口讓屍毒衝出來。


    一山直起身子,古屍也就跟著微微抬起了,另一隻手在古屍後腦來迴摸索,想法破開那古屍顱骨取出古玉,因著隻有一隻手,總是有些不方便。


    這會兒五哥跟趙月都已到了寢殿,趙月找了一處好藏身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在動,靜靜的看著五哥拿個手電晃來晃去。


    果不其然,躲在暗處的趙月,看到倆個黑影正往這邊一點一點移。


    -


    這倆人慢慢走近後,其中一個身形高一些的,已往五哥的方向去了,另一個往一山所在的寢殿去了。


    漆黑的墓裏,能泛出點紅光的,畢然不是是什麽俗物,他們這是想把五哥身邊的那塊遊龍嗅一起帶上啊。


    趙月想了想,那人一時半會想傷一山,應該是不可能,還是先管好五哥這邊。


    五哥有個小打小鬧自保還是可以,但是這倆人,跟了這麽遠,她才發現,來路明顯不凡,所以趙月還是先決定看管好五哥,再去幫一山。


    五哥存賢這邊,什麽都還沒有發覺,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這照照那看看,一邊搖頭一邊晃腦的,嘴裏還停不下來的嘟囔著:“都是些啥呀,破盆爛罐的,嘖嘖……說你沒錢吧,這裏一件也好幾萬了,說你有錢吧,連一件我看得上的都沒帶進來……”。


    唿的感覺後麵起了陣風似的,猛一迴頭,匕首的清冷寒光已經就要到麵門了,孟存堅除了瞪大了眼睛,手腳沒做出一點反應。


    好在趙月腳也到了,讓匕首在五哥臉麵前畫出一道弧線,抽出一手把五哥一推,五哥掉進了身後的陪葬物件上。


    -


    過了一小會,一山這邊還是沒有什麽進展,心裏有些急了,想著要不要就聽了七爺的,碎了古屍顱骨取了玉就好了,突然外麵冥殿裏,東西破碎的聲音,還有打鬥的聲音,讓他驚唿一聲:“不好,趙月。”


    轉身就要往冥殿衝去,卻忘記了脖頸上還有蠅套,這邊一鬆手,一個翻身,那古屍竟也跟著一山一同翻滾出了槨外。


    那古屍巧不巧的正好壓在了一山身上,還不等一山做出反應,古屍口張了一絲的細縫,絮狀白霧樣的毒氣就吐出了口中。


    “不好。”一山心裏一緊,屏住了唿吸。


    倆手立馬解了繩套,一個翻身起來衝出去看看趙月,剛翻身起來,還沒等一山衝出寢殿,一個黑衣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趙月聽到了一山的那句不好,也發現這邊的情況不對。


    來的這黑衣人倒是好對付,手腳與她比相去甚遠,隻是他目的明確,不與趙月起衝突。


    趙月伸出手他就退了,趙月起腳想去幫一山時,他就直衝存賢去了。


    趙月是護著五哥,那就騰不出手去幫一山,隻能衝著五哥喊:“五哥,快出去,他們不止是想要古玉。”


    趙月此言沒有言明遊龍嗅,但是存賢也不傻,一聽就明白了。


    難怪那人直接就衝著自己來,這是要把遊龍嗅一起帶走了。


    看這架勢一出手就是要致他於死地,存賢連忙轉身就墓室外麵跑去。


    存賢也知道,趙月這是讓他先跑了,才好去幫一山,他隻要跑出了這古墓,四哥就在外麵,再菩薩心腸也是不會讓他吃苦頭的。


    跟趙月糾纏的黑衣人,打不過也搶不著東西,看著孟存賢又跑遠了。


    就準備進到寢殿去幫忙,這正是趙月想要的,鬆了個口子,讓那人衝進寢殿,自己也跟了進去。


    寢殿裏一山的手電已經掉落在地上,剛好照到了角落的一尊石像上,石像是個女子樣,懷抱樂器,似在演奏,為眼前這一切助興呐喊。


    一山則跟那人正廝打纏鬥在一起,一時難解,見趙月踏進寢殿,心裏更是著急,一不小心被對方肘擊中頭部,隻能順勢奔到向趙月這邊。


    拖起跑進來的趙月,就往外跑:“今天怕是不行了,快走,裏麵有屍毒。”


    一山感覺一股血腥氣味很重很重,然後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液體從鼻腔裏流了出來,然後慢慢變涼。


    他抬手趕緊擦掉,就在他抬手擦拭的時候,手直接碰到了鼻腔裏流出來的血,他那捂麵的帕子呢……


    現在不能告訴趙月,他已經中了屍毒,隻能快快離開這裏,至於古玉牌,隻能再想辦法了。


    趙月跟著一山衝出冥殿,往身後看了看,剛才與趙月打鬥的那個黑夜人也跟了上來,就在身後的黑衣人也跟著衝出冥殿時,趙月發現那墓室的一側,竟然還有另一個人在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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