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準備真的動手,說說還不行麽。”就像他說的那幾個就是蠢得,不然為什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那個位置要真的那麽好,就憑冥滄褶的能耐,要想坐上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為什麽沒有這麽做,不就是看清了其中的本質。


    而他那麽做不過是為了給他添堵,誰讓他小時候那麽對自己的,憑什麽呀。


    沒錯,他就是小孩子脾性,做那一切並非是為了那個位置,隻為了給冥滄褶添堵,他喜歡看他腹背受敵的樣子。


    冥滄褶其實什麽都知道,不然就他做的那些事,早八百年被他給砍了,怎麽可能那麽逍遙又自在。


    也就他這位好友兼表哥總喜歡瞎操心,還有他那位舅舅跟表哥一模一樣,總覺得他這麽做總有一天會被攝政王大卸八塊,他們卻不知自己和攝政王之間有些不能說的秘密。


    冥滄褶是不可能真的對他動手的,就算是動手也會手下留情,最多就是讓他在床上躺上半個月或者一個月,讓他吃吃苦頭,命是怎麽都丟不了的。


    而他內心也清楚,他現在就是小皇帝用來練手的人,這種事也隻有冥滄褶做的出來。


    “想都不能想,你就不能好好的麽。”他真的不想再為這個表弟提心吊膽的,就怕哪天一個沒看住,腦袋就搬家了。


    “我還不好啊,我這還活蹦亂跳的,還能出來逛大街,喝茶聊天,怎樣才算好?”陳梓昂把玩著手裏的杯盅,笑眯眯的看著自家表哥穆嘉琪。


    “你~~~”穆嘉琪被他氣得不輕,拿起桌上的酒盅狠狠地灌了兩口,“你能,你真能。”


    “好了,好了我聽你們的還不行麽。”陳梓昂語氣裏充滿了委屈。


    “你最好說話算話。”穆嘉琪兇狠的瞪了陳梓昂一眼。


    不行,他的話不能相信,好不容易安穩了一年,不想再被他給破壞了,他爺爺的身體可經不起再折騰。


    他的好好地看著表弟才行,不然真怕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攝政王哪是那麽好挑釁的,看看那些人的下場就知道了。


    “你在擔心什麽,我不找麻煩,也有人會找麻煩的。”冥家的那位主母最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為的是什麽還不就是自己的女兒到了成親的年紀,因為攝政王跟冥家關係破裂,沒人願意娶這麽一個沒用處的女人迴家的。


    高門大戶看中的就是女方家中的背景勢力,能不能為自個家族帶來牟利,沒有好處誰願意娶一個女人迴家。


    冥家的那點破事誰不知道,當年鬧得滿城風雲,很多人都不願跟她交涉,也就後來事情慢慢淡了,這才又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但也就維持一個表麵的好看罷了。


    “那位現如今可著急了,不過攝政王可不是那麽好算計的。就怕賠了夫人又折兵。”攝政王要是願意修複和冥家的關係,也不至於一次都沒有迴去。


    冥家整個家族的人沒有怨言嗎?


    有,非常的重,在知道了攝政王父親所作所為後大失所望,收迴了給予的權利,全都交到了攝政王的手裏,攝政王的父親和他那位繼妻想鬧騰,卻沒鬧騰起來,就因為族長拿捏住了潘氏的軟肋,潘氏的那一對兒女。


    “管他呀,看戲,看戲,應該會非常的精彩。”


    攝政王王府這麽大的陣仗,經過的又是主街,這樣的舉動很快就傳到了各家。


    攝政王府的一舉一動牽動著京城各個府邸的心,一有風吹草動就整得人心惶惶。


    馬車拐了兩三個彎之後,四周漸漸變得安靜下來,附近都是高門大戶,隨著一點點的走近,一座高高的門庭坐落在整條街的正中央,兩邊長長的院牆將整條街都霸占了,門前的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位列朱紅大門的兩側,門匾上鑲金的寫著“攝政王府”四個大字,左右漆紅色木柱子上一列燙金色的對聯躍然而上,氣勢磅礴,淩厲非凡!


    門前還有兩列拴馬的樁子,地麵被打掃得幹淨整潔,一塵不染!


    白以柳看了看地麵,再看看腳上的鞋子,有種會怪異的感覺在心頭蔓延,怎麽到了這裏,居然生出了自卑感了。


    她是誰啊,現代的特工king,現在的成就也不差,但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心理呢?


    真是奇了怪了。


    她還處在這種心情中,餘管家的聲音透過門簾傳了進來,“白姑娘請在車內稍等。”餘管家從馬車上下來,將手中的韁繩遞給身後跟隨的小廝,後麵的人紛紛踏馬下來,其中一個接過韁繩牽著馬繞到了側門進去。


    門口每天輪流看守的人,在見到餘管家後,蹬蹬蹬跑過來:“餘管家您迴來了?”


    “嗯,去把門開開,抬副肩輿出來,王爺請的貴客到了。”點點頭,餘管家淡然的吩咐著。


    小廝聞言瞥了一眼外麵的馬車,馬上轉身進去,片刻的功夫,兩個年輕卻孔武有力的小廝抬著一副肩輿出來。


    “白姑娘請下車上轎。”見肩輿抬出來了,餘管家對著馬車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以柳懷抱著七葉貂下了馬車,隨意的看了一眼,隨即坐上了肩輿。


    抱著七葉貂的手慢條斯理的撫摸著它柔順的毛發,想著自己現在的待遇,就讓她想到了前世看的紅樓夢裏林黛玉進賈府的時候也是一路被人抬著進去的,果然皇室就是不一樣,這是顯擺呢,還是顯擺呢,走個路都懶,那還做人幹嘛。


    這也不怪白以柳會這麽想,沒來過攝政王府自然不清楚裏麵的情況,從正門口進到王府裏麵最近的會客廳光是走路就要一炷香的時間,若是王後麵的主院或是別院就得還得多加一炷香。


    不過乘坐肩輿進攝政王府的白以柳也算是第一個,就是皇帝來了攝政王府也得下鑾駕,將全幅的依仗留在王府外麵不得入內,沒得法子,他就是這麽豪橫,不服氣,憋著,這也是先帝禦賜的,誰敢不尊,那是對先帝的不敬,除非是攝政王本人同意,不然誰都沒那個資格做肩輿進入攝政王府,能進去的也都不是一般人,很多人即便是身份挺高的也進不去。


    好在攝政王府大門口出入的人不多,沒有人見到這一幕,要是見到了,肯定會驚掉下巴,在地上怎麽撿都撿不起來,實在是太驚悚了,還有就是誰有這麽大的麵子,這可是連皇帝都沒有的先例啊。


    不過還是有人震驚到合不攏嘴,那就是攝政王府的小廝,嘴巴張的大大的,最後還是旁邊的同伴幫他將下巴個合上了。


    剛走沒幾步,就有另一名小廝腳步匆匆的來到餘管家身邊,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餘管家揮揮手,小廝就退下了。


    餘管家轉過頭看著白以柳笑著道;“白姑娘,王爺吩咐了,今日已晚,且舟車勞頓,請姑娘先去歇息,明日再見。”


    白以柳坐在肩輿上,笑了笑,點頭道:“但憑王爺吩咐。”客隨主便,要接見她的人是攝政王,她就一個小老百姓,難不成還要違抗王爺的命令不成。


    他說什麽時候見就什麽時候見,最好是不見,讓她趕緊迴去。


    她是這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他不覺得有什麽,那是因為他高高在上習慣了發號施令,但她不一樣,很多東西必須親自去做,不然他們沒辦法理解,也沒辦法去實施,她提出來的很多東西都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但為了符合這裏,她不得不在上麵做一些改動。


    見白姑娘沒意見,餘管家這才揮揮手,肩輿繼續向前走,大概走了有一會兒,來到了一處大氣莊嚴的院子門前停下,白以柳從肩輿上來,抬頭看了眼高高的院門上三個倉勁有力的大字“滄瀾院”。


    滄瀾院,光聽名字就不一般,白以柳沒有跟上餘管家的腳步,站在門口若愚所思。


    餘管家走了兩步見白姑娘沒有跟上來,反而盯著院門上發呆,重新走迴她的身邊,詢問道:“白姑娘怎麽不走了,是有什麽疑惑嗎?”


    “這是給我住的?”這規格是不是有點高,瞧這院落的格局和規模,怎麽都不像是客院,若說是主人家的院子她倒是挺相信的。


    “這是王爺的住所,王爺吩咐下來,讓白姑娘就住王爺的主院,王爺的主院很大,客房也有不少,姑娘可以隨意挑選。”餘管家聽到剛才小廝的稟報,他眼皮直跳,這邊姑娘的麵子真的好大,好大,王爺的主院至今為止除了王爺和他們幾個王爺的心腹能夠進出以外,從來沒有外人進來過,接見外麵的人,王爺都是在剛才經過的那座院子裏,那裏是專門用來會客的。


    聽到餘管家的迴話,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麵不改色的白以柳終於變了臉色,嘴角猛抽,一陣頭皮發麻,住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的院子,這不就是變相的同居?


    白以柳幹笑一聲:“那個餘管家,我還是不打擾王爺了,你要不就在附近給我找個房間住就可以。我從鄉下來,不懂得王府的規矩,若是衝撞了王爺就不好了。”


    餘管家聽了白以柳的理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個理由找得不可謂不洽當,直接用自己的出生說事,讓人找不到茬,不過即便她這麽否定自己,餘管家也不會答應的。


    主子的決定可不是他一個管家可以擅自做主更改的,“白姑娘且稍等,容去請示一下王爺。”說完轉身離去。


    餘管家去平陽縣接白以柳,府裏麵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特別是默六,可以說是跟著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聽說她到了,立刻從自己的藥房裏跑出來,知道她來了主子的主院,不想其他人那麽的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


    在來主院的路上,遇上了默一,默二他們兩個,互打一聲招唿,匆匆朝著主院而去。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白以柳說自己是個鄉下人,不懂規矩等話,默一和默二暗暗點頭,覺得她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默六卻是腳下一滑,差點摔倒,鄉下人,這個沒有錯,不懂規矩?嗬嗬,白姑娘一如既往的能說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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