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看透了,也傷心透了,自從侄女被趕出去後,他們心徹底涼了,更加明確的知道自己家在家裏是個什麽地位,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夫妻開始真正的為自己的小家打算。


    這會兒跟著一起坐在堂屋裏不過是順應他們,內心裏波動是有,但不會覺得侄女做的不地道。


    孝道,沒錯,孝道是大於天,但跟自己的性命相比較,命更重要,命沒有了,還談什麽孝道呢。


    “老二,老二家的,等會兒你們一家過去死丫頭那裏吃飯,不但要吃,還要記得帶些迴來。”楊氏的視線從大房一路掃到四房,最後落到二房身上。


    二房跟以前的三房一樣,隨他們拿捏的,三房來了個張氏,那是指望不上了。


    當初自己眼瞎了,怎麽就被張氏給唬住了,聽了她的話,答應讓她進門。


    要不是聽了她的話把死丫頭趕出去了,現在他們家就是白家村第二有錢的,他們不要太舒服,現在呢,吃不飽,穿不暖,愁死她了。


    白誌先和馬麗渾身變得僵硬,到最後,他們還是把主意打到他們夫妻頭上了。


    白孝武,白孝森,白青妮,白青草兄弟姐妹四個人也被楊氏的話給驚到了,瞳孔瞬間放大。


    奶奶居然讓他們一家去柳妹妹那裏吃白食?奶奶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們覺得自個一家過去,就能吃到了?就不會被趕出來嗎?


    隻是這些話他們作為孫子孫女沒法說,隻希望他爹娘能夠穩住,千萬別被奶說動,要是他們一家真去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得附近村子都知道。


    他們家的名聲在附近幾個村子裏早就敗壞了,不想著收斂,還一個勁的作。同樣是孫子孫女,憑什麽他們二房就要多幹少吃,其他人就可以肆無忌憚。


    兄弟姐妹四個齊刷刷的看著爹娘,希望他們能夠爭口氣,拒絕奶奶不合理的要求,他們雖然饞這一口,但不會真的那麽去做。


    “娘,這不好吧。”白誌先一臉苦哈哈的看著楊氏。“有什麽不好的,死丫頭在家的時候,你們對她不是挺好的麽,現在她生活好了,怎的就做起了忘恩負義的人了。”楊氏覺得她的這個理由非常站得住腳。


    “娘,話不是這麽說的,那時候以柳在家也沒少幹活。”誰不知道家裏那些活都是已故三弟妹和以柳幹的,再說了,他也沒做什麽,就有幾次給了幾個很小很小的番薯而已,他哪能用這樣的借口上門。


    “我是你老娘,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咋的,我使喚不動你了是不?”楊氏來氣了,站起身,雙手叉腰,隻要白誌先再敢多說一句,她就開啟謾罵的模式。


    “沒有,沒有,我~~我去就是了。”白誌先一看老娘的架勢,就知道,再說下去,隻怕又要被罵的狗血淋頭。“這還差不多,你們一家都去,這會兒過去剛好,記得多拿點迴來,肉最重要。”楊氏滿意了,臨走的時候再次叮囑一番。


    白誌先一家剛走出家門,身後的門當著他們的麵被用力的關上。夫妻二人和四個孩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孩他爹,我們真的要過去嗎?”馬麗覺得非常的沒臉,柳丫頭能有今天靠得都是她自己,他們做什麽了,也就她還在的時候給了那麽幾個紅薯,這不是很正常的麽,哪還有人拿著個當理由上門白吃白喝的。


    “我也不想過去,但你看我娘的樣子,你覺得我們不去晚上進得了家門嗎?”門都被關上了,他們要是不帶點東西迴家,這個家他們都別想進。他娘都是算好了的。


    五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身後那扇緊閉的大門,緊抿著唇一時無語。相公(爹)說得沒錯,要是他們沒有帶東西迴來,他們今晚就得露宿在外麵了。現在天氣是迴暖了,但是晚上還是非常冷的,根本扛不住一晚上。


    “那我們真的過去?”馬麗咬著唇說道。“隻能去了。”不去迴不去,他們根本沒有退路,就算是丟人,就算是讓人說厚顏無恥,他們也得硬著頭皮去。


    六個人,十二條腿,速度再慢,也有到達的時候。他們到的時候,不管是院子裏還是路上都非常的熱鬧,人聲鼎沸,說話聲大的都能震天響了。


    露天的桌子放在外麵的有好幾桌,這會兒還沒有上菜,不過桌上準備的瓜子被嗑得差不多了,地上更是被吐了一地的瓜殼。


    聊著天的眾人,一看到白誌先一家出現在他們視線範圍裏麵,刹那間安靜下來,一個個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們看,讓他們一家無比的不自在,別扭的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呦,稀客呀,咋的是你們過來了,你爹娘他們沒來啊?”不怕得罪人的人有的是,這不忍不住給人難堪起來了。


    這不知道,白以柳根本沒去請白九木一大家過來吃席,自己沒臉過來,卻將家裏的老實人給推出來了。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這肯定是楊氏幹的,現在她能使喚的就隻有這白老二一家子,其他的人都跟她有了嫌隙,指揮不動了。


    “我們就是來看看,就是來給以柳賀喜的。”遲早是要麵對的,這個時候要是受不了,進了裏麵,還有他們受的呢,他們必須要挺住才行。


    “賀喜?隻怕不是的吧。”吃白食還差不多,真當他們那麽好騙呀。反正吃的也不是他們的,他們才不會去計較呢。


    “大娘說笑了。我先進去了。”白誌先可以說是帶著妻子兒女落荒而逃。就怕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全都上陣過來諷刺他們一番,他們夫妻還能承受,孩子還小呢,不能遭那個罪。


    “我說你小子跑啥,大娘話還沒說完呢。”彭春花朝著一溜煙跑的沒影的白誌先一家子大吼一聲。


    這聲音絕對是平地一聲雷,咋的大夥七葷八素的,這好好的,誰那麽大聲啊,想幹啥呢。


    沒想明白的,再見到白誌先一家子之後就什麽都明白了,敢情是外麵的人見到了他們呀,也難怪會逮著不放了。


    他們之前還在奇怪呢,楊氏居然沒有帶著林氏幾個媳婦上門來吃白食。楊氏沒臉沒皮慣了,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別人要是說她呀,她的理由比誰都有氣勢。


    這次還真是難得,自己沒來,居然派了老二一家上門,這是準備用老二一家打親情牌,想讓從白以柳這邊得些好處不成?


    白誌先一家就在院子裏所有猜疑的目光下,一路強裝鎮定的走著。


    白誌先的到來很快被傳到了白以柳的耳朵裏,她聽了傳話,洗了洗手,交代幾句就走了出去。


    白誌先想開口問人,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就怕自己一開口就被各種問題纏上,不過很快他們一家就得到了救贖,就在他們再次要被纏上的時候,白以柳這個救星出現了。


    “二伯,二伯母你們來了,來這邊吧。”對待白家人,白以柳唯一能可以和顏悅色的就是白誌先一家。


    在原身的記憶裏,除了自己的娘是對她好的,就剩二伯和二伯母能善待她一些,每次她有幹不完的活時,都會讓白青妮也就是她的二堂姐幫忙一起,不然她就得餓肚子,如果她二堂姐沒空,她沒忙完,餓肚子的時候,除了她娘想著自己外,就隻有他們還會給自己一點吃的,讓她不至於一個晚上都餓著肚子,難以入睡。


    白誌先一家其實內心是非常忐忑的,他們根本不知道來這裏會得到什麽樣的待遇,他們從大嫂口中知道以柳對他們的態度,不過這也是能理解的,要是她真的不歡迎,他們也不會生氣的。


    事實就是他們想得多了些,以柳還是那個以柳,對待他們一家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並沒有大嫂他們說的那麽誇張。


    “柳丫頭,不好意思啊,我們今個厚著臉皮上門了。”白誌先覺得十分的沒臉,萬分的尷尬。


    “不會,我已經猜到了。”楊氏、林氏以及張氏都已經領教過她的厲害了,她們三個是不敢上門來的,就怕她不管不顧今天的喬遷宴,照樣給她們難看,要是被當眾毒打一頓,那她們的臉這沒地擱了,所以這三個人是不會主動上門的。


    這樣的話,楊氏心裏肯定不舒坦,特別是等到去吃席的人說起那些菜色的時候,悔得腸子都是青的,以她的做派,肯定會想辦法弄到吃食,而且還不會被她找麻煩。


    二伯一家也是老實的,容易被欺負,白家出了那事後,幾房的心已經有了隔閡,沒家都開始為自己打算了。


    精明的四嬸一直都想著分開的,之所以沒有分開不過是看在楊氏他們手裏有錢,願意出錢給自己丈夫念書,考取功名,如今丈夫念書的事黃了,她怎麽可能不著手準備呢,她這個人精明著呢,不利於自己的事絕不會開口,一旦開口那就代表了,她胸有成竹。


    “你……你怎麽猜到的?”白誌先結結巴巴的問道。


    看來以後這一年的變化是真的大,聽別人說的時候不以為然,隻有親眼目睹了才敢確認真實性。


    “二伯,其實有些事不說您也明白,就看你有沒有決心去改變。”旁的不多說,有的人明知故犯,有的人決定擺脫,為自己的兒女爭取,該如何選擇不是讓人可以左右的,免得到時候落不得好。


    二伯不笨,且有點聰明,知道怎麽護著自己的妻兒,在這一點上絕對比原身的父親強強百倍。


    一個一味地聽從楊氏的安排,最後導致了媳婦死了,後娶的也不是個好東西,最後連女兒都舍棄了,如今雖然生了兒子,那又怎麽樣,誰說最小的就會受寵的,那也得看是誰生的,換作是白誌文家的,楊氏保管見人就誇,全村得瑟,也隻有白誌林看不清現實,他以後的下場隻怕會孤家寡人一個。


    白誌先心底一驚,在家裏誰都沒有看出他的心思,就連自己媳婦也是之前他說了才明白,不然也一直被蒙在鼓裏。


    而他這個侄女卻完全看透了,她的意思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唉,他哪裏不想啊,隻是沒有機會啊,最主要的他在等,四弟妹是最希望分家的,沒有行動,還不是惦記爹娘手裏那點錢,要說錢,他不惦記嗎?


    不,惦記的。畢竟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們一家和老三一家掙來的以前聽覺得老四出息了能幫襯一把,現在不覺得了。


    弟弟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媳婦,都會吹枕頭風的,到時候他們一家真的能夠跟著享一把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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