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洛菱歌當著眾人的麵一劍刺入樂少言的身體,看似是在了結此人性命,實則是借著眾人的視覺盲區,用錯位製造的一個假象。


    當時察覺到洛菱歌的劍刃突然襲向自己時,樂少言並未害怕,因為她感受不到這位洛師對自己的殺意,後來就發現這果然隻是一個為了讓她脫身的計謀,便將計就計,順勢往地上一躺,裝死騙過了在場所有人。


    可當洛菱歌趁著刺劍的一瞬間接近樂少言並在其身側說的話,卻是讓樂少言害怕了……


    “你的劍法尚未大成,除了以命換命,你還會什麽?你覺得,你的命夠你換幾次?知道你不怕死,那,清兒呢?”


    隨著話音落下,樂少言猛地瞪大了雙眼,就見眼前畫麵一轉,洛菱歌仿佛變成了那日在楚莊野林中的黑衣人模樣,手中劍刃寒芒凜冽,劍勢逼人,招招都能致人死地。


    樂少言幾乎是下意識欲從背後取下碧落劍進行防禦,抬手一摸,卻發現背後空蕩蕩,什麽也沒摸到,不等樂少言反應過來,黑衣人再次揮動了手中的長劍,襲向的卻不是身前的樂少言,而是在其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穆清……


    穆姐姐——!


    樂少言在夢中驚唿出聲,猛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氣,捂著發疼的腦袋緩了好一會,這才慢慢迴過神來,意識到剛才那一幕不過是一場噩夢。


    “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適?”


    身邊突然傳來一道關懷備至的問候,樂少言卻是驚訝的發現,這分明是穆清的聲音。


    “…穆姐姐…?”


    等等,我不會是還在夢裏沒醒來吧?


    樂少言這樣想著,毫不猶豫就往自己腦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不出意外,這一下疼得有夠嗆。


    “……阿言,你這是…睡糊塗了?”


    穆清心知此時已經暴露,也沒有再掩飾的必要,索性不裝了,打算稍稍改變一下計劃,誰知剛一走近,就看到女混子不知怎麽突然打了她自己一下,下手還沒輕沒重的。


    樂少言捂著還在發疼的腦門,語氣仍是難以置信:“穆姐姐,真的是你…?”


    “這三更半夜進你屋的,不是我,你還想是哪家女子?”


    穆清雖在嘴上揶揄著,卻也在同時邁步走上前,拿開了樂少言捂在腦門上的手,伸手替她輕揉著發疼的部位。


    感受到額間傳來的溫熱觸感,真實的讓樂少言差點又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穆清為樂少言揉著額頭,無意中觸碰到了那條還綁在後者眼睛上的紗帶,隨後便感覺到手部傳來些許濕潤的觸感,這才驚覺似乎是紗帶沾了淚水。


    “阿言?”


    穆清輕喚一聲,連忙俯身查看樂少言的情況,卻又礙於屋中未點燈,摸著黑根本看不清,於是轉身欲去將桌上的燭台點燃。


    樂少言並不知道穆清的想法,隻是感知到穆清想走,慌亂之中抓住了她的手,焦急的聲音中還隱隱帶著一絲哭腔:“等等!穆姐姐!請別……”


    “阿言,放寬心,我沒有要走。”


    穆清停下腳步,反握住樂少言的手,給足了後者安心後,才道:“屋裏太黑了,我去點燭。”


    樂少言聞言這才聽話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擔心了。


    穆清點燃燭台將屋子照亮後,果然看到樂少言麵頰上的淚痕,於是又坐迴床沿,以身體為樂少言擋著光後,替她將那條被淚水粘濕的紗帶取下,隨後放柔動作用指尖抹上那雙眸,輕輕拭去了殘留在睫羽上的淚花。


    做完這一切後,穆清又取了一條幹淨的紗帶替樂少言重新係上,並囑咐道:“阿言,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你的眼睛哭不得,所以可能需要你自己忍一忍,克製一下,你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同我說,說出來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樂少言卻是使勁地搖了搖頭後,破涕為笑,道:“穆姐姐,我沒有不好受,我這明明是太高興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裏,我可想死你了!你終於來見我了!”


    隨著話音落下,樂少言突然撲上前,緊緊圈住了穆清的腰身,穆清被撲麵而來的樂少言抱了個猝不及防,身體重心偏移導致一時沒來得及用手撐住,連帶懷中的樂少言一起向後倒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兩人的距離倏地拉近,逐漸急促的唿吸也隨之交織在一起,這樣近的距離下,雙方甚至可以聽到彼此加速的心跳。


    感受到穆清此刻就在身前,霎時,長久以來的思念與壓抑許久的愛意止不住地湧上心頭,樂少言實在有些情難自禁,緩緩俯下身,欲向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索吻。


    穆清看出了樂少言稍顯迫切的渴求與欲望,即便無法像從前那樣與那雙眸子相望而視,卻依舊能覺察到其中飽含的濃鬱愛意,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輕捧上那張麵頰,試圖就這樣迎上去。


    可很快,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浮現在穆清的腦海裏,令她不得不強製清醒過來。


    自己現在的容貌如此這般……若是吻上,恐怕會讓阿言發現端倪……


    穆清不得已,將捧在樂少言麵龐上的手挪到麵前,及時攔下了即將貼近的樂少言,而後偏過頭去,用著微乎其微的聲音緩道:“等等…阿言…暫時不能…”


    樂少言雖然有按穆清所說,及時停住了進一步動作,語氣卻是有些受傷:“穆姐姐這是嫌棄我了?”


    “不,當然沒有。”


    穆清說話之時,已然扶著樂少言坐起了身,再次拉開了二人距離後,又道:“是我的身體暫時不適合你我做這種事。”


    果不其然,這麽一說之後,樂少言的心思立馬被轉移了,現在滿腦子想的就隻有關心和問候:“穆姐姐身體抱恙?!怎麽不早說,是傷到哪了?快讓我看看…不對,我也看不到…嚴不嚴重,好些了嗎?我能幫到你什麽嗎?”


    容貌也是身體的一部分,的確算是有恙在身,所以,不算撒謊。


    穆清在心底默默地自圓其說後,不改聲色地說道:“嗯,隻是一點小毛病,不用擔心。不過,阿言若是想幫到我什麽,那便在這裏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讓我少些擔心。”


    樂少言聞言,順勢接過話,笑道:“那穆姐姐就陪著我嘛!有穆姐姐親自看著,我肯定不會亂來的。”


    穆清又怎會看不出樂少言那點小心思,直言拒絕道:“暫且不行,我今晚會來看你,隻是恰好因為村民們都休息了,夜裏不需要我照顧,明早我還是要迴去的。”


    樂少言當然知道穆清這麽說隻是為了不讓那位“老夫人”的身份露餡,雖然不理解穆清為什麽要這麽做,但還是很配合的沒有拆穿,隻是呶呶嘴,嘟囔道:“那讓穆姐姐兩頭跑來跑去多辛苦啊!不如把我也一並接過去怎麽樣?”


    穆清則是同樣以一句話迴絕了樂少言:“不可以,你的傷勢不宜多動。”


    為了防止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穆清想了想後,決定把先前的玩笑話再扯起來:“先不說這個,阿言剛剛似乎還未迴答我,先前,你是以為哪家女子會在這個時辰進你屋?”


    “……?”


    自己不為難穆姐姐,穆姐姐卻反過來打趣自己,真是太過分了!


    於是樂少言也不慣著,直言笑道:“那沒有,我還以為是老夫人在這好心給我守夜呢~”


    誰知穆清正是因為早就猜到了樂少言會拿出“老夫人”身份的事來調侃,所以才故意說的,為的就是想以此來讓樂少言不敢再提及:“哦?老夫人?聽孫一說,你與這位老夫人關係頗為親密,原本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此言非虛。”


    “啊?”


    “沒想到,阿言你還真是個小變態?”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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