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少言看到牢門外出現的熟悉身影時,頓時喜上心頭,一整個猛地轉頭起身,誰知因為左手還纏著繃帶掛脖頸上,整個人重心一偏,一個踉蹌險些向左側摔去,還好在半空被牢門前的穆清及時拽住右手將人拉住,這才沒摔出個二次傷害。


    “怎麽還是這般冒冒失失?你這樣要如何在江湖……”


    不等穆清將後半段話語盡數說出來,就見樂少言已經手腳並用迅速從穩住腳跟並推開牢門小跑了出來,在穆清有些錯愕的目光下,便見那靈巧的身影在眼前倏地放大,緊接著,略顯粗獷的熊抱隨之撲麵而來,樂少言直接當場給了穆清一個大大的熱情擁抱。


    “穆姐姐!你終於肯見我了!這些天可想死我啦!”


    無論是熱忱直白的發言,還是大大咧咧的擁抱,樂少言種種親密開放的行為舉止,都令得這位向來臉皮子薄,不習慣與人近距離接觸的穆少坊主紅透了臉頰,甚至就連那耳根子也都跟著暈染上了一層薄紅。


    雖然略感羞赧,可穆清終究還是不忍心掃這女混子的興,將手輕輕迴抱住樂少言的後背,以表安撫,緩聲迴道:


    “嗯,好久不見。”


    不過,這樣的擁抱並未持續多久,穆清在與樂少言相擁那一刻,立馬察覺到了女混子那隻用繃帶纏著脖頸固定在身前的左手,兩人若是擁抱太長時間顯然是會擠壓到傷口,因而,穆清隻是在輕抱了一下當作迴應後,便立馬退開了身子。


    “你要多注意傷……等等,你怎麽出來的?”


    原本穆清是想先拿傷勢說事好好教育樂少言一番,可很快,穆清突然就意識到一個不對勁的點,這女混子不是在坐牢嗎,怎麽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了?!


    樂少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裝的無辜,小臉上掛著一副看似天真的笑容,用沒受傷的那隻右手推了推身旁的牢門:“把門打開不就出來了?”


    “可這牢門…不應該有鎖嗎?”雖然道理是這麽講的,可穆清還是覺得這不合常理。


    “哦~你說這個呀?哼哼,女混子我被秦夫人關了那麽多迴,可謂是身經百戰,經驗十足,要是還被給這種程度的鎖就給關住,那以後還怎麽上江湖混呀?”樂少言說著,隨手拿起掛在門上形同虛設的大鎖,在穆清麵前晃了晃後又給它掛迴了原處,繼續道,“更何況,我都看初雲姐拿鑰匙開了兩次鎖了,想要打開它豈不得是易如反掌?”


    “…你…是故意的吧?”


    這下,穆清算是完完全全看透樂少言的心思了。


    樂少言歪了歪腦袋,佯裝聽不懂的樣子:“故意?穆姐姐是指什麽?”


    “你身手了得,輕功造詣更是不凡,若是想在城主府來去自如不讓人發覺,倒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你是早就猜到我在城主府,故意夜闖被抓好讓我知曉從而引我出麵的。”


    “再者,你分明有開鎖越獄的本事,偏偏要留在牢裏,如若不是特地在等我的到來,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以及,方才那些話,你也是故意說給我的聽的吧?青鴆早就跟我說過,即便是她也無法做到在接近你周身時隱匿氣息不讓你發現,我並沒有青鴆那樣藏身的本事,所以,你應該早就是發現我來了,所以才故意說那些話想氣我現身,是與不是?”


    樂少言不置可否,並沒有因為心裏那點小心思被戳穿而感到懊惱,臉上笑容反倒是更加明媚了幾分,像是很高興穆清能看穿這一點:“穆姐姐明明如此懂我,既然都能看破,卻依舊現身,又是為何呢?”


    “因為,至少有一點,你不是故意的……”


    雖然穆清的話到此處忽然頓住,可樂少言並沒有急著打岔詢問,隻是靜靜等待著穆清的後話。


    早在說話之時,穆清的目光就已經順著樂少言纏著左臂的破舊繃帶看去,繃帶綁的並不標準,甚至有些殘缺不堪,也不知這一條繃帶用了多久,一眼便能看出這女混子定是這些天沒有老實換藥。


    穆清又掃視過樂少言那身明顯換洗過的衣衫上,那衣衫明明不是樂少言常穿的那套,想來應是來了八麵城後才換的,此時卻已是一身灰撲撲的,想必女混子這些天也沒少忙碌。


    最後,穆清的視線停在了樂少言略顯疲態依然在強撐著精神望著自己的雙眸上,兩眼的烏青尤為刺眼,一個內力深厚的習武之人竟然能把自己熬成這副模樣,看樣子,不僅忙東忙西,沒有好好換藥,這女混子怕是為了著急趕路,連覺都不怎麽帶睡的。


    樂少言等了許久,等來的卻不是所謂原因,而是穆清一道溫柔也深切的感謝:


    “這些天,受苦了,謝謝你。”


    “謝我…什麽?”樂少言一怔,像是真沒反應過來,轉而又笑道,“明明穆姐姐是為了我才……就算要謝,也應當是由我謝才是,不是麽?”


    “謝謝…你來了。”


    隨著話音響起又落下,穆清不等樂少言從發愣中迴過神來,忽然主動上前,將那人輕輕擁住。


    感受到懷中那具身體倏地一僵,穆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雖看不到此時樂少言的神色,卻也能猜到那家夥現下是何窘態,也是直到這時,穆清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很喜歡看這家夥難為情的樣子?


    樂少言從未想過穆清會有如此舉動,心底壓抑的思念和那不可說的情愫同時於此無限放大,情緒上的劇烈波動終歸覆蓋過理性的思考,此時此刻,樂少言不願再去想其他任何事,僅想貪念這一瞬,至少,能將其化為記憶中的一抹永恆。


    驀然,穆清不知是有意無意,將唇貼於樂少言的耳畔,唿出的熱意輕的像羽毛一樣拂過,撓的樂少言那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不安分了,直接將那耳根浸染的通紅:“累了這麽久,便先好好休息吧。”


    正當樂少言還沉浸在這個過於虛幻的溫暖擁抱中久久無法自拔時,在聽完穆清一番話後,忽覺自身某個穴位傳來一陣痛感,隨後眼前一黑,很快就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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