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寧皺眉:“你胡說什麽呢?”


    她知道方萬裏現在有危機感,於是展眉一笑:“我們的關係那些老板能比嗎?且不說咱們一塊兒度過了這麽多風風雨雨,外頭那些老板,哪些是抄襲慣犯,哪些手藝不過關我都不清楚,我怎麽可能輕易和他們合作,再說了,你和秋嵐都是我的朋友,我就算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不是?


    “放心,我不會輕易跟你解除合同,除非對方給的太多……”


    說著,季寧寧抬起手,比了一個手勢。


    這麽好的談工資的機會,季寧寧自然不會放過。


    方萬裏鬆了一口氣,隻要她不離開麗人行,漲工資算什麽,分紅都行!


    “行!這件事我們飯桌上再聊,你去叫上家裏人,我媽今天也過來了。”方萬裏低聲說。


    季寧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這就迫不及待見家長了?”


    方萬裏呆了一下,想起黃秋嵐,隨即笑起來:“去你的!”


    德興館。


    走秀大成功,麗人行和季寧寧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曝光,走秀現場季寧寧就看到了不少媒體,相信明天一早各家報紙上都會有報道,她火了。


    鄭廠長對季寧寧表示感謝:“寧寧,要不是你,我這廠子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季寧寧連忙擺手:“鄭廠長,您真是抬舉我,要不是方廠長經營有方,我這隻會畫圖的人哪還有什麽未來?”


    “你們說話真官方,咱們現在就是一塊兒吃個飯,哪兒有那麽些客氣話?”方萬裏皺眉,吐槽道。


    黃秋嵐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鄭廠長看向黃秋嵐,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黃小姐今天沒帶著孩子一起過來?”


    一句話,就把黃秋嵐臉上掛著的笑打沒了。


    黃秋嵐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方萬裏的母親不喜歡自己離異帶娃的身份。


    她沒開口,方萬裏就皺眉道:“媽,你說什麽呢?”


    黃秋嵐扯了扯他的袖子,語氣溫和道:“我爸媽帶著他。”


    “身為孩子的母親,你這樣把孩子丟給自己的父母,不覺得不妥嗎?”


    季寧寧覺得這場對話再這麽下去,方萬裏那狗脾氣一定得跳起來,於是她連忙倒了一杯酒,走上前:“鄭廠長,今天可是咱們的慶功宴,還是要開心些,我敬您一杯!”


    路過黃秋嵐的時候,她輕輕地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鄭廠長對季寧寧還是很喜歡的,不會不給她麵子,一杯酒下肚,桌上的氣氛又活絡了起來。


    季寧寧喝白酒容易醉,堪堪一杯,就已經有點迷糊了,勉強撐著自己坐在唐雲生旁邊,看他給兩個孩子夾菜。


    “多吃點多吃點。”她傻乎乎地坐在一旁看著。


    唐雲生一眼就看出來她喝多了,問她:“小寧寧想吃什麽?”


    深沉的低音炮這麽繾綣地叫她的名字,像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疼愛一般,她笑嘻嘻地:“想吃肉。”


    唐雲生夾著肉喂給她:“好孩子,快吃吧!”


    甜膩的紅燒肉是海市的特色做法,入口即化,唐雲生給她做了很多次,她百吃不厭。


    “嫂子是不是喝醉了?”


    季寧寧聽到唐文娟聲音。


    “肯定是醉了,平日裏大姐不會這樣傻乎乎的笑。”


    她又聽到季平平的聲音。


    這丫頭,居然背著她說她傻!


    ……


    宴席散盡,季寧寧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盡量不讓自己成為負擔。


    “你們怎麽迴去?”方萬裏有司機,要送鄭廠長,又要送黃秋嵐,這邊顧及不到。


    唐雲生半攬著季寧寧:“我已經打了車。”


    方萬裏點頭:“行,那我就先走,迴頭打車錢報銷。”


    一聽到跟錢有關,季寧寧就像是開了開關,生怕錢溜走:“好!”


    唐雲生和方萬裏都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


    一輛車不夠,看著唐文娟和季平平帶著兩孩子坐上一輛車先迴去,他們再打第二輛車。


    車在兩人麵前停下,車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猛地撲出來,季寧寧在前麵,本就喝了酒有些遲鈍的她現在更是嚇呆了,唐雲生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季寧寧聽到一聲悶哼,風一吹,她清醒過來,上前一看,唐雲生腹部插著一把刀,而那把刀正被一個男人攥在手裏。


    “唐濟生!!”


    季寧寧尖叫。


    唐濟生將刀拔出來,溫熱的血濺到季寧寧臉上,不過一兩秒,就迅速冷下來。


    “啊!雲生!”季寧寧扶著唐雲生,四處張望,“救命!救命!”


    四周人不少,可大家都沒有動作,隻是圍著冷漠地看著他們,還有人在小聲談論。


    “救命啊!救命!叫救護車!報警!”季寧寧心裏慌亂,扶著唐雲生越來越沉的身體,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從自己手心裏溜走。


    唐濟生從車上下來,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把他倆都殺了,殺了他們,他就有錢了!


    隻要拿到錢,去賭坊,他一定會翻本,贏了錢,他就離開國內,他就能逍遙了!


    唐濟生蒼白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他高舉著刀,對著季寧寧……


    “當啷——”


    “寧寧,你沒事吧?”


    季寧寧抬頭一看,唐濟生已經被人踹到一邊,染了血的刀也落在遠處的地上。


    黃秋嵐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寧寧,寧寧,你不要緊吧?碗裏,快叫救護車!唐雲生受傷了!”


    ——


    醫院。


    季寧寧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她站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著裏頭的消息。


    方萬裏和黃秋嵐匆匆從外麵趕迴來。


    “怎麽樣?還沒出來?”


    方萬裏喘著粗氣問。


    季寧寧搖頭。


    黃秋嵐把她冰涼的手握進手裏:“寧寧,你臉上還有血,我帶你去洗洗吧?”


    季寧寧臉色蒼白,眼中無光,搖頭,看著方萬裏說:“唐濟生呢?”


    “已經被警方控製起來了,蓄意殺人,要關幾年。”


    “他還是個賭徒,要是抓去戒賭,統共可以關幾年?”


    方萬裏搖頭:“這個具體的得問一下律師,你放心,我們有法務,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季寧寧這時候才抬頭看向他們:“你們不是已經走了嗎?”


    “開車從門口經過,聽到你的聲音,我們還以為是聽錯了,秋嵐說還是下去看看,放心。還好下去看了,不然……”


    不然現在看到的就是兩具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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