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她是逃了出去,卻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她會被膝蓋上的傷勢給連累得雙腿殘疾。所以他絕不能縱容她!萬一還有下次?那他又要上哪兒去找她?


    「有些話,我隻說一次,你認真聽好了。確實老太太有讓人前來囑咐我讓我與鬆岩縣董縣丞家的千金聯姻,但我已經推辭了,此事以後休要再提。」頓了一頓,他又問道,「我且問你,日後你可還想要逃?」


    衛靈蕊聽了,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什麽?他、他不會娶董小姐了!所以是她誤會他了?她心裏一鬆,頓覺十分歡喜,然而又覺得羞愧起來,便咬住唇兒,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怯生生地說道:「蕊兒再不敢了。」


    說罷,她又抬起頭,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又急急地低了頭,眼眉間一派歡喜。


    見她這樣乖巧,傅錦程麵色稍霽,這才又喚了個婆子進來,交代她要好生服侍衛靈蕊,然後出去了。


    那婆子服侍起衛靈蕊來倒是十分盡心,給她料理膝蓋上的傷口,喂她喝湯藥,樣樣兒都得力,就是嘴碎了些。


    且又因為衛靈蕊出逃在外的這幾日裏,傅錦程終日在府裏黑口黑臉的,實在把大夥兒都給嚇壞了。


    婆子不免有些責怪衛靈蕊,便嘮嘮叨叨地說道:「蕊兒姑娘,可不是我倚老賣老啊,可我也要說句公道話,大官人是什麽身分?他要了你,那就是你的福份,你怎麽還端起架子來了?不就是老太太派了人來教你學規矩,我們當奴仆的,哪一個沒被主子磨搓過?」


    「大官人還年輕,要娶新夫人也是遲早的事兒,就不是董小姐進門,也有別人……難道你還要再鬧一場不成?唉,你仗著大官人的的寵爰,說走就走了,如今被尋了迴來,大官人也不惱你,難道你就不為別人想一想。哎喲,你都不曉得啊,你跑出去幾天,我們在府裏過得是什麽日子,簡直就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多一口好嗎。」


    剛剛才將一顆心兒安放迴胸腔之中的衛靈蕊聽了婆子的話以後,再次心亂如麻。婆子說的雖是氣話,卻也有些道理。


    大官人的身分地位在這兒擺著呢,續弦是遲早的事。這一次他不娶董家小姐,以後也有可能會娶張家小姐、李家小姐、王家小姐……


    衛靈蕊的心兒又沉了下去。她慢慢地躺下,睡在床上,對那喋喋不休的婆子說道:「我已經無事了,請大娘下去歇著吧。」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那婆子替她蓋好了被子便出去了。


    衛靈蕊才又睜開了眼,略側過頭,把自己的臉兒埋進枕頭裏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為什麽就這麽命苦,不想看到他娶妻,連默默躲開也不行嗎?


    夜裏傅錦程迴來,見她滿麵淚痕,兩眼紅腫的模樣兒,便知她哭過了。他的心兒早就軟了,對她說道:「怎麽又哭了?」


    衛靈蕊搖頭。突然又覺得她如今病著,待在他屋裏也不合適,就掙紮著想下床,說道:「大官人,我……迴我自個兒屋裏去吧。」


    他不允,「你哪兒也別去,就待在這兒。」說著便開始除衣。


    衛靈蕊一怔,方才婆子給她換藥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到了膝蓋上的傷勢……潰爛掉的皮肉都已經發白了,她傷成了這樣,他……還想讓她侍寢嗎?可他下午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若是她不願侍寢,他會不會更加生氣?


    傅錦程去角房裏沐浴去了,等他洗好了,又拿了一塊濕帕子過來,看樣子是想替她擦洗身子,衛靈蕊受寵若驚,連忙接過濕帕子,「多謝大官人,我、我自己來。」


    傅錦程皺眉看著她,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嗯,她好像……有點兒太客氣了,不,應該說,她對他似乎有些刻意的疏離。明明兩人就是最最親密的關係,他也不是第一次替她清洗身子了,她怎麽就……


    可看著她麵上未幹的淚痕,傅錦程又有些心軟。心想女人嘛,總是要哄一哄的,何況下午他還對著她發了那麽大的火,她大約也被嚇壞了。且她還傷著呢,不如今天就再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以後再慢慢教她就是。


    所以他也就沒說什麽,轉身去拿夜燈去了。等她擦過了身子,他去放了帕子,這才下了輕紗帳,又吹了燈,隨後就上了床。


    衛靈蕊有些緊張,她渾身僵硬。然後她被他輕輕抱在懷裏、又緊緊地攬住。過了好一會兒,她發現他好像完全沒有要進一步的意思,她雖放下了半顆心,卻依舊對他要續娶的事兒耿耿於懷。


    猶豫了一會兒,衛靈蕊悄聲問道:「大官人為何不願與董縣丞作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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