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蕊迴到了屋裏,躺在床上思考著要怎麽辦。


    剛才冷嬤嬤轉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老太太和董家的人都容不得


    她這個通房丫頭的存在,那她還要賴在這裏不走嗎?


    其實湯嬤嬤的言外之意,衛靈蕊也很清楚。無外乎就是希望她能忍一忍,等到大官人迴來,可是,老太太是大官人的母親啊,這婚姻之事無論男女,都要聽從父母長輩的話,就算他趕了迴來又怎樣。


    膝蓋處傳來的尖銳疼痛讓衛靈蕊心煩意亂。她掀開裙子一看,紅腫得比昨天還要厲害些了,且還有些地方破了皮,破皮處已經開始滲起了黃水。


    衛靈蕊掙紮著下了地,擰了一把濕帕子,讓敷在自己的膝蓋上。她又胡思亂想了許久,終於下定了離開的決心。


    衛靈蕊熟悉傅府的巡夜規矩,於是她連夜打了個小包袱,隻拿走了兩套棉質衣裳,還有她原來在娘家攢下的幾十個錢,拖著一雙沉重又帶著傷痛的腿,避開了巡夜的婆子,慢慢地出了府。


    冬天的晚上,可真冷啊,簡直嗬氣成霜。她互搓了一下冰冷的手臂,漫無目的地走遠。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的一雙膝蓋疼得不行,隻好縮在街角坐下,歇了好一會兒,直到冷得不行了,這才又掙紮著起來了,踉踉蹌蹌地繼續往前走。


    天亮了,衛靈蕊還在走,天黑了,她依舊在走,直到再也沒了力氣,她才蜷縮在一戶人家的屋簷下,慢慢坐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一個老婆婆柱著拐杖過來了。她看到了衛靈蕊,很是驚


    奇,上前問道:「你是乞婆子嗎?」衛靈蕊一愣,紅著眼眶搖搖頭。


    老婆婆打量了她一會兒,從腰帶裏摸出了鑰匙,開了門鎖進了屋。沒一會兒老婆婆又掌著一盞油燈出來了。


    衛靈蕊正掙紮著站起來,準備離開。正好被老婆婆堵了個正著。老婆婆用油燈照著她看了看,見她年輕美貌,身上的衣裳也是幹淨的,這才問道:「姑娘,你這是……」


    衛靈蕊兜裏沒幾個錢,又無去處,見這老婆婆麵善,隻得悲悲戚戚地撒了個謊,說道:「婆婆,我……後娘要賣了我,我不從,就跑了出來,如今無處去了。」


    老婆婆頓時心生不忍,又見她行動不便,問道:「那你的腿……」


    「也是……被後娘打的。」說著,衛靈蕊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淌,「求婆婆收容我幾日可好,等我養一養腿上的傷,我、我會做針線活,也會做家務,等我好了我會報答婆婆的。」


    老婆婆歎氣,將油燈遞給她,「姑娘,你拿著這燈,我來扶著你進去。我丈夫死得早,兒子從軍去了,我一個人住。你啊,就跟我作伴兒吧。」


    衛靈蕊嚶嚶地哭了起來。老婆婆帶著她進了屋,又做了飯菜與她一塊兒吃。窮人家也沒什麽好吃的,不過就是糙米飯拌點兒醃菜,但餓了一整天的衛靈蕊吃得很香。


    吃過飯,老婆婆又看了看衛靈蕊腿上的傷。鄉下人也沒什麽治病的良方,所以老婆婆打了水來先讓衛靈蕊把傷處洗淨,又抓了一把香爐灰來,灑在她的傷口上。


    傅錦程剛趕到省城,才辦完了祭拜亡父的事兒,就收到了急報,說蕊兒失蹤了?他頓時火急火燎地趕了迴來。


    府裏眾人都戰戰兢兢的,湯嬤嬤見傅錦程迴來便哭著對他說道:「大官人一走,第二天老太太身邊的冷嬤嬤就趕了來,說是要調教蕊兒規矩。我瞧著,那算是哪門子的教規矩,根本就是故意為難蕊兒。我略勸了勸,冷嬤嬤就說,她原是奉了老太太之命,過來驅趕蕊兒姑娘的……」


    然後將那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與傅錦程聽。


    未了,她又對傅錦程說道:「想來冷嬤嬤說的話,全被蕊兒聽到。您也是知道的,蕊兒本是好人家的姑娘,大約是受不得羞辱,她、她就……連夜走了。而那冷嬤嬤見蕊兒姑娘走了,隔了一天便也迴了省城。」


    傅錦程呆住,隨即恨得直咬牙!


    湯嬤嬤哭道:「那個傻孩子,她走的時候連件厚實點兒的衣裳也帶,更別說錢財了,哎喲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孤身一人走在外頭,又沒有錢身上還帶著傷……她怎麽活啊。」


    傅錦程麵色鐵青。半晌,他才問道:「可有使了人去尋?」


    湯嬤嬤揩了揩眼淚,說道:「已有讓鋪子裏的夥計們在外頭尋了三四日了,始終沒有消息。不過,她身上無錢,想來也沒法子雇車……」


    傅錦程想了半日,說道:「她傷的是何處,要不要緊?」湯嬤嬤道:「她被冷嬤嬤給逼著,在青石板上跪足了一整日,第二天連走路的力氣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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