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嘩嘩地衝著兩人的手,裴驍覆在她身後,打了點泡沫,細心地揉搓著她的指頭。


    “可以了。”


    溫以檸臉頰都要燒起來,頭頂上方仿佛還殘留著他剛才難以抑製的喘聲,大腦神經到現在還是麻的。


    裴驍偏過頭,親了親她的耳廓,語氣充滿調笑的意味:“今天的小手怎麽這麽軟?”


    ……他的錯覺。


    洗到一半,有電話打進來,司徒野一驚一乍地高喊:“操啊老驍!追殺我的居然是莊晏海那老兒,你敢信?”


    背景中還摻雜了零零落落的槍擊聲。


    裴驍動作一滯,關掉了水龍頭,拿來毛巾擦拭她的小手,“你女人確實比你有用些。”


    “呸,什麽我女人。”司徒野躲在草叢後頭,看了一眼遠處匍匐前進的莊汐月,“我又不是莊家人,認不出來也正常。”


    他頓了頓,“總之,你要小心點,我倆穿一條褲子的人,莊老兒指不定會追殺到你頭上去。”


    “誰跟你穿一條褲子?”


    “行行行,你跟你女人穿一條裙子成了吧?”


    司徒野話還沒說完,莊汐月的聲音就插進來:“裴先生,我在這些人裏看到了莊晏海的左膀右臂,他本人可能也在江城。”


    溫以檸神經一跳。


    莊毅的弟弟為什麽要追殺他們?難道是想替親哥報仇?


    裴驍當然知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要麽,莊晏海想報“攪渾水”之仇,要麽,他在圖謀些更危險的事情。


    沉默良久,他說出一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轉頭撥給淩翼,“查一下莊晏海在不在莊家,不在的話,讓司徒野滾迴m國,用莊家人威脅他迴去。”


    “是,驍爺,車已經備好,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


    快要進入冬季,夜晚的風將溫以檸的雙手都吹涼了。


    裴驍捂著她的手,火球般的溫度像個天然熱爐,迅速透過她薄薄的皮膚滲進去。


    車上的暖氣很快起效。


    溫以檸緩緩把手抽出來,皮膚都開始冒汗,“裴驍,你手腳都不涼的嗎?”


    “嗯,你男人全身都燙,尤其是能讓你爽的地方。”


    ……血氣真足。


    溫以檸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不免有些擔憂,“你說會不會有人埋伏在青城?”


    裴驍沒有說話。


    埋伏是肯定的,隻是人多人少的問題,喬振寧和那隻書皮狗或許都會出現。


    “打開地庫之後,你留在外麵等我。”


    溫以檸抓緊他的手,“不行,我要和你一起進去。”


    裴驍看向她。


    “你不能丟下我。”溫以檸的態度很強硬,“作為我的未婚夫,你要考慮我的感受。”


    裴驍啞然失笑,“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小東西喜歡順著杆子往上爬?”


    “我去定了,別想甩開我。”溫以檸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一隻手從兜裏摸出槍和花粉瓶,“我都準備好了。”


    拿她沒辦法,不應的話,這小東西又要發脾氣離家出走了。裴驍沒有出聲,但態度上,明顯能看出是默認了。


    溫以檸狡黠地笑了一聲,收拾好自己的寶貝。


    天色很暗,一架私人飛機劃破深藍色的夜空。


    萬米高空上,魚水交融。


    溫以檸稀裏糊塗就被他的一番話給帶進了溝裏。


    這男人說什麽,反正他們都在路上了也不差這一會兒,睡前運動有助於睡眠之類的,講得她腦子一團漿糊。


    不知是暖氣還是他身上的溫度,溫以檸被熏到額角冒汗,全身上下的皮膚透著粉色,整個人仿佛在氣流中飄蕩。


    他今夜放縱得厲害,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給她留,無窮的精力都施加到她的身上了。


    事後,溫以檸才反應過來,渾身酥軟地倒在床上問他:“你好像沒有戴那個。”


    這次交融確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裴驍將她抱下床,走進浴室,“嗯,你男人很及時。”


    溫以檸聽懂了。


    裴驍不懷好意地補充:“等會兒我再輔助你洗一洗。”


    ……她想逃。


    不用腦都知道,這男人隻是換個戰場,並不打算放過她,大概率,還想用指尖折磨她。


    ……


    青城的氣溫很涼。


    溫以檸套了一件羽絨服,才敢從飛機上下來,反觀旁邊的男人,就穿了一件毛衣。


    車輛在黑暗中行駛。


    裴驍看著窗外的馬路,隱約迴憶起,他就是在這裏和莊毅大打一場的。


    那時候,他沒有絲毫的自信能奪得她的心。


    “溫以檸,為什麽喜歡我?”


    寂靜的空間裏,她聽到他毫無征兆地問出這一句話,這一次,他的語氣無比認真。


    不是開玩笑。


    溫以檸抿唇深思。


    從記事起,她就一直跟著外公生活,外公是她的頂梁柱,讓她能安心地讀書,不用考慮生活方麵的壓力。


    外公失蹤後,這個男人強勢地入侵了她的生活,將每一個角落都填滿,不留一點空隙。


    起初她覺得很壓抑,覺得自己和籠中之鳥差不了多少。


    但他在變,她也在變。


    她後來漸漸意識到,在他身邊,她能毫無後顧之憂、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賴他。


    他成為了她的避風港。


    “命運。”


    溫以檸轉過頭來看他,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命運早就注定了,我們在那艘遊輪上相遇後,我會愛上你。”


    這半年來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將她推向他,也正是因為他是裴驍,她才能動了心弦。


    溫以檸時常懷疑自己骨子深處是不是一個受虐狂。


    像他一樣。


    她向往平靜的生活沒錯,但人生前二十年,她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如若沒有那些血雨腥風的經曆,她可能不會愛上他。


    “裴驍,你有沒有覺得,我也挺瘋的。”


    男人還沉浸在“愛”的字眼裏,久久無法抽離,好半晌才給予她迴答:“怎麽,我家寶貝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還未等溫以檸開口,他又接上:“嗯,你是小瘋子,配我這個大瘋子,剛剛好。”


    ……自損得很6。


    裴驍這時候才徹底接受她已經愛上他的事實,指尖覆上把手處的按鈕,升起隔板。


    溫以檸整個人被端起來,放在他的腿上。


    “證明一下,你愛我有多深。”說完便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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