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個鬼。


    溫以檸沒得選擇,猶豫了好長時間,夾起一塊牛肉,用門牙咬住,湊近他。


    “……”


    裴驍看著她這副別扭得不行的態度,微微眯起雙眸,開口道:“就這麽不情願?”


    話落,他猛地吻上去,用力地壓向她的雙唇,擠開她的牙關,肆意橫行。


    那塊牛肉在溫以檸的嘴裏滾動了幾圈,最後卻不小心被她吞了進去。


    “……”


    溫以檸有些反胃。


    “嫌棄?”


    裴驍放開她,灼熱的掌心覆上她的膝蓋,言語調戲道:“舒服的時候怎麽不嫌棄?”


    “……”


    他在說什麽?


    溫以檸瞬間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實在習慣不了這個男人的騷話連篇。


    “裴驍……”


    她推開他的手,“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


    他在她麵前總是一副精蟲上腦的樣子,好像腦子裏除了這些事就沒別的了。


    裴驍輕笑一聲,“都是成年人,逃避什麽?”


    “……”


    成年也是分等級的好吧,他的成年和她的成年能一樣嗎?


    溫以檸不想狡辯,抓起筷子往自己的嘴裏狠狠塞了幾口飯菜,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裴驍從側麵看著她那緋紅的小臉,心中的優越感暴漲,尤其是作為男人的優越感暴漲。


    這小東西爪子鋒利,性格果敢,麵對強迫她的人,一定會咬死了不鬆口。


    可她現階段卻妥協了,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就是……


    他讓她爽了。


    否則她早就拚死掙紮要和他同歸於盡了。


    裴驍現在萬分慶幸,在船上的時候就讓她嚐到了極樂的滋味,否則今天在商場衛生間裏,她絕對有機會趁著他虛弱,給他噴上一臉花粉。


    那赴極樂的就是他了。


    不錯。


    離不開他的第一步,不就是離不開他的肉體嗎?


    隻要他當個滿分的床上服務工具,拿下她的心還不是遲早的事?


    裴驍整理好思緒,卻發現旁邊的少女吃得正歡,趁著他走神的間隙狼吞虎咽。


    看樣子是餓極了。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她吃,在內心細數每盤菜她落筷的次數。


    “……”


    溫以檸吃著吃著感覺不大對勁,胃裏已經快飽了,這才想起旁邊還坐著個人。


    她帶著後怕轉過頭。


    隻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輕嗤一聲,調侃道:“溫以檸,你餓死鬼投胎?”


    “哪有……”


    溫以檸看了一眼時間,都下午兩點了,他也好意思說。


    “你……還吃嗎?”


    她指著桌上的飯菜問道。


    “吃。”


    裴驍放話,毫不客氣地開始點菜,點得完完全全都是剛才她夾得比較多的菜。


    這讓溫以檸不禁懷疑,這男人在手術台上說的是認真的?不是腦子糊塗了?


    “唔……”


    唇瓣忽然被咬了一下,溫以檸迴過神。


    “在想什麽?”


    裴驍蹙眉。


    她搖了搖頭,“沒……沒在想什麽。”


    “溫以檸。”


    裴驍伸出手臂將她摟過來,“不想說可以不說,但是,不許騙我。”


    溫以檸驚愕地看向他。


    之前的那一茬,就這麽過去了?他不問了?


    “哦。”


    裴驍偏過頭吮去她唇上發亮的油光,“很好,下次在床上問你的時候,也不許撒謊。”


    “……”


    溫以檸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失憶了。


    他問過的那些話,光是想想就令她無地自容。


    “你在外公的筆記裏看出什麽了嗎?”


    她轉移話題。


    “……”


    說起這件事……


    裴驍瞥了一眼客廳角落裏的紙箱,“從今天開始,你外公所有的日記都歸我。”


    “啊?”


    溫以檸想拒絕。


    誰知道外公的日記裏還會提到什麽,她可不想小時候的黑曆史都被他知道。


    “有沒有照片?”


    裴驍想到那幾本日記裏描述的她,小小年紀在田地裏摸爬滾打,玩得灰頭土臉的樣子,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弧度。


    “什麽照片?”


    溫以檸跟不上他跳脫的思維模式。


    “你小時候的照片。”


    “……”


    他不讓她撒謊,溫以檸隻能選擇閉嘴。


    “那就是有了?”


    裴驍嘴角的笑意更加擴大,“拿出來給我看看。”


    “……”


    在她社交賬號的相冊裏,如果不是今天恰好買了手機,她一定有理由拒絕。


    可現在……


    “不要。”


    溫以檸搖了搖頭。


    她才不會主動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他手上。


    “溫以檸,作為你的男人,我連這點特權都沒有嗎?”


    裴驍憋屈得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還是說,才過了一晚,你已經不記得我是你男人了?”


    他說著就要伸手摟她。


    溫以檸一把將他推迴了輪椅上,“裴驍,你中彈了。”


    他重欲也不能重到把自己的命折騰進去吧?


    “嘶——”


    裴驍掀起上衣看了一眼,白色的紗布上出現淡淡的紅色,有些輕微出血。


    “對、對不起。”


    溫以檸看他吃得也差不多了,推著他往電梯上走,“我重新幫你處理一下。”


    “道什麽歉?”


    裴驍迴頭看了她一眼,“不過出點血而已。”


    “……”


    什麽叫不過出點血?


    其實今天迴來的一路上,她是有些愧疚的。


    僅憑他們倆現在的關係,如果他拋下她逃命,她也不會覺得意外,但他卻將她護的一點死角都沒有。


    像一件巨型鬥篷,將她完全籠罩。


    “感動了?”


    裴驍輕哼了一聲,滿不在意道:“吞一顆彈算什麽,做我女人的特權可不止這一個。”


    “……”


    這男人受傷怎麽說得跟家常便飯一樣。


    溫以檸想到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好像能理解了一些。


    在他的世界裏,命不值錢,與她的正好相反。


    “如果你真覺得愧疚,就把照片給我看。”


    男人的語氣有些倔強。


    有些……莫名像小孩,看見想要的就不願撒手。


    這次中彈不會莫名激發了他一些不為人知的性格吧?


    溫以檸做出讓步,“那公平起見,我要看你的。”


    “沒有。”


    裴驍直言。


    “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


    溫以檸驚訝地追問:“一張都沒有嗎?”


    他的童年究竟怎麽過的?


    正逢兩人迴到臥室,裴驍用眼神示意她躺到床上,“沒有照片,可以做點別的交換。”


    “……”


    他都傷了還怎麽……


    想到某種可能性,溫以檸瞬間向後彈了一步,嗬嗬笑道:“不用了,你替我擋傷,我給你看照片,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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