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費葎剛一進入宮殿大廳,便瞧見皇位之上坐著的風長曄,那副模樣實在令人擔憂。隻見風長曄雙目無神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濃重的黑眼圈仿佛要耷拉到嘴角一般,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毫無生氣。


    費葎見狀,心中不禁暗自歎息。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察覺到這位皇帝已然不是當初那個人了。


    不過,起初的時候,這個新換上的“芯子”倒也算靠譜,隻需稍稍加以點撥,便能做出不少有益於國家百姓的實事來。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遭受了某種沉重的打擊,風長曄開始變得整日裏蔫頭耷腦的,似乎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興致,無論怎樣都難以喚起他內心深處的熱情與活力。


    待到費葎因事離宮一段時間後再次歸來時,卻驚愕地發現眼前的皇帝幾乎已徹底廢掉。


    且不說其他方麵,單就看看這幾年來他對待那位所謂的“假國師”的態度,簡直就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根本沒有絲毫自我思考和判斷的能力,完全就是一副任人擺布、任人宰割的軟弱模樣!這般窩囊無能的表現,又怎能不讓人心生憤懣呢?


    盡管如此,每當想到那位早已不知去向、可能已被暗中處置掉的真正皇帝時,費葎心中還是會湧起一絲無奈和感慨。


    畢竟對於當年那位老皇帝的種種暴行劣跡——比如殘暴不仁、草菅人命以及荒淫無道等惡劣行徑,他也是有所耳聞並且深知其害的。


    相比之下,如今這個雖不成器但至少還能聽得懂人話、尚且能夠接受輔佐的小廢物皇帝,或許還要略勝一籌。


    當年皇帝的性情突然大變,無論大臣還是民眾,都紛紛跑到廟裏跪謝菩薩,那場麵,老壯觀了。


    可惜了,如今幾個皇子公主都是老皇帝的種,所以各個性情堪憂啊。


    費葎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一眼風長曄,來了這麽多年,也沒見他再誕下子嗣,難不成身體也壞掉了,還是說這個皇帝不喜歡女人啊。


    風長曄要是聽到費葎的想法,肯定會大唿冤枉,他是不想嗎,他是不敢啊。


    費葎決定下朝後找風長曄好好聊聊,既然已經來了這了,就得好好幹活啊,天天混日子算怎麽迴事!


    好容易熬到了下朝時間,風長曄扶著幾乎大了一倍的腦袋悶著頭就要往寢殿跑。


    他討厭上朝,非常討厭。


    那些大臣天天跟念經一樣,什麽破事兒都得上奏,明明可以自己解決的問題非得拿到朝堂上討論,什麽都讓他來解決,要他們有什麽用,白瞎了那麽多俸祿。


    說到俸祿,他都沒有!雖然國庫裏的東西都是他的,但是光打工不發工資的感覺很不爽,不行,他也得給自己製定工資標準,現在就迴去看看這些廢物都發了多少錢。


    風長曄邊想著邊往前快速移動,眼角餘光突然看到費葎正在快速接近他。


    不是吧,又要說教?風長曄趕緊加快了速度,他不想聽,他頭疼。


    費葎才不給他機會呢,三步並作兩步就追了上來:“皇上,聊聊?”


    風長曄很想拒絕,他不想聊,完全不想,但是他慫啊,之前國師的手段也見識過了,雖然現在變得溫和了些,誰知道是不是改變了什麽策略,來迷惑人的。


    “國......國師啊,這個,我頭疼, 能不能改天啊,改天哈。”說完,就慢慢退後,想跑。


    費葎也顧不得什麽君臣之禮了,直接抓住風長曄的手腕,選了個最近的宮殿進去,還吩咐侍衛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打擾。


    皇宮侍衛已經習慣性聽國師的話了,立刻照辦。


    風長曄瞬間頹了,看吧,他在這個皇宮裏毫無話語權,甚至人權都不能保障。


    越想越喪氣,風長曄甩開費葎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愛咋咋吧,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橫豎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費葎看著麵前的人,心裏很複雜,他拿不準這個人到這裏是意外,還是那人的刻意安排,但是就不能派個靠譜的人過來嘛,雖然比之前的暴君確實好很多,但是如今這人吧,越發像個草包了,也很難帶啊。


    也不知道他來自哪裏,費葎決定試一試,一撩衣擺坐在了風長曄的身邊,緩緩說出了穿越人必備暗號:“奇變偶不變?”


    風長曄沒有反應。


    費葎疑惑了,不會吧,這人不是來自他去過的那個世界,不會是個更低的文明吧。


    事實證明,費葎是想錯了。


    風長曄沒有反應是因為他震驚到大腦空白,他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麽,不會是幻覺吧?


    費葎再次仔細看了一下皇帝身體裏的靈魂,看著怎麽也得二十多歲了,不可能沒上過學吧,不會連這個基本的口訣都不知道吧?


    剛想換個別的試探呢,風長曄囁嚅著嘴唇緩緩吐出幾個字:“符號看象限。”


    還沒等費葎有所反應,隻見麵前的皇帝已經淚流滿麵了啊,開始還隻是默默流淚,不到三分鍾開始抱著費葎嚎啕大哭,邊哭邊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麽:“哇~~老鄉.......終於有個老鄉了......我可太命苦了啊。”


    費葎背脊僵硬,這怎麽和他估計的不一樣啊,看哭得這個慘樣,當皇帝還委屈人家了?


    費葎輕輕拍了拍他家皇上的背,讓他先發泄委屈,才好繼續談話啊。


    直到費葎整個前襟全被眼淚打濕,風長曄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眼睛已經腫得像兩個桃子,隻是這倆桃子放在這麽一張不咋好看的老臉上,更滑稽了。


    費葎有些同情這個身體裏的年輕人,他能看到那年輕人的長相,雖然不是特別英俊,也算得中上了,原暴君這臉吧,因為早年的荒淫無敵早就垮得不成樣子了,怪不得人家會哭得如此傷心。


    “老鄉, 你來自哪一年啊?”風長曄努力擦了一把眼淚,抽抽搭搭地問。


    費葎想了想:“應該是1998年。”


    “嗚哇~”風長曄又哭了,“我才剛剛出生,你就穿過來了。”


    費葎愣了一下想解釋,他隻是過去學習了幾年,想想還是算了,這家夥智商看著不大高,估計會問個沒完沒了。


    “那你穿過來之前是做什麽的?”風長曄努力睜著腫成細縫的眼睛問。


    費葎想了想:“圖書管理員,華國大學的圖書管理員。”


    “什麽?!”風長曄驚得一下子跳起來,仔細看了看費葎的臉,指著費葎說,“我說你怎麽這麽熟悉,華國大學圖書館裏有你的雕像。”


    費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事兒他確實不清楚。


    風長曄後悔當初沒仔細看那雕像叫什麽名字。


    他是去圖書館蹭網蹭空調去的,他穿越那天正好是圖書館對外開放的日子,人很多,他就找了個沒人坐的桌子坐了下來,那桌子上麵還放了個雕像。


    他就隻是看了雕像一眼,還納悶兒為啥沒人坐這。


    他是聽說過華國大學圖書館的傳聞,但是沒跟麵前的雕像聯係起來,因為太小了啊。


    風長曄當時就喜滋滋捧著手機看網文,時不時噴一下作者或者書裏的片段,沒想到就出現了那個問他要不要體驗的問題,然後他就被拽到這裏了。


    費葎聽風長曄說完自己穿越的始末,心裏也有些疑問:難道這人就是因為坐了自己的桌子才穿過來的?還是說因為去了自己穿的地點才被選中的?


    費葎想多了,風長曄之所以被丟進來,一是因為他確實是個很單純的人,替代原本的皇帝對這個世界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且可以讓費葎來實踐自己在異世界所學的知識。


    第二個原因就是,他沒事噴來噴去的那些網文,大部分是林柒柒用筆名寫的,之所以他逮著林柒柒的作品不放,無非就是林柒柒第一次發網文的時候,他在底下留言被林柒柒罵了,所以他才追著那作者不放。


    雲清看煩了,正好他又出現在圖書館,就被贈送了體驗大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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