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


    這是金生水麵對當前局麵,除了後背發涼之外,生出的第二種情緒。


    這種情緒既是針對於白眼女孩詭異的異能,也是針對喜三爺一幹人的行事手段。


    他金生水僅僅是受了一點傷,而對麵已經死了十多名護衛。


    所以這是喜三爺大展神威之前先清理門戶的傳統嗎?


    簡直是令人費解。


    金生水暗暗吐槽,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甬道上。


    對麵三個異種的手段除了使風的還在他的認知範圍內,其他兩人兩人的異能已經完全無法理解。


    想要戰勝對麵,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大戰一場,尋求個逃命的機會,還是很容易的,金生水瞥了一眼位於自動燒水機底部的地漏口。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一走了之,黑白兩道無休止的追殺不是說說而已。


    被完全控製住的白眼護衛們正一點一點往金生水的位置移動,不斷擠壓他的心理防線。


    金生水眉頭一擰,匕首避開薑奎脖頸的致命位置,直接劃了一刀。


    鮮血飛濺,然而白眼護衛們依然在前進,很顯然白眼女孩沒有被威脅到。


    “住手!”


    先前尖細滑膩的聲音再度傳來,金生水依言停手。


    對嘛,能談就好。


    金生水從匕首看過去,隻見聲音的來源是那名壯實的漢子。


    我去!


    一股巨大的違和感占據金生水心頭,隨即他發現自己舉著匕首的胳膊居然升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根據刻板印象,想過這樣的聲音應該對應的長相,他首先排除了壯實漢子,喜三爺自然自動對號入座了。


    沒想到他首先排出了正確答案。


    這種巨大的反差感,讓他感到一陣惡寒。


    “爹—— ”


    那漢子見白眼女孩依然我行我素、操縱著鮮屍傀儡,生怕逼迫金生水過甚,傷了薑奎,立馬向中間的喜三爺求救。


    隻是那聲酷似撒嬌而脫出悠長尾音的“爹”,卻令白眼女孩和金生水同時翻起了白眼。


    喜三爺冷硬的神色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他直視前方,卻仍然能感覺到一旁投來的殷切目光。


    喜三爺擺擺手,白眼女冷哼一聲,鮮屍傀儡立馬止步,保持著四肢後仰、身體半懸、腳尖點地的姿勢,將甬道塞得滿滿當當。


    “莫要傷我兒性命,留你全屍。”


    喜三爺發話了,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金生水翻了個白眼。


    什麽腦迴路?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空手套白狼呢?


    金生水根本不理睬,直接翻轉刀刃,又在蔣奎脖子上劃了一刀。


    優勢在我!


    “不要——”


    壯實漢子再次發動精神攻擊,那帶著驚慌和恐懼的綿柔尾音,激得金生水從尾巴骨到頭頂,沒有一處汗毛不豎起的。


    簡直比喜三爺的威脅更具威脅。


    喜三爺麵色陰沉,他是知道金生水的底細的。


    在他的理念裏一旦與外敵接觸過,那麽如何都不幹淨了。哪怕是他親自上了手段審問了那名錦衣衛,並且最終結果顯示金生水並沒有泄密,也沒有勾結外敵。


    但是秉承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他還是動用了一點小關係,莫須有嘛,一個背屍奴死了也就死了。


    然而,慶虎的反對態度超乎他的想象,更有一股不明的勢力暗中阻礙,他喜督在這場莫名的博弈中輸得一敗塗地。


    就在不久前,得到自家廢物兒子快要被背屍奴打死的消息,他覺得不可思議,他甚至想笑。


    老七雖然外強中幹,不學無術,但好歹接種了太歲,成了異種,外加十多名護衛跟隨,如何將被一名背屍奴打死?


    喜三爺老謀深算,自然多想了一些,其中就有慶虎用背屍奴設局針對他喜督呢。


    點了在家的老六垢陽和老八白雁趕來,喜三爺發現自家老七命懸一線呢。


    他沒有立即動手,因為他沒有發現慶虎的蹤跡,沒有蹤跡才是最大的破綻,喜三爺更加確定這就是針對自己的局。


    小輩先出手,他喜督坐鎮兜底。


    背屍奴居然成為了異種?什麽時候的事情?誰謀劃的?


    喜三爺因未能掌握的信息突然生出一絲憤怒。


    不過自家老六表現不錯,隻差毫厘就能要了背屍奴的命,可惜。


    背屍奴簡直膽大包天,賤種居然敢挾持老七。


    喜三爺還是沒有出手。他自認為要比慶虎鎮定。


    一群吃幹飯的護衛,沒用的廢物,給老八做玩具吧,順帶威懾背屍奴。


    背屍奴好大的膽子,敢當麵傷我老七,慶虎一定躲在某處嘲笑吧?


    喜三爺再次克製住出手的衝動,為了自家老七,他決定給背屍奴留一個全屍,這在高梨宮絕對是莫大的恩賜了。


    什麽?賤種居然不給麵子,賤種居然又傷我兒?


    氣死我了!


    慶虎啊,你還不出來嗎?你要躲到什麽時候?你出來我們單挑啊!


    喜督的麵皮不斷發顫,他一向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自居,如今被金生水啪啪打臉,但又怕慶虎搞偷襲,頓時氣得身體發顫。


    他咬著牙,腮幫子不斷鼓動,滲人的話幾乎從牙縫裏擠出。


    “慶虎,你還要當縮頭烏龜嗎?”


    金生水聞言心頭一涼,慶虎大爺來了?


    現在是什麽局麵?原先不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種經典局麵嗎?怎麽我金生水背後的老的也來了嗎?


    金生水不由自主地借用匕首的反光打量起了甬道兩側。


    “哈哈哈哈——”


    人未到,那熟悉的笑聲已經從甬道另一側傳來。


    金生水眼睛一亮,懸著的心頓時落地,慶虎來了,局麵或許有反轉,逃亡大明的最差方案暫時拋開。


    依舊是三人的配置。


    慶虎當先,龍行虎躍,大步往前,臉上掛著囂張的笑容。


    身後跟著兩人,一人自然是金生水最熟悉的大秘火蝠,大秘依舊包裹在死氣沉沉的黑袍內,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邊前進邊朝金生水擠眼睛。


    另一人是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身材修長,長相俊秀,不過一雙眼睛帶著暗暗的幽綠,顯的有些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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