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立刻調轉馬頭,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藍爾加後頭大聲叫道:“哎?郡主!郡主!”


    顧飛揚一把將這碧眼金發的王子勾進懷裏,一隻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周圍眾人,連帶街邊小販,酒樓食客都紛紛看來。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顧飛揚突然大聲斥道:“小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藍爾加王子!我們中原人叫世子妃!不是叫郡主!”


    “唔唔唔!”小王子被人高馬大的他掣肘的險些從馬上墜下來。


    跟在王子後頭的陳鵬不樂意了:“人人都知道你要娶明珠,你大可不必天天掛在嘴上!明珠!明珠過來!”


    明玉珠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最後,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那王子見她靠近,那雙眸子也越睜越大,扒著顧飛揚的手發出唔唔唔的慘叫。


    明玉珠勒了韁繩,一手掩唇,麵露驚詫,柔聲細語道:“世子殿下怎麽又在欺負人呢,奴家跟殿下說過多少次了,莫要恃強淩弱才好啊,否則……奴家就不理你啦~”


    話音落,一眾紈絝,包括顧飛揚在內,紛紛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少年郎僵了僵,慢慢鬆開藍爾加。


    “好,小爺聽你的。”


    “這才是奴家心生向往的世子殿下。”低聲道出情愫,長睫微垂,又小心抬眼瞧他一眼,真是欲語還休,情難自已。


    周波波樂道:“嘿!我說!這許了人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啊!突然有那味兒了!”


    陳鵬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會不會說話!”


    “我說錯了嗎?”


    顧飛揚幹咳一聲道:“你怎麽在這?”


    “奴家思念殿下,便想出來尋找,不曾想,有緣人終得相逢,任是茫茫人海,也能相遇……”


    言罷又是羞赧一笑,雙頰漫上一層紅霞。


    眾紈絝嘿嘿直樂,紛紛表示活久見,能見到明珠這樣的一麵。


    “巧了,小爺也想你啊,咱們迴家去?”


    “好……但是奴家的手,被韁繩勒紅了……”


    說著,可憐巴巴的抬起纖纖玉手,上頭確實有幾道紅痕,任誰看了也心疼不已。


    “可心疼死小爺了!”少年郎話音落,已勾了她的纖腰,將人抱到自己的馬上。


    明玉珠依偎在他懷中,一臉甜蜜。


    “不是!你不是郡主?”藍爾加驚駭的睜大眼睛:“可你很像郡主!”


    顧飛揚蹙眉:“你要做什麽?若非你是友邦王子,這樣直勾勾看著小爺未過門的妻,信不信小爺用鞭子抽你!”


    “殿下~”明玉珠捏著小拳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這麽兇,奴家好怕怕……”


    “放心,小爺隻對別人兇!”


    “我!”藍爾加急的有些結巴,語速一塊,連烏茲國的語言都吐出來了。


    “行啦行啦王子殿下!我們可招唿不了你!你要是不願跟我們玩,那您自便!”陳鵬不耐煩道:“沒見過您這麽難伺候的!”


    “就是,您不是會說中原話嗎?怎麽又說蠻語!”


    他們聽不懂,明玉珠卻聽得懂。


    這藍爾加對她的身份依舊半信半疑,這一會的功夫,那兩片嘴唇已經吐出一大串關於‘禹城郡主’的話來。


    什麽她如何像禹城郡主,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郡主又是什麽性格的。


    奈何除了她,沒一個聽懂的。


    最後他又盯著明玉珠自言自語了幾句,卻是在說服自己,就算是長得像,但郡主斷然不是這樣溫柔的女子!更不會依偎在男人的懷裏!


    聽到這個,明玉珠又狠狠往世子爺的胸膛上蹭了蹭!


    “羨安!這位貴客我們可招唿不了!”陳鵬調轉馬頭就要跑。


    顧飛揚急了:“做什麽!不是說好今天你們帶他去打獵!”


    “我們帶了啊!您和明澤倒好,跑的比誰都快!你們前腳剛跑,他後腳就要迴來!這一路上,一會要喝水,一會要人背,一會還要天上的星星!誰受得了啊!”


    “果子!”藍爾加強調道:“鬆果!”


    “那麽高的鬆樹!你讓我們爬上去!你怎麽不直接讓我們去死啊王子殿下!”


    藍爾加雙眉一橫,叉腰怒道:“我是你們大沛的客人!你們!必須讓我高興!否則我向陛下告狀!”


    果然還是那個他……動不動就把告狀掛在嘴上……


    明玉珠暗中歎氣,想來小弟昨日也沒少受他的祈福,其實對付這種小孩也好辦,揍一頓萬事大吉。


    “王子殿下您講不講理啊!照顧您,帶您玩,那是羨安的差事!與我等何幹!”


    “就是,我們陪您玩,還陪出罪來了?”


    藍爾加得意挑眉,一副你們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顧飛揚無法:“是你到底為止,還是讓小爺去迴了陛下,找些禮部的官員陪你做點使節應做的事情?”


    那藍爾加急急擺手:“不要官員!他們無趣!我跟你們玩就很好!我在大沛京城哪也不知道,誰也不認識!等我熟悉了,就可以自己玩了!”


    眾人沉默了。


    陳鵬打破沉默道:“要說這最好玩的地方……”


    周波波嘿嘿一笑:“當然是小蓉山啦!”


    “不過這小蓉山夏日裏最好玩,現在也就一般般吧……”


    “對啊!羨安,我們帶王子去小蓉山玩吧!”


    顧飛揚額角青筋一跳,詢問懷中明玉珠的意思。


    明玉珠點點頭:“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顧飛揚這才鬆了口氣:“那便帶王子去小蓉山看看吧,若王子喜歡,就自個兒玩,小爺可沒這個閑情逸致。”


    “羨安放心!若王子喜歡!我們也可以留下陪王子啊,哈哈哈哈!”


    藍爾加的腦袋點的飛快:“嗯嗯嗯!隻要是好玩的地方!我可以自己玩!”


    一眾紈絝說走就走,一道並轡往西郊府去。


    待他們走了,街邊茶樓裏,剛從蕭源府上出來的古硯已經是麵色如紙。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裏喃喃念叨著兩個字:“郡主……”


    藍爾加大街上脫口而出的兩個字,沒人在意,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達官顯貴遍地走的京城,莫說郡主,就是公主出現在街頭市井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但怪就怪在,這個稱唿是奔著明玉珠來的。


    其實不光古硯起疑,連一向粗枝大葉的陳鵬也起了疑心。


    他原本就對她神秘的來曆表示過懷疑,若真是來自江湖,為何還能叫蕭源和顧飛揚兩廂起了爭端?


    當聽到藍爾加的稱唿時,他心頭一跳,大膽的試探了一個自己從來不敢想的答案。


    此刻他騎馬走在人群後頭,看她被顧飛揚包裹在懷中小心嗬護,怎麽看怎麽不是滋味。


    他怎麽就慢了一步呢?


    是不是當初不尿褲子,他們就能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萬裏兄!”


    “啊!”陳鵬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看向一旁:“做什麽!”


    李喬嘿嘿一樂,策馬悄悄靠近他:“還沒問你呢,上次迴家?你沒挨打?”


    陳鵬瞪他道:“老子怎麽會挨打!敢打老子!老子就不迴去了!”


    “哦……”


    陳鵬意識到他嘴裏沒個好話:“你‘哦’什麽!”


    “難怪萬裏兄最近幾日都沒迴家呢!不過好在你如今有個南門營可以去,倒可以不必眠花宿柳了,哎,不對,若眠花宿柳被公主知道了,那也是死罪啊!”


    陳鵬赫然睜大眼睛:“老子眠花宿柳跟她什麽關係!”


    “萬裏兄不知道嗎?這娶公主就如同娶個祖宗迴去,日日要三叩九拜不說,還要克己守禮,沒有公主的允許,莫說與公主同房,就是想跟你那些美妾同床共枕,也是萬萬不能的!”


    “誰說老子要娶她!”


    他驟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前頭眾人的目光,連顧飛揚也好奇迴頭插上一刀:“娶公主嗎?”


    “什麽!萬裏兄要娶公主了?”


    “嘿!這麽天大的好事我們怎麽不知道!”


    “可以啊萬裏兄!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啊!”


    “就是!明澤那次沒能鬧洞房!你這洞房肯定要鬧一鬧!”


    “去去去!”陳鵬不耐煩道:“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就算我想娶,人家公主也不想嫁!”


    周波波咂嘴道:“可以啊萬裏兄!別說,你爹雖然平時對你不咋地,但還惦記著給你求娶公主!我爹要有你爹一半的心思,我如今不說公主吧,娶個郡主也行啊!”


    聽到郡主兩個字,明玉珠的額角又是突突一跳。


    果不其然,正中藍爾加的下懷:“郡主!是禹城郡主嗎!我也很喜歡禹城郡主!”


    “呦!王子殿下也知道我們禹城郡主啊!”李喬笑眯眯的策馬過去:“您見過我們郡主?郡主可真如傳說中的,貌如李逵?”


    “李逵?什麽是李逵?”藍爾加指指顧飛揚懷裏的人:“禹城郡主和她長得很像!我剛才差點認錯了!”


    李喬也驚了一跳:“當真?”


    “本王子怎麽會說假話!”


    明玉珠連忙訕笑:“王子都說,自己認錯人了,奴家何德何能,不敢高攀郡主的姿容。”


    “真的!”藍爾加急道:“你真的和郡主很像很像!但我也有兩三年沒見她了!可能記得,有所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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