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掌櫃迎二人入了二樓雅間,先是上了茶水點心,又搬來今年新款首飾送給二人觀賞。


    顧飛揚道:“嘴裏有點沒味兒,我想吃路口那家糖漬梅子!”


    明玉珠也是眼睛一亮:“我也想吃!”


    萬掌櫃忙道:“馬上,馬上安排!”


    明玉珠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嚐一口萬寶齋的點心,隨即一臉遺憾:“沒有飴味齋的千層糕好吃啊……”


    “安排!”


    “要是能有鮮官樓的蜜|汁燒鵝就更好了!”


    “額……”萬掌櫃笑道:“鮮官樓的蜜|汁燒鵝隻有晚上才有,不過小人可以去問問!看他們的廚子能不能先給姑娘做一份!”


    “好!我還要……”


    顧飛揚一臉頭疼的看著她:“你是來買首飾的,不是來吃飯的!”


    “好吧!”她隻得放棄:“先買首飾!”


    首飾是萬掌櫃的老本行,叫夥計依次奉上今年的新品:“這釵環,玉簪步搖,花鈿,小人這裏應有盡有!另外還有臂釧,手鐲,戒指,扳指!耳鐺、耳墜,耳釘,也都是最新款!若姑娘喜歡玉佩,項圈,寶石扣子,小人這裏也有!若殿下喜歡……”


    “不用管我,給她買!”


    明玉珠道:“我隻要一根銀釵,海棠花樣式的有嗎?”


    “額……”掌櫃猶豫了:“可是七彩碧璽做的海棠花?”


    “不是,貝母即可。”


    掌櫃幹笑道:“這貝母可算不上是名貴珠寶啊,姑娘是不是……”


    顧飛揚道:“但凡是海棠花的釵,你都拿上來就是,管他什麽做的。”


    掌櫃這才歡喜的喚人去取,當真是做工精絕,樣式各異,且不是材質,光是工價就十分昂貴!


    明玉珠看了一圈,挑出一根銀釵,上頭用珍珠穿成一團海棠花的樣式。


    “這支素淡些,像柳姑娘那支,就這個吧。”


    顧飛揚點頭:“那就這支吧。”


    掌櫃忙道:“姑娘好眼光!這是南海月光珠,雖然小,但顆顆飽滿圓潤,在月色下還別有一番美意。”


    明玉珠不以為意:“多少錢?”


    “七百兩!”


    “……”


    她放下那銀釵,拉住顧飛揚,癟著嘴,一臉的委屈:“咱們還是去夜市買吧,也才幾兩銀子。”


    世子爺財大氣粗,哪在乎這些:“摔壞了人家的東西,哪有等價賠償的。”


    “……”


    掌櫃大喜:“小人這就去給殿下包起來!殿下和姑娘可要看看別的!”


    顧飛揚道:“看衣裳吧!”


    “是!這就安排!”


    本以為來他這買衣裳是在開玩笑,沒曾想,他真叫人送來了十幾套女子的裙裳。


    雖是裙裳,但和柳輕言穿的又很不相同,多是窄袖高腰,裙裾僅到腳踝的。


    然而每套衣裳的配飾,腰帶,或者花色又各有不同,各有千秋。


    不得不說,這掌櫃察言觀色的本事無人能及,隻看她一眼,就按照她的喜好,為她挑選了最適合她的衣裳。


    明玉珠先去換了一套白的,腰封勒出一段婀娜纖腰,收緊的小臂綁著臂縛,行動間十分幹練得體,愈發像個行走江湖的女俠了。


    她也十分滿意:“要不,買這件吧!”


    顧飛揚圍著她轉了兩圈:“好是好,不過白色的容易髒。”


    他今日穿著件藏青的夾衣,腰間纏著鞭子,站在一身白衣的她身邊,倒也十分般配。


    掌櫃道:“這布料是南方來的,十分好洗!”


    “不行,再好的衣裳洗幾次也沒個樣了,先來十套吧!”


    明玉珠大駭:“十?!十套?”


    掌櫃大喜:“好嘞!不過得做!沒現成的!成衣鋪統共就這麽一件白的!”


    顧飛揚道:“那先做,剩下這些也都要了,不過馬車好像裝不下……”


    “沒關係!小店可以送貨上門!每套衣裳再給姑娘送一枚指環搭配如何!”


    顧飛揚忙道:“你提醒我了,這好看的衣裳還得配好看的釵環首飾,你做生意的,最懂這些,配好了一並算錢就是。”


    “好勒,小人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與此同時,飴味齋和鮮官樓采購的各色點心菜肴也都送上來了。


    不得不說,這掌櫃的臉麵真是夠大,真讓鮮官樓在大白天做了蜜|汁燒鵝。


    掌櫃退了出去,世子爺和明玉珠坐在雅間吃飯。


    子醜站在窗邊往外看了一眼:“尾巴還在。”


    “別管他,到飯點了,吃飯!”


    子醜將佩刀放在一邊,也在桌前坐下,看著那滿桌佳肴道:“都還熱乎著!還都是殿下喜歡的菜!”


    “萬掌櫃辛苦了。”


    明玉珠已經啃起了鵝掌:“你們認識?”


    “靖平商會的副會長。”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在京城這麽吃的開。


    其實在京城是否吃得開跟人沒多大關係,關鍵得看銀子,銀子若是到位,皇上都得賣三分薄麵。


    最好的例子就是這次顧驍為孫子求情一事,若換作父王來求皇上放小弟迴去,那鐵定沒戲,說不定還要因此獲罪。


    她啃完了鴨掌又想到一個問題:“既然都是一家人,怎麽不給打個折扣?”


    顧飛揚道:“沒關係,他賺的多,稅也交的多。”


    她恍然大悟,搞半天這銀子兜兜轉轉又迴了顧飛揚的口袋,難怪這般財大氣粗!


    在百寶齋用了晌午飯,萬掌櫃親自把子醜送了出去,又從店裏抬出幾大箱子寶貝放上馬車。


    待馬車駛離,路邊的行人攤販都默不作聲的退去。


    “跟丟了?”


    蕭源也剛用過午膳,放下飯碗就聽到楊箕的匯報,不覺有些好笑:“這麽大兩個人,朗朗晴空之下,竟然跟丟了?”


    楊箕單膝跪在桌前,垂首道:“一人依舊跟著馬車迴了靖平王府,還留了兩個人守在百寶齋前後,其他的人已經各自分散,在京城尋人,屬下有點擔心……”


    “他既然動了想要離京的心思,必然不會貿然行動,更何況顧驍還在靖平王府,他不可能留顧驍一人離京。”


    “是!”


    蕭源又道:“你近日還要留意顧飛揚身邊的人,尤其是漢白書院那幾個,他們都是權貴之子,要給顧飛揚行便利也十分容易,尤其是陳鵬,他人在禁軍,讓李都將他看好。”


    楊箕點頭道:“殿下放心,陳鵬身邊都是我們的人,若他和顧飛揚有什麽小動作屬下會第一個知曉。”


    “好,你退下,以後跟蹤顧飛揚的時候務必警惕些。被他發現不可笑,可笑的是,居然還被甩了。”


    蕭源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卻像六月的寒冰一般,叫人心底發寒,他低聲應了,屈膝退了出去。


    他離開沒多久,管家就來通報道:“皇上請殿下進宮一趟!說是有軍情要與殿下商議!”


    “知道了。”


    沒進宮之前他就知道了,此番軍情肯定和禹城有關。


    禹城郡主戰死沙場一年,蚩然也休養生息一年,眼下一天天冷了,蚩然多以遊牧為生,入冬後水草不豐,牛羊無處覓食,對蚩然來說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穿過禹城關,遷往恆吉草場,要麽就破開禹城關,搶奪大沛百姓的過冬糧食。


    也正因如此,禹城關從前朝起就是個必爭之地,戰火從未停歇。


    他到禦書房的時候,兵部尚書辛醇和戶部尚書陳非海已經先一步到了。


    兩位尚書看完了禹城新送來的軍報,在慶章帝點頭示意下遞給了蕭源。


    蕭源看後臉色一沉:“這禹城沒了明玉珠,難道就真的不成了嗎!”


    陳非海道:“殿下,不僅僅是一個明玉珠啊,和明玉珠一起葬身藍湖的,還有三千明家軍!那可都是禹城的尖銳之兵!”


    慶章帝歎了口氣,稍微挪動了一下他肥碩的身軀:“可就算如此,也不至於就這樣兵敗如山倒吧?居然讓關外丟了兩郡!明玉珠把那兩郡收迴的時候恍如昨日,今天就丟啦?這叫什麽事兒!”


    陳非海還要說什麽,但看辛醇不吱聲,他也便隻好作罷。


    禹城關雖是大沛最西的關隘,但那關卡乃是五百年前所立,這五百年,中原經曆幾番更迭,關中內外也有過戰亂,直到大沛立國之初正式在禹城關外設立三郡十八縣,由朝廷派遣郡守,設布政司。


    而在哀帝時期,大沛被周邊各國瓜分殆盡,武帝雖重整山河,但依舊有許多土地沒能收迴,其中就有禹城關外的三郡十八縣。


    明玉珠用兩年的時間收迴故土,不可謂不振奮人心,以至於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無一不對她敬服有加。


    本來她在民間就是有口皆碑,經此一事,誰敢說她一句不是,那勢必要群起攻之。


    結果她死後一年,蚩然就再奪兩郡,莫說當地百姓如何苦不堪言,就是京城百姓遠在萬裏之遙知道了也會憤恨悲痛。


    “無論如何,此事不宜聲張!”蕭源斬釘截鐵道:“若此時公之於眾,人心惶惶不算,民間謠言反會紊亂軍心!”


    慶章帝道:“朕若想聲張也不會叫你們來想辦法了,自從武帝分封,能用的武將也都歸屬四王,朝中能用之人寥寥無幾,難道真叫要朕去禦駕親征不成?”


    陳非海道:“那也不至於,也不是沒別的辦法。”


    “有什麽辦法你倒是說啊!支支吾吾的!還有辛愛卿,你怎麽進來就不說話?難道議政還要朕求著你不成!”


    辛醇連忙告罪:“微臣倒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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