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檢察院出來的小太監趕緊上了自家宮中的馬車,對著駕車的太監說道:“走,迴寒月宮。”對於檢察院這個森燕的地方,他是在適應不,畢竟陳院長是出了名的笑麵藏刀,不按聲色,可能剛跟你說完公公辛苦,下一句就是拉下去,詔獄大刑伺候,下迴再有給陳院長送信的差事還是讓主子換個人吧,我可還想多活幾年,進了檢察院除了當差的都得折壽,小太監默默的想到。


    寒月宮位於皇城東側,緊鄰皇宮東門,是陛下賞給當今長公主的宮邸,從位置上來看可以說是諸多皇子公主中最好的了,當然太子的東宮除外,畢竟那是太子,但是也足以看出永樂帝對鸞月公主的偏愛。


    寒月宮的馬車從內城的檢察院一路顛簸,半個時辰後終於迴到了自家宮邸,小馬車從寒月宮的後門進來,為什麽是後門?前門、側麵那都是主子客人進來時的通道,怎麽可能讓一個小太監從前門進來,特別是主門那是隻有當今陛下來時才可以打開的。


    送信的小太監對駕車的太監囑咐了兩句,就趕緊跑去鸞月公主的寢宮向公主通傳此事,雖然隻是個公主的宮邸但是該有的寢宮、宮室可是不會少的,小太監九轉十八繞,再加上通傳終於一炷香後站在了鸞月公主的寢宮門口。


    公主寢宮依舊燈火通明,聽說天宗的小師叔來了,看來今夜公主不可能早睡了,對於趙靈兒這位天宗小師叔,寒月宮中的宮女太監都不陌生,每次她來京都是一定要在寒月宮住的。


    這時寢宮之中走出一個婢女對著小太監說道:“公主叫你進來。”說完就轉頭進了寢宮之中。


    小太監趕緊跟著進去,鸞月公主的寢宮分為三室,外室,內殿和臥室,當然鸞月公主的每一室都是秦奉那個小屋子的五六倍,秦奉屋子的麵積在在寒月宮中也就是個廁所的大小,秦奉要看到寒月宮的規模一定會說道“打到資本主義,平分土地。“


    小太監走到寢宮的外室,外室共有四名侍女分立兩旁,外室和內殿中間用著上好的江南絲絹做的屏風隔開,依稀能看到鸞月公主和天宗小師叔的身影,小太監看到主子的身影後在外室說道:“稟主子,剛才奴才已經將信件送給陳公了,陳公親自接下的信件,但見無事奴才這就迴來了。”


    鸞月清冷的聲音在內殿中傳了出來:“好,陳公又說什麽嗎?”


    “陳公之說辛苦奴才了,剩餘的沒說什麽,也沒打開信件。”小太監細細的迴憶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告給鸞月公主。


    “好,退下吧。”鸞月直接吩咐道,隨後又對外室的侍女說道:“你們也退下吧,我有些乏了。”


    “是,殿下。”外室的五人應道,慢慢的退出外室,退到了寢宮門外,緩緩的關上寢宮門。


    寢宮內殿現在隻剩鸞月公主和趙靈兒,看著正在沉思的鸞月,趙靈兒又默默的將桌上的蜜餞拿起兩個放入口中,大口的吃了起來,每次來到鸞月宮中就是這點好,幹果蜜餞管夠,還好吃,再看看那天宗啥吃的也沒有,趙靈兒對自家宗門滿是鄙棄,這可不能怪天宗,畢竟道家講究的就是修一個道法自然,怎麽可能天天有人沒事閑的做幹果蜜餞。


    鸞月迴頭見小師叔一正在一臉認真的對付蜜餞,不由一笑,端起旁邊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對嘛女神怎麽可以喜歡吃蜜餞那種小孩的玩意呢。


    隨後對著趙靈兒說道:“小師叔,說吧這次是不是偷跑出來的?”


    趙靈兒一聽,趕緊吞下了口中的蜜餞,略有緊張的答道:“說什麽呢?鸞月,我可是奉大師兄之命下山的,四天前皇帝遇刺,陛下派人送信到天宗山門,大師兄就立刻讓我代表天宗下山為陛下分憂,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看腰牌嘛!”說著就要從自己的儲物手鐲中,把代表天宗行走天下的腰牌給鸞月看。


    鸞月對自己這個可愛的小師叔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又不輕不淡的說了句:“小師叔你就說,你是從那位師兄的手裏搶過來的腰牌就好了,放心,我不會飛劍給師尊報信的。”


    趙靈兒一聽,瞬間就沒有那麽緊張了,畢竟這才剛到京城玩還沒幾天呢,就要讓大師兄抓迴去,可太不值了。


    對自己這個師侄,趙靈兒實在是沒有一絲辦法,每次都能被她看透,趙靈兒悻悻的說道:“是靈犀師侄。”道家天宗上三代的道號前綴分別是道、天、靈,鸞月公主做為天宗道首大弟子的再傳弟子,道號也是由靈開頭,叫做靈月,但是在京都大家一般都叫鸞月公主,畢竟這是她的封號。


    “靈犀師兄!你怎麽可能打的過他?”鸞月一臉吃驚的表情,畢竟趙靈兒的修為自己很清楚,道家七品練氣修為,連道家的成名絕技禦劍飛行還不會呢,怎麽可能打敗做為本屆道家天宗聖子的靈犀師兄,靈犀師兄與鸞月公主都為天溟道長的再傳弟子,如今修為更是比鸞月更為深厚,五品道家元嬰境界,本次征討蠻族也是親隨陛下大軍,多次斬殺異族修行者,屢立戰功,怎麽可能是小師叔這樣的菜雞能打贏的。


    雖然對鸞月那種難以置信的語氣所傷害到,但是趙靈兒卻無法反駁,自己這個小師叔也的確修行太差了一些,如今還不會禦劍飛行,要不然也不能接到聖旨,從天宗山門飛到京都用時一天多,畢竟紙鶴的飛行速度照禦劍實在差的太多了。


    “一開始靈犀師侄也是不願意給我腰牌的,但是他不給我,我就不讓他出山門,他也不敢對我動手,就在央求我不要耽誤陛下的大事,最後我快放棄的時候,突然靈犀師侄想通了,就把腰牌給我了,所以嘛儒家的一句話說得好,有誌者事竟成。”趙靈兒如實的闡述了一下當天所發生的情況。


    儒家要知道你把這句話用在這裏,恐怕學宮大祭酒都會找上師尊論道了,鸞月實在事無力吐槽自己這個小師叔,但是她也從趙靈兒的言語中聽到了一絲不對勁,為什麽師兄靈犀會突然將天宗下山的令牌交給小師叔?一般來說小師叔再怎麽糾纏,靈犀沒有師尊的命令,也是不敢將天宗令牌交給小師叔的,那就是說靈犀師兄最後接到了師尊的授意,將令牌交給了小師叔,但是這樣就更不合理了,刺王殺駕這麽大的案子,學宮都出動了大儒祭酒這樣的人物,而天宗隻派了一個實力隻有七品練氣的小師叔,雖然輩分夠了,但是實力實在說不過去?到底是為什麽呢?


    而且本案不好說,萬一卷的太深,對小師叔自身的安危都是一個威脅,畢竟今天他們就發現了一具五品的枯屍,一瞬間能滅殺五品武者奪其氣血,那應該是個幾品的修道者,四品巫師或者薩滿?甚至是超凡入聖的三品。天宗是不會想到這一層,除非天宗對這次案子有更深的了解,才敢放小師叔來到京都,那到底什麽呢?其中到底有什麽隱秘?鸞月陷入了沉思。


    趙靈兒看著正在沉思的鸞月,小手正準備在偷拿一塊蜜餞,但想到小師侄還在拷問自己,就弱弱的又把小手收了迴去,可憐兮兮。


    雖然鸞月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她深知這次刺王殺駕一案,自己一定要跟蹤到底,暗中與陳公通信,傳遞案情效率實在是太差了,耽誤破案,如今看來明日早朝時,應該與父皇討要本案的監理權,不能再這樣掩人耳目的偷偷進行了,雖然當今陛下看重鸞月,但是畢竟公主參與國事,古來少有,是會受到士族的抵觸,所以平時很多家國大事鸞月都是一言不發,隻是此事涉及到刺殺父皇,鸞月才對此關注幾分,但是也不敢過多過問,發表意見,所以今日有了一些案情的線索,她隻是寫信告知檢察院的陳院長,沒辦法朝堂之上即使是陛下有時都不得自由,何況是她個長公主呢。


    這時鸞月才想起來自己的小師叔還在旁等著自己呢,看著小師叔委屈的小表情,鸞月隻好安慰道:“放心了,小師叔我不會向師尊打你的小報告的,但是這幾天你要老老實實的在我寒月宮呆著,要出宮,帶好隨從,這次刺王殺駕一案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


    趙靈兒聽後先是一喜然後又皺起了小臉,說道“鸞月,不要啊!我要查案,我要是破獲案子了,大師兄就不會總管著我了,我就可以總出來玩了。”


    鸞月一拍額頭,為什麽師祖會收了這麽一個小奇葩做為自己的關門弟子啊,小師叔好歹也修了近二十年的道法了,為什麽還這麽眷戀凡塵,難道天宗的道法有問題嗎?


    趙靈兒看鸞月很失望的表情又趕緊說道:“放心鸞月,我有師尊和大師兄送我的符咒,不會有危險的,而且我有助手,我一定能查明白案情的真相的。”


    “那個懷裏藏有香豔圖冊的小不良人?”鸞月懷疑的看著小師叔。


    秦奉莫名的又打了個噴嚏,這個世界的晚上這麽冷嗎?怎麽總打噴嚏?無辜的秦奉又裹了裹被子。


    “嗯。”趙靈兒自信的點了點頭,她還是很信任這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小不良人的。


    看到小師叔鬥誌昂昂的信念,一想到小師叔在京都也確實不會有太大危險的,畢竟天宗道首的關門弟子,那個勢力要動她,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能否承受一位一品道首的憤怒,也就半無奈半認可的點了點頭,自己盡快破案就好了,然後再將功勞說點給小師叔,也算完了她的夢想,至於那個小不良人她都沒有再想過,畢竟這個事已經超越秦奉的層次。


    看到鸞月點頭,趙靈兒高興的撲倒她的懷裏,吧唧的親一口鸞月說道“我就說鸞月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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