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顧梅子就要在沈府度過第一個生辰了。


    顧老爹和顧二娘在府裏念叨:“往年這個時候都熱熱鬧鬧的,今年梅兒出嫁了,一下子真是冷清不少!”


    沈劍鋒竟告了病假,休沐三日,隻為陪著她過生辰。


    生辰的前一日,沈劍鋒帶著顧梅子偷偷迴了顧府。


    沒帶任何隨從的他們,從顧府的後門溜進來,差點被認成了賊。


    和顧梅子在一塊的沈劍鋒,一點都不顧體統的樣子。


    顧二娘看清是這二人,忙張羅著小廚房備菜,全都是這二人喜歡吃的口味。


    兩人此刻倒像極了尋常人家的小夫妻。


    顧寶娣看見姐姐姐夫來,也忙著從房裏趕出來,笑道:“姐姐,你可不知道,上次沈將軍還將我認成了你呢!”


    顧梅子問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怎麽不知道?”


    顧寶娣忙接道:“便是你貪玩出府的日子,我從舅舅家迴來!”


    顧梅子笑了,嗔怪他眼睛怎這麽不好使。


    飯桌上一同吃飯的時候,沈劍鋒一個勁地夾菜給顧梅子吃,顧二娘和顧老爹心中皆樂開了花,女兒找到一個如此疼惜她的夫婿,他們也就不擔心了!


    飯畢,顧梅子便隨著顧二娘進房說些體己話。


    顧二娘問道:“沈將軍對你如何?”


    顧寶娣掩帕而笑:“娘,看起來就知道自然好的不得了!”


    顧梅子也笑,點點頭,道:“二娘,你不必擔心我了,我隻盼著你和爹爹身體康健,能時常迴來看望你!”


    顧老爹這個老丈人對女婿也甚是大方,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匕首,銀閃閃的,極為鋒刃。


    “這把匕首是祖上傳下來的,名叫羊角,也流傳了幾百年了,梅兒是我的女兒,你自然如我的兒子一般,如今便給你了!”


    顧老爹說的懇切,沈劍鋒不知該說些什麽,隻體會到他對女兒的舐犢情深。


    沈劍鋒作揖道:“嶽父放心,在我有生之年,我必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如此,我便放心了!”顧老爹拍了拍沈劍鋒的肩膀,便自個兒走出門去。


    老父親眼中的淚,啪嗒啪嗒便掉下來,養大的女兒突然走了,他傷心的不行,就算是這天下間百裏挑一的兒郎,他都覺得有些配不上。


    沈劍鋒和顧梅子再待了會,便決定要迴去了。


    顧老爹和顧二娘表麵上讓他們感覺迴去,天黑不好早,其實內心不知道多不舍。


    還有兩日,沈府就要大辦顧梅子的生日宴了。


    顧梅子本就是商門之女,邀請的也多是些做生意的門戶,若是要請些王侯夫人,都得以沈劍鋒的名義去請。


    朝月暗中阻攔,使得各王公小姐皆不敢來顧梅子的席麵,生怕得罪了朝月公主。


    顧梅子心中知道,但卻也不生氣。


    到了宴會那日,她也樂得隻跟那些平日裏交好的小姐妹一起玩鬧。


    朝月並不來顧梅子的房裏,隻派人來送禮,送的是紅珊瑚的手串,倒也還算大方,傳話的嬤嬤道:“我家公主說,今日她這個做主母的身子不爽,沒有招待各位,還請見諒,待會用完宴席後公主等著見見大家呢!”


    那一眾人皆想著攀炎附勢,爭著迴答說:“好呀好呀,自要去見見公主的!”


    甚至有兩三家的夫人當著顧梅子的麵就跟著那嬤嬤去了。


    一兩個時辰過後,留下的也就兩三人而已。


    年紀稍長些的,借口迴府還有要事處理,便也都走了。


    剩下的是當初住在顧府對麵的李家女兒李歡。


    顧梅子仍是叫她“歡姐姐”,問道:“姐姐若是也要迴去,我讓人送你罷!“


    這歡兒在夫家過的並不好,丈夫每日對她不是非打即罵,此次若不是是看著將軍府的名頭,她那無用的丈夫都不肯放她出來。


    一聽顧梅子要送她迴去,她立馬嚇得說:“不必,我還想在妹妹家多待些時候!”


    顧梅子見她神情恍惚,麵色暗淡,與她印象中的樣子已經差別太大。


    “姐姐,如果有什麽煩心事就對我講吧!”顧梅子柔聲說道。


    那歡兒卻不肯說,隻一味地哭著。


    顧梅子看她哭了許久,平靜下來才複問她。


    喜兒遞上一杯熱茶和一些糕點,甚是不快,心裏暗道:“何苦在我家小姐生日的時候哭哭啼啼的,真叫人掃興!”


    想到這,喜兒忍不住對著歡兒翻了個白眼,氣唿唿地下去了。


    李歡兒在家也是頂聽話的女兒了,嫁給了富商的兒子,家中良田百頃,縱然丈夫無用些,總還有家族基業在,何須這般?


    照著顧梅子的意思,便是該吃喝玩樂,每日曬太陽的年紀了。


    “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若是我這次沒有求將軍幫我夫君,他迴去必定是要打死我的,救命啊,妹妹!”她著實看著可憐。


    顧梅子聽得一頭霧水,半天才弄懂這事情原委。


    這李歡兒嫁的雖是富甲一方的大戶,但無奈商不敵官,那草包丈夫打了附近太守大人的兒子,雖然這賠禮道歉都做足了,但是田產有一半都被強占了。


    雖然吃穿尚可保證,但是族中田產被占,族老們俱怪罪在這李歡兒丈夫身上。


    他這丈夫就每日打她,尋她出氣,這李歡兒的夫家也無甚勢力親眷在官場,因此李歡兒這次來將軍府喝酒,便都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顧梅子聽了卻也為難,這一來是別家的家事,二來也不是她自己在官場。


    論親戚朋友,就怕這種求人可憐的事,倒也讓人為難的很。


    個人皆有個人的難處。


    顧梅子倒也妥當,隻安慰她自有公正王法,送出些禮物,先打發她離開。


    那李歡兒臨上車前,還緊緊抓著顧梅子的手不舍得放,眼神裏竟是哀求,顧梅子身為女人看了都不免心生憐意。


    喜兒端著盆水進來,顧梅子這一天下來待客也累了,為她洗手焚香。


    顧梅子埋怨她:“你今日何必對歡姐姐做出那般難看的臉色?”


    喜兒伶牙俐齒迴道:“也就小姐你好心待她,平日裏無事的時候總也不見她,而今出事了,就老在跟前來,上次二小姐還同我提起她呢!”


    顧梅子笑著,捏了一把喜兒的臉,道:“好了,有你在我身邊,我才不會吃一丁點虧!”


    顧梅子說完故意灑了些水在喜兒身上,同她又打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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