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得知了此事,氣得把手中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磕,心裏罵道:寧安伯夫人也太不老實了,居然隱瞞她這麽大的事,還好兩家的親事沒有成,不然她得多丟人啊!


    後來徐氏再在其他的宴席上見到寧安伯夫人是理也不理了。


    陸承安隔日來給徐氏請安,主動提起給蘇慧芸說親之事,「母妃一心想要把阿芸嫁出去,卻不把對方的人品學識打聽清楚,連寧安伯二公子那樣的人都看得上,真叫人寒心。」


    徐氏自知在此事上她理虧,但陸承安當著她的麵這樣說她,也叫她下不來台,麵上有些難看,道:「這門親事又沒成,算不了什麽,我大不了下一次再仔細點,一定給她找個好的親事,虧不了她。」


    她是生了氣,說話口氣不太好,不過卻也說的是真心話,她是急著想給蘇慧芸說門親事,想早點把蘇慧芸嫁出去,但也沒有胡亂把她塞給哪家的意思,不管怎麽說,蘇慧芸叫她一聲義母,她還是喜歡蘇慧芸的,也不想她嫁得不好受苦。豆.豆.網。


    「你既然真心想給她說門親事,眼前就有,何必又去舍近求遠?」陸承安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眼前就有好親事,他就是最好的親事。


    徐氏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望著陸承安,對他說出的話簡直不敢置信,她之前有懷疑過陸承安對蘇慧芸太好了,好得超出了義兄對義妹的愛護和照顧,生怕他對蘇慧芸生出其他的感情來,可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在她的控製範圍之內,還真是她越擔心什麽就來什麽,陸承安這會兒親口就承認了他對蘇慧芸的心思。


    「不行。」徐氏一口否決,語氣決絕又不容置疑。


    「哪裏不行?我覺得我們很好,在我看來,權勢地位都是身外之物,隻有她才是最好的。」陸承安心裏很清楚,徐氏這段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也令他越發確定徐氏不同意他和蘇慧芸在一起的原因,不就是因為蘇慧芸是個孤女,沒有父母,也沒有依靠,他若娶了她,他在前途和朝政上得不到任何幫助,徐氏就想給他尋一門可以對他有助益的親事。


    可是在他看來,他根本不需要這些,說什麽助力依靠,這些都是外在的東西,他不想把自己的婚事也牽扯上這些,他隻想要一個純粹的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蘇慧芸。


    「那還是不行。」徐氏還是不肯讓步,言辭激烈地道:「你身為定王府的世子,身上肩負著整個定王府的重擔,娶妻也必須娶身份配得上你的,不能為了兒女私情不顧整個定王府。」


    陸承安聞言笑了,深邃的眼眸裏蘊藏著複雜的情緒,他望著上首的徐氏道:「母妃,我首先是一個人,才是定王府的世子,如果我連自己想要愛的人都不能愛,也沒辦法做好定王府的世子。」


    「你,你……」徐氏覺得陸承安這是在威脅她,深深地威脅她。


    陸承安勾了一下唇角道:「母妃想說我是在威脅你吧?但我想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明知道母妃你看不上阿芸,我還來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答應。一個人不能選擇她的出身,她會父母雙亡,沒有依靠,這也不是她的錯。如果她的生母還在,蘇將軍也在,我說我想娶她,母妃隻怕覺得這是全天下再好不過的婚事,根本就不會反對。我說得對不對?」


    徐氏的心思被陸承安說中,她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


    陸承安接著道:「母妃,她就是她,與她的出身父母沒有關係,我就喜歡她,想做她以後的依靠,照顧和愛護她一輩子。」


    徐氏沉默著,不得不說陸承安的這番話說進了她的心裏,她曾經也像這樣執著過,熱情如火地愛著自己想愛的那個人,最後幸運地嫁給自己愛的人,如願以償。


    看著眼前的陸承安,他的目光堅定誠摯,不可動搖,她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徐氏不由地怔了怔,作為過來人,她對陸承安心生憐惜,但是作為母親,她還是希望給到陸承安最好的。


    一時間,徐氏有些動搖了,腦海裏有兩個聲音在爭鬥,一會兒讓她答應陸承安的請求,一會兒有讓她拒絕到底,她要為了陸承安好。


    難以抉擇,左右為難,兩個聲音吵得她頭疼不已,她手扶著額頭,對陸承安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讓我再想一想。」


    陸承安察覺到徐氏語氣中的轉變,明顯不再像先前那麽堅持,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他明白他和蘇慧芸的事不能操之過急的道理,需要徐徐圖之。


    徐氏已經答應再想一想,陸承安也決定緩一緩,給徐氏再多一點考慮的時間,便站起身向徐氏行禮告退,離開了海棠院。


    隻是就在陸承安等著徐氏想通的時候,宮裏出了一件事,一件很大很大很大的事。


    那天夜裏,皇帝突然在魏淑妃的宮裏昏倒了,一直昏迷不醒,大半夜裏驚動了太醫,全太醫院的太醫去看了都束手無策,找不到皇帝生病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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