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等到安涼去找餘瑾,餘瑾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十月的風還沒有帶上寒意。


    餘瑾笑著,打著招唿。


    “安涼,還好嗎?”


    就像第一次見到餘瑾的時候,她很漂亮,笑起來像是天使,讓人覺得溫馨。


    可是安涼害怕她的笑,害怕有餘瑾出現的任何地方。她原本鼓足的想要和餘瑾做個了斷的勇氣,在餘瑾出現的一刹那,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最近在讀有關人類心理的書籍,越是看的多了,她就越發不敢正視餘瑾的笑。


    她覺得餘瑾或許有病,心理有很大的問題。現在,她隻想逃離這裏,隻有遠離餘瑾,才能讓她安心。


    但餘瑾沒有給她機會。


    “安涼,你瘦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最近你好像不開心?你可以告訴我的,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我可以幫你的。”


    安涼看著餘瑾,她有雙好看的眼睛。


    她怕,但是為了方華,為了童湘,她不想再和餘瑾有任何瓜葛了。


    “餘瑾,我們可不可以不做朋友了?你知道嗎?我很怕你。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想認識你。”


    出乎安涼的意料,餘瑾表現的很安靜。她似乎總喜歡帶著笑臉,看著安涼。


    但是詭異的,突然的,餘瑾那雙好看的眼睛變了,變的瘋狂,變的嚇人。


    她的情緒也跟著暴躁起來,漂亮的臉開始有些扭曲。


    餘瑾緊緊握著安涼的胳膊,問她為什麽?


    像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餘瑾,不是那個雪路上對著安涼揮著手的餘瑾。


    深溪路行人本就很少,這樣舒適的午後,大都吃過飯癱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沒人會注意路邊兩個女生的動態。


    “餘瑾,你別這樣。”


    安涼覺得自己害怕的就是這樣的餘瑾,她根本不像女人,如同男人一般,孔武有力。


    “安涼,你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嗎?男人是會變的,你忘記方華對你的欺騙嗎?我知道的,我全都看在眼裏。你從方華家裏哭著出來,他沒有追你,沒有給你解釋。”


    “安涼,女人是弱者嗎?為什麽一定要需要男人?你太脆弱了,就像以前的我一樣。所以,我們才會流淚,才會被別人傷害的體無完膚。”


    “你知道你在傷我的心嗎?你看看你的名字還在我的心上跳動著,無時無刻。安涼,你要學著堅強,你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對你無情的,隻要你說,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


    安涼掙紮著,叫著:“我不想認識你,隻要你不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就行了。”


    餘瑾突然安靜下來,她的眼神裏依然跳動著瘋狂,蒼白的臉似乎越發扭曲起來,讓她看起來很恐怖。


    張錦曼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出現,臉上有些狂熱的驚喜,她拉著餘瑾:“餘瑾,餘瑾你來了。”


    餘瑾看了一眼張錦曼,甩開了她的手。


    “我說過不想再看見你的,張錦曼,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沒人會欺負你了!你看安涼,她才需要我,她跟以前的我們一樣可憐。”


    張錦曼哭著:“餘瑾,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好想你,我不能沒有你的。你不要讓我走好不好,你說隻要你說,我什麽都願意。”


    然後,餘瑾突然笑著,無聲的笑容,看著溫馨舒服。


    可張錦曼像是失去了什麽一樣,叫著:“餘瑾你迴來,你迴來啊!”


    “曼曼,你怎麽了?我不是就在你的身邊嗎?”


    餘瑾又變成了那個漂亮的餘瑾。


    然後,她笑著對安涼說:“安涼,你好。”


    安涼就覺得世界都在旋轉,這種感覺讓她暈眩,她似乎知道了餘瑾的狀態,也明白了張錦曼的反應是為什麽。


    童湘像是風一樣,突然出現在安涼麵前,把安涼護在身後。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


    張錦曼噙著淚水,牽著餘瑾的手:“餘瑾,我們走吧。”


    餘瑾點著頭,跟童湘說了再見,跟安涼說了再見。


    “童湘,餘瑾真的有病。”


    “她本來就是有病,大家都說她是瘋子,不是沒有道理的。安涼,她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童湘,我說的是餘瑾,她的身體裏還有一個餘瑾。”


    “安涼,你不要嚇我,你說餘瑾多重人格嗎?電影裏的橋段,在她身上會讓人覺得很恐怖的。”


    “不止餘瑾,張錦曼離瘋不遠了,我覺得方華和你出事,很大可能就是張錦曼做的。”


    童湘看著安涼,有些驚訝:“安涼,我覺得你也不像你了,你是不是心理學書籍看多了?餘瑾她就是個同性戀。再說了我們已經報警了,如果警察都沒用的話,我們還能做什麽呢?”


    “童湘,你不相信我?”


    童湘撐著安涼的肩膀,走著:“你最近先是照顧方華,然後照顧我,你太累了。總之有問題找警察,還有,這兩個人不要再跟她們有任何牽連了。”


    安涼不再說話,可是她可以肯定,餘瑾真的有病,張錦曼也有病。


    沒人比她心裏清楚,這樣的餘瑾,她明白。


    ……


    以後的幾天裏。


    張錦曼不知道什麽原因,請了假。


    沒有她在,安涼輕鬆很多,張錦曼總在無聲的給她壓力,讓她處在神經時刻緊張的狀態。


    因為認定了餘瑾可能患有多重人格障礙,安涼最近翻閱著關於人格分裂的書籍,她希望可以找出能夠直白的和餘瑾溝通的辦法。


    但顯然她高估了自己,小看了心理學疾病。


    看了很多知識,可是到了最後,除了眉頭緊鎖,什麽也做不了。她不是係鈴人也注定解不開掛在餘瑾靈魂裏的鎖。


    餘瑾被別人鎖著,張錦曼被餘瑾鎖著。


    安涼隻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她做不了別人的救世主,甚至她自己都在火坑裏,自身難保。


    另一個餘瑾,暴躁瘋狂,和餘瑾截然相反。這是人格障礙的典型特征,主人格懦弱,衍生的第二人格就會非常強勢,以此來保護主人格。


    餘瑾就是這樣,被另一個餘瑾保護著。


    這是餘瑾的病,也是安涼的病。就像安涼說的,她隻想餘瑾不要再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她的世界裏,保護著她的已經夠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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