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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中擁著自己的兒子,千尋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悲是喜,是激動還是抑製。她甚至想要瘋狂的嘶喊。


    那個滿是泥濘的孩子,那個悲痛欲絕的畫麵,不斷的縈繞心頭。多少個午夜夢迴,她都看見懷中的孩子沒了氣息,她喊著哭著,一次又一次在夢中哭醒。


    她多麽希望,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卻隻能人前歡笑,刻意的掩去所有的悲傷。


    直到現在……


    千尋淚如雨下,身子抖得不成樣子。抱著自己的兒子,活生生的兒子,天知道此刻她該如何表達所有的痛快。


    天可憐見。她的兒子還活著,真的還活著,活生生的……


    天知道,彼時的她,隻想求滿殿神佛,要死就讓她死,把兒子還迴來。


    眼淚止不住的淌著,淚流滿麵的瞬間,她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眼前情緒稍有起伏的樓止,忽然撲通一聲就給他跪了下來。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千言萬語哽咽在喉,隻能化作無聲無息的淚。


    樓止不說話。他已經嚐試用最平靜的方式讓她接受真實的一切,隻想把對她的衝擊力降到最低。


    其實,她什麽都懂。


    緩步走到千尋跟前,樓止隻是蹲下身子,用修長的指尖。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冰涼的指腹,染著滾燙的淚,凝了多少的愛恨離愁,多少的悲歡離合。


    那時她想著,他們的孩子剛出生,還來不及讓他抱一抱,來不及為孩子取名,為何會有如此多的來不及?


    現在多好,他抱著孩子。取了名,而她還能活著從漠北迴來,他們一家三口還有機會可以團聚。


    這些,她想都不敢想。


    他卻全部都做到了。


    大擺宴席,公告天下,隻為給孩子正名。


    千尋不是不懂,樓止的從未在乎過這些。可是有了她,有了孩子,他便開始學會在乎。在乎他們的感受,在乎世俗的眼光,在乎所有會對他們形成的傷害和威脅。


    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孩子,總不會再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打主意吧!


    百日宴的時候,大紅帖子發滿了整個京城,明月閣免費餐飲,而南北鎮撫司邀約了文武百官到場。唯獨沒有送抵皇宮大內。


    有人苦苦的等,始終沒能等到那一紙的紅。


    隻一聲歎,原是不配。


    “王爺這是要去哪?”完顏梁冷了眸,“不是說好了,要與我一道用膳嗎?”


    “錦衣衛大擺宴席,本王豈能不去看看。”雲殤一襲青衫,依舊明眸璀璨。手中捏著那柄折扇,低眉時,眼底的光不經意的閃爍了一下。


    完顏梁冷笑兩聲,“王爺是想去看看千尋吧?”


    聞言,雲殤也不搭腔,隻是整理了袖口,抬步便往外頭走。


    “王爺,你沒有收到請帖,何以要去自取其辱?”完顏梁低喝一聲,容色焦灼,“我知道她迴來了,可是你要搞清楚,如今她有夫有子,與你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妻兒都在這裏,是我,你明白嗎?”


    雲殤頷首,“明白!”


    卻也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反而毫不猶豫的朝著外頭走去。


    馬車就停在府門外,完顏梁親眼看著雲殤上了馬車,沒有一句交代,沒有一個迴眸。那一刻,她恨得切?,卻也無可奈何。


    馬車徐徐而行,雲殤眉目溫潤,視線落在手中的折扇處。指尖輕輕掠過上頭的字跡,有些曾被雨水化開的痕跡。


    往事曆曆在目,白發依稀猶見。


    上次沒能搶到流蘭石,反倒折損了府中的影衛,這一趟的南北鎮撫司,是絕對要去的。


    總該瞧一瞧,樓止是否有什麽異樣。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慣例。團向撲劃。


    心頭這樣想著,腦子裏卻不斷徘徊著千尋的身影。那一夜的雨,她丟下折扇憤然而去的背影;那一日的血色嫁衣,她為他擋劍,為她險些送了命,卻轉身隨樓止出征。


    低眉看著自己的掌心,那一記耳光……


    阿尋,當初的你,是否真的動過心?


    是沒有,你如何敢為本王舍命?


    外頭硯台一聲低喚,“王爺,到了。”


    音落,雲殤迴過神來,收了折扇下了馬車。


    南北鎮撫司門外,賓客盈門,紅綢漫天。到處可見,一片笙簫的欣喜。百日……雲殤冷笑兩聲,卻在轉瞬間恢複了原有的溫潤如玉。


    轉而看了硯台一眼,“進去的時候,悄悄要一壺酒,要席上的酒,明白嗎?”


    硯台頷首,“奴才明白!”


    聞言,雲殤才眉目凝笑,青衫拂袖,緩步朝著門口走去。


    因為是十三王爺的身份,門口的錦衣衛也隻是麵麵相覷,直接去報了樓止。百官陸陸續續而來,倒也不能直接推了雲殤出門,何況當日……


    跨入大門的時候,雲殤的眸快速的掠過四下,什麽人入內,什麽人吃席,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唇邊依舊噙著笑,那溫潤暖陽的眸,泛起點點柔和的光,走在迴廊裏,極為和順的看著一個個大臣上前朝他行禮。


    合上房門的時候,千尋喘一口氣,轉身剛好看見了雲殤站在院子裏,眼角眉梢暈開淺淡的笑,定定的望著她的青絲如墨。


    孩子睡了,如今有乳母陪著,自然是極好的。


    事實上,陌上無雙就在房間的屋梁上趴著,以防不時之需。


    樓止去了前廳,倒不是迎賓,他素來對此不屑一顧,隻不過貌似邊關有了什麽消息要亟待處置。


    “阿尋。”雲殤淺笑。


    這是內院,非雲殤的身份,是絕對無法進入這裏的。


    “王爺。”千尋布下台階,“這當值的錦衣衛真當不小心,竟也教王爺入了此處。想必教指揮使知曉,必要嚴懲不貸。”-#~妙?筆?閣?++


    雲殤眸色微恙,“阿尋越發有指揮使夫人的氣度了。”


    “本來就是,何必越發?”千尋劍眉微挑,視線卻落在了雲殤的扇墜之上,唇線微揚,“似乎南北鎮撫司的帖子,沒有送到十三王府吧?”


    “不請自來,自然是本王的不是。”雲殤說得很緩,語速平靜從容,眸光依舊溫暖如常。


    可惜,她早已不是曾經的千尋。


    “王爺倒是心如明鏡。”千尋蔑笑,嘲諷之意毫不隱晦。


    “賀王身死,賀王世子失蹤。不過賀王都死了,那麽這世子怕是命不久矣。隻是聽說……”雲殤抬眸望著千尋,嘴角噙著一抹不為人知的笑意,“世子有毒?”


    千尋的眉睫陡然揚起,眸色狠戾,“隻怕要讓王爺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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