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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水,淡淡的曼陀羅香氣伴隨著淺淺的薄荷清香,那是他特有的味道,熟悉而帶著少許的不知名情愫。


    千尋幹脆坐在了樹根上頭,無力的靠在樹幹處,“師父何不等我死了再來收屍?如此豈非更痛快?”


    一身紅衣,金絲繡蟒紋極盡威嚴寒意。


    華貴的皂靴踩著地上的落葉,發出清晰的聲響,一步兩步……


    終於,他從黑暗走到了月光底下,容顏傾世而冷絕。低眉看著奄奄一息的千尋,精致而冰冷的五官唯見淡漠疏離的表情,“死得這般痛快,豈非便宜你了?還是讓為師帶你迴去,慢慢的折磨才算罷了。”


    她笑著抬頭看他,月光從頂上落下,宛若朦朧的輕紗,將他的身影越發拉得頎長。投影落在她的身上,占據了她的一切。


    他,從來都是這般的高高在上,這般的不可一世。


    驀地,他的視線落在她一直垂落的胳膊處,眸中顏色稍稍一沉,轉身冷睨殺氣騰然的陌上無雙,“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與本座為敵。”


    “那你呢?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留她。”陌上無雙冷笑著放下手,掌心的黑氣正在逐漸減退。


    “他中了毒,少跟他說廢話!”千尋無力的喊著。


    樓止眉頭微沉,陡然紅袖卷風,淩厲的天罡元氣頓時席卷而去。


    陌上無雙心驚,隨即運氣護住心脈,而後才敢出手迎敵。然則樓止是誰,豈會給你喘息的機會,縱身飛起,抬手就推出一掌。


    月光下,一白一紅交錯而現。


    半空中強烈的氣勁迅速蔓延開來,冷熱交替。強大的力量將周旁的樹木都削去大半,頃刻間天地變色。


    風沙走石眯了眼,千尋捂著臉死死貼著樹幹坐著,避免被亂石砸到。


    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陌上無雙陡然像斷了線的風箏,借著樓止的掌力,借力使力的逃遁而去。


    紅衣妖嬈,樓止睨一眼樹下的千尋,沒有繼續追。


    一步一頓走過來,終於他再一次站在她的跟前,“看樣子你死不成了。”


    “真可惜。”千尋仰起頭,煞白的麵色比月色還要清冷。


    迎上他眼底邃的目光,千尋笑了笑,“師父一人前來,就不怕……”


    “若不是一人前來,如何避得開春風得意宮的耳目?”他俯身,嫌惡的看著她一身的髒穢,“這點疼都忍不住,廢物。”


    千尋凝了眉,“活著便好,那麽多的忌諱作甚?”


    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胛,眼底竟掠過一絲不可思議的顏色,“你自己做的?”


    “不是師父說的,要對自己狠嗎?”千尋咬著牙,“煩勞師父,給接迴去。”


    “有本事你就別喊疼。”他冷了眉。


    千尋的身子稍稍一顫,樓止眸光陡然一沉,“該死!不懂關竅別他娘的扯淡,再錯一寸,直接可以斷骨重生。”


    他……爆粗了?


    “堂堂錦衣衛都指揮使,竟然口無遮攔,師父這風華絕代的模樣,配上這一句他娘的,果然是……”


    話未完,聽得“哢嚓”一聲接骨之音。


    千尋一頭栽進他懷裏,沒了聲響。


    他愣了一下,將她打橫抱起,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活該。”


    當樓止抱著千尋迴到南北鎮撫司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麵色黑沉倒也罷了,隻是他不帶一人出門,這麽多年還是頭一遭。住池麗才。


    迴到千尋原本的房間,樓止不許任何人伺候著。


    應無求與赤魅麵麵相覷的跪在外頭很久,卻愣是沒聽到樓止一個指令。


    要知道,樓止的沉默是極為恐怖的。


    猜不透的心思,才是危險的根源。


    外頭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千尋是在一片雨聲中醒轉的。肩胛處清清涼涼的,沒有一絲疼痛感。羽睫微揚,床榻上空空蕩蕩,她下意識的摸著空了一塊的枕頭。


    記憶停留在他來救她,為她接骨的那一刻。


    起了身,千尋撫了撫肩頭,穿好衣服走出去。


    外頭下著雨,煙雨茫茫中的南北鎮撫司原來別有一番風味。


    婢女們端上午膳,她這才發現一覺睡到了午時。


    “指揮使何在?”千尋望著桌案上的膳食,都是她平素喜歡吃的。


    “在書房。”


    千尋轉身便走。


    去到書房卻被人攔在了書房外頭,樓止正會同六部議事,看樣子事情不小。聽見外頭的動靜,應無求開門走出來。


    “你醒了?”應無求報之一笑。


    千尋看著重新關閉的房門,也不好問,隻能道,“指揮使正忙著,那卑職就不打擾了。”


    應無求頷首,“早上剛接到的急報,定南侯反了。如今大人正與六部協同各位將軍商議平反之事,一時半會無暇顧及你。”


    “謀反?”千尋一愣。


    “是。”應無求既然這麽說,那便是真的,“而且打的是清君側之名。”


    語罷,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應無求別有深意的看了千尋一眼,“迴去吧,這事不是你能攙和的。”


    按理說鎮壓反叛派大軍出去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然則樓止卻如此慎重,可見當中必有什麽難言之隱。


    “嗯。”千尋頷首,“那我先迴十三王府。”


    頓了頓,千尋忽然道,“那側王妃之事……”


    應無求仿佛想起了什麽,“大人皆以知曉,故而大人吩咐過,隨你處置。”


    “隨我處置?”千尋瞪大眸子,“他就不問我幾句?”


    “大人決定的事情,我也不知是何緣故。”應無求轉身進去。


    是他太信任?還是太漠視她的能力?


    雲殤說得煞有其事,到了樓止這裏卻是輕描淡寫。甚至於,千尋察覺不到樓止有過一絲半縷的疑惑,這個人仿佛能洞悉一切。


    真真是,負手算盡天下事。


    千尋一個冷戰,這樣的人未免太過危險,不可深交不可絕交。


    外頭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她原本還想著該如何與樓止提及沐素素的事情,如今卻換來“隨你處置”四個字。四個字算是放權,也是放任,卻讓千尋有種不安的錯覺。仿佛前頭有個坑,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等著她往下跳。


    腦子裏一團漿糊,爹不知所蹤,也不曉得是否逃脫了春風得意宮的魔掌。偏生得這件事她又不能說出來,更不能輕易幫忙,免得反而害了爹。


    陌上無雙那一聲“九兒”讓她的心直到現在還在顫抖,她到底是誰?


    活了這麽多年,她頭一次覺得白活了一場。


    這下可好,爹不親的,那她到底與陌上無雙什麽關係?爹聽見陌上無雙想殺了她,何以這般激動?


    一名錦衣衛快速而來,“大人,十三王爺在外頭等著您。”


    羽睫陡然揚起,千尋的身子稍稍一怔,“知道了。”


    斂了麵上顏色,千尋看了看依舊緊閉的書房之門,垂了眉睫往外走。


    走出去老遠,她頓住腳步迴頭看,那房門還是沒有打開。


    南北鎮撫司的門外停著雲殤的馬車,他負手而立,站在門口等著她。外頭的雨清清冷冷的,迴眸時笑顏依舊,溫潤如初。


    “參見王爺。”千尋行了禮。


    “阿尋可好?”雲殤如釋重負,伸手接過硯台的雨傘,“迴府吧!”


    千尋頓了頓,轉身往門內看,眼底掠過一絲失落,“王爺是怕卑職在指揮使麵前亂說話?側王妃的事情,卑職還未來得及稟明指揮使,但指揮使有命,任我處置,是故我……”


    “隨你。”雲殤低低吐出兩個字,眸色溫潤。


    千尋望著他,一時語噎。


    良久,她才喘了口氣,“王爺不是說事關重大嗎?沐家未必會善罷甘休。”


    “你隻管做阿尋,剩下的本王自會處置。”雲殤將傘撐在她的頭頂,“素素的樓本王已經封鎖,不會有人打擾你。你可隨意進出,隨意調查。府中各人都會配合你,隻要你願意就算本王也隨你查察。”


    “卑職不敢越矩。”她麵無表情。


    或者說她不知該如何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複雜而紊亂。


    “阿尋。”雲殤伸手去握她的手。


    千尋縮了一下,退後了一步,“王爺請吧!”


    雲殤眼底的光顫了一下,卻無人看懂他深邃的眸子裏,那一閃即逝的東西。他的笨阿尋,到底還是……


    “是晚了一步嗎?”他忽然問。


    千尋一愣,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麽。


    見狀,雲殤低低的笑著,“原來真有命中注定一說,原先不信,想著逆天改命。如今卻是……這世上,欠的還的都不過爾爾。有人當了真,有人傷了心……以後隻能各安天命了。”


    “王爺到底在說什麽?”千尋凝眸看他,那張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他就像說著自己的故事,絲毫沒有理會千尋滿腹的狐疑。


    點了點頭,若自嘲般的笑了笑,雲殤還是為她撐著傘,“走吧!”


    千尋蹙眉上車,今日的雲殤怎生怪異?好一副高深莫測,好一副九轉心腸。


    “王爺可知定南侯造反之事?”千尋想了良久才算開口。


    仿佛早就料到了千尋會有此一問,雲殤牽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想知道嗎?那你先迴答本王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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