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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尋凝了眉,不緊不慢的將杯中之水傾覆在地,劇烈的毒素將地上的毯子都灼了一片。看樣子這看似平靜的十三王府,有人想要她死。


    若不是她敏銳的鼻子,現在是不是已經橫屍當場?


    毒性很烈,對方顯然是要置人於死地。


    這個房間原就是十三王爺為她留置的,府中之人皆知曉,沒有十足的怨仇,誰會惹到她百戶長的麵門上?


    千尋不說話,仍然坐在桌案旁,羽睫微微揚起,嘴角漸漸溢開一絲輕笑。


    下一刻,千尋開門出去,衝著外頭的錦衣衛道,“你迴一趟宮,幫我拿一樣東西。記著,不許教人知道。”


    ——————老子是大人裝神弄鬼的分界線————————


    寂靜的書房內,樓止拿著鋒利的雕刻刀不緊不慢的雕琢手中的上等梨木。


    梨木本就堅硬,如今在樓止的手裏卻任由雕琢,隨他所欲。雕的一個人,卻沒有五官容顏,隻有一個人形外觀,是個女子。


    錦衣衛如實稟報了十三王府內的情形,燭光下,應無求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樓止,壓低了聲音,“是韻貴妃給的耳光?”


    “是。”


    “那麽百戶長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


    應無求吐出一口氣,“你先迴去,一有風吹草動速速來報。”


    眼瞧著錦衣衛出去,應無求才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大人,這事怕是不好處置。眾目睽睽之下,十三王妃摔了跟頭,怕是丞相府與貴妃都不會放過千百戶。”


    “自己不長眼睛,怨得了誰?自以為聰慧絕頂,卻不知被人擺了一道,活該……挨打。”最後一句的時候,樓止顯然停頓了一下,但語速極快的接上,也隻有自己聽得出停頓,“作死的東西,竟然不將本座的話放在心裏,哪日蛻幾層皮才算功德圓滿。”


    說完,樓止手中雕刻的力度稍稍減輕,低冷了聲線,“王府內,現在如何?”


    “宮裏都驚動了,事兒不小。十三王妃如今因為撞傷了腦子,雙目失明,怕是……”


    還不待應無求說完,樓止麵色驟變,也不知應無求哪裏惹了他。見他手中的雕刻刀砰的一聲折斷,隨手就丟了出去,好在應無求避得快,才算躲開。


    刀片直接穿透了門麵,外頭一片鮮血飛濺。


    “她最好是瞎了眼,否則哪日看見了不該看的,本座就讓她自己把眼珠子摳出來。”樓止陰晴不定,眼底的光泛著冰冷的寒意,“讓赤魅迴來,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守著十三王府。誰敢輕舉妄動,先斬後奏。”


    應無求一愣,“大人,十三王府畢竟是十三王爺的地方,又有貴妃……”


    樓止冷眸狠狠剜了應無求一眼,“難不成你要去當貴妃的奴才?”


    “屬下明白!”應無求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四周湧入,全身的毛孔都被覆蓋,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家大人動氣了。


    應無求快速走出門,不多時便有一道黑紅色的影子沒入房中。


    “赤魅參見大人。”赤魅畢恭畢敬的跪在那裏。


    房內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樓止也不說話,隻是放下手中的物什,不緊不慢的走到美人榻上靠著,慵懶的姿態一如尋常,再沒有方才的翻臉無情。


    “赤魅,你跟著本座多少年了?”樓止的手心依舊拿著那塊血玉。燭光下玉質如血,嫣紅豔麗。指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頭慢慢摩挲著,拂過古怪妖異的圖騰,“極好。”


    赤魅垂下頭,“屬下知罪。”


    “哦,什麽罪?”樓止微微挑眉,若琴弦撥鳴的聲音在房中起伏不斷,極為好聽,聽不出一絲情愫與異樣。


    “赤部奉命尋找鬼醫,如今……”赤魅沒有抬頭,卻能清晰感覺到來自頂上的冷戾。


    樓止低低從笑著,綿柔的聲音輕渺無根,“自從五年前你探得鬼醫下落,此後一直沒有進展。本座給你的時間已經夠長,你若沒有本事本座也不勉強。四部之中有的是取而代之的人!”


    赤魅麵色一緊,“屬下該死。”


    “你真的該死!”樓止眸色一沉,眉睫陡然抬起,霎時萬道天罡元氣將赤魅震飛,直接撞碎了窗戶丟出房間。


    不多時,赤魅吐著血,又一瘸一拐的從外頭走迴來,重新跪在了樓止跟前。


    “還不照實說?”樓止冷了眸。


    赤魅垂首,“前幾日,陌上無雙找到了修緣,是而兩人大打出手。然則修緣並不是、並不是對手,是故屬下沒能忍住,出手救走了修緣。”


    樓止麵無表情,“陌上說了什麽?”


    “沒……”赤魅凝了眉,“陌上無雙讓修緣迴到他身邊,修緣不肯。”


    “迴去?如果可以迴去,她這一年多的苦可就白受了。所付出的代價,豈非都付諸東流?”樓止吐出一口氣,“修緣現下何在?”


    “被陌上無雙的天陰之氣所傷,如今還在地宮裏療傷。”赤魅不敢隱瞞,對於樓止而言,坦白尚且可以活一把,欺騙則是必死無疑。


    “欺師滅祖的東西,如今是越發的厲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樓止低低的吐著冰涼的字眼,“以後你就留在十三王府,具體事宜應無求會告訴你。”


    赤魅鬆了半口氣,“屬下明白!”


    及至赤魅走出房間,樓止才將視線重新落在手中的血玉中。燭光下,玉質極好,裏頭絲絲血色若人的血脈,流淌著冰涼的血液。很多年以前,那個女人將這東西交付在他的手裏,許了他一世之名。


    不久之後,那個女人親手摧毀了一切,讓他從巔峰之處摔落,一無所有。


    握緊手中的血玉,每每看到這個東西,他就會想起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從人變成鬼,又從鬼重新變迴人。彼時的八麵玲瓏,都不過為了今日的恣意罷了。


    手握長刀,腳踩生靈,血祭天下。


    唯有這世間尚存餘溫的鮮血,才能暖透冰冷的心。


    從他執掌錦衣衛那天開始,他就告訴自己,有朝一日權傾天下,必要殺盡負我之人。


    如今他做到了前者,卻終究沒能做到後者。


    外頭夜色撩人,下弦月,月如鉤,寸寸寒人心。


    風過紅袍,如血豔烈。


    夜半的宮闈,出了點事,不大卻驚悚。說是長樂宮鬧鬼,貴妃夜不成寐。因為早前有麗妃之事,大家都覺得是冤魂作祟,於是乎長樂宮裏的燭光便整夜不熄。


    接連兩三天,長樂宮都不得安生,鬧鬼之事一直迭出不窮。


    要麽是死貓被剝了皮懸在床榻,血淋淋的模樣驚得貴妃暈厥。


    要麽就是好端端的簪盒裏多了一節女人的小指,簪子不翼而飛。


    最不濟就是貴妃的湯羹裏,撈出兩顆人眼珠子……


    總之整個長樂宮都陷在陰霾之中,查無可查,因為找不到根源。一次是巧合,多次就是故意,當故意找不到借口來開脫,就會成為靈異事件,成了鬼神之說。


    何況當今皇帝與韻貴妃都是信教之人,更是深信不疑。


    出了這檔子事,貴妃也無心顧及白素雪之事,整日埋在佛堂裏念經,隻吩咐了雲殤要著重處理。


    至於何為著重處置,就看雲殤自己。


    貴妃這頭倒是打發了,丞相府卻是不易對付。


    千尋站在迴廊裏,看著秋棠與海棠陪著白素雪坐在亭子裏。白素雪的精神好了很多,但那雙眼睛還是不能視物。大夫說還要再等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


    海棠遠遠眺望了一眼,而後對著白素雪不知道說了什麽,這才緩步走過來。


    千尋稍稍一怔,便瞧著秋棠攙了白素雪去了荷池旁。


    冬日裏的荷池連殘荷都沒有,她們去那裏作甚?


    “大人。”海棠行了禮,小丫頭看上去清清秀秀,卻透著一股子邪氣。


    嘴角一扯,千尋挑眉看她,“有事?”


    “王妃說聽聽聲,走走路,許是能好得快些。又唯恐大人對先前的事情心存芥蒂,這才讓奴婢前來告訴大人一聲,若大人不介意,可以繼續跟著,王妃與你還是自家姐妹。”海棠說完就走。


    “慢著。”千尋翩翩然喊了一聲。


    海棠轉身,“大人還有事嗎?”


    “你跟我有仇?”千尋壞壞的笑著,美麗的眼睛溢開一絲難以捉摸的流光。


    海棠:“沒有。”


    千尋:“你確定?”


    海棠瞥了她一眼,鄭重其事,“沒有。奴婢與大人無冤無仇,在相府內是第一次見麵,何來的仇怨之說?大人如此言語,莫不是奴婢先前衝撞了您,您心中有隙罷了!”


    “我呢也不是小氣的人,這樣吧,我問你兩個問題,你先迴答我。若是我覺得可以,那來日……答應你,無論什麽情況下我都留你一命。”千尋眨了眨眼睛,皮笑肉不笑。


    聽得這話,海棠稍稍心驚。


    她盯著千尋看了良久,“大人這話,奴婢委實聽不懂。”


    語罷,海棠快速轉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最好想清楚。”千尋與她擦肩而過,而後邪邪的附在她的耳側嘟囔了一句,“鶴丹這東西好是好,就是味道大了點,下次對付我,記得找些無色無味的,保不齊我就會成全你。”住討叼血。


    音落,海棠陡然僵在當場,扭頭卻將千尋雙手負後,翩然而去。


    她竟然……都知道?


    急忙不敢思議的查看自己的雙手,怎麽可能?千尋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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