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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垂垂,火光衝天的宅院內,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哀嚎陣陣,滿地死屍。


    樓止安坐軟椅,一腳踩著一名中年男子,漠然望著四下的烈火。身後,一整列錦衣衛持刀跨立,火光中,飛魚刀亦寒光利利。


    “樓止!”底下的男子一聲嘶喊,痛恨的眼眸帶著無可遏製的痛苦。耳畔是家眷臨死前的慘叫,那種慘絕人寰的場麵,無一例外的掠過他的眼前。


    樓止依舊容色絕世,一張妖異豔絕的臉,在火光中沒有半分色變。長而濃密的鳳羽微微垂下,嘴角勾勒出一抹彎月般的弧度,“莫秋德,你不是喜歡看戲嗎?本座如今就給你演了一場火燒連營,怎樣,可還滿意?”


    “你不得好死!”莫秋德嘶聲厲喝,眼看著家人被屠戮殆盡,唯自己一人還存活,這種痛苦隻怕比殺了他更難以忍受。


    “本座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樓止笑意清淺,眸色一沉,便有人拎著莫秋德的一雙兒女跪在了跟前,“小丫頭長得不錯,隻可惜,生錯了人家。”


    錦衣衛手起刀落,那個嚶嚶哭泣的小女孩立時被斬於莫秋德跟前。頭顱滾落,鮮血染紅了莫秋德的眼。


    “還有一個!”樓止挑眉看他。


    “畜生!你們這幫畜生!”莫秋德淚如雨下,隻看見身首異處的女兒。他的幼子才五歲,如今嚇得哇哇直哭,看著淒楚無比。


    深吸一口氣,樓止慢條斯理的靠在軟椅上,指尖輕輕撩撥著散落的鬢發。舉止輕柔無害,隻在抬眸瞬間,寒光乍現,若暗夜裏的曼陀羅,在火光中熱烈綻放。


    “無求!”樓止邪肆輕笑。


    應無求的刀,瞬間出鞘。


    “不要!”莫秋德撕心裂肺,“我給你們,那東西確實在我這裏。放了我兒子,我什麽都給你們!”


    華貴的皂靴踩在莫秋德的臉上,樓止眸色陰魅,“莫大人,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早點拿出來,本座一定會給你個痛快!”


    錦衣衛押著莫秋德父子去了書房,在書房的暗格裏,有一個紅木精雕的木盒子。


    樓止就在書房外頭安坐,眼底的光寸寸冰冷。


    不多時,莫秋德捧著那盒子一步一頓的朝著外頭走來,應無求大喜,“大人,終於拿到了!”


    “站住!”樓止卻出奇的冷聲。


    四下陡然一片詭異的死寂。


    長長吐出一口氣,樓止眼尾飛斜,那雙詭美如狐的鳳眸在夜色中格外驚心,“本座說過,此生最恨欺騙。不是本座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找死!”


    話音剛落,應無求陡然察覺事情有異。


    身旁的錦衣衛霎時齊刷刷的拔刀相向,嶄齊的拔刀聲刺痛了人的耳膜。


    說時遲那時快,莫秋德雙目通赤的將木盒子朝樓止丟過去,袖中陡然揮出白色的粉末,所有的錦衣衛頓時教粉末迷了眼睛,分不清東南西北。


    應無求心驚,“大人!”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癱跪在地,“是軟筋散!”


    待迷霧散去,莫秋德已經放下手中的幼子,撿起地上的飛魚刀便朝著樓止走去。


    那個絕豔的男子依舊安坐軟椅,麵色未改,容顏依舊。一雙詭譎的鳳眸微微揚起,薄唇微抿,勾勒出涼薄的弧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樓止,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莫秋德揮著刀直撲樓止而去。


    “大人!”應無求連起身的氣力都沒有。


    火光中,飛魚刀寸寸斷裂,莫秋德甚至連靠近樓止的機會都沒有。斷裂的刀片悉數紮在他的臉上,讓那張憤怒的臉,頃刻間變得血肉模糊。


    撲通跪地,莫秋德一頭栽倒在地,當場斃命。


    “蠢貨!”樓止起身,容色不改,片血不沾衣。低眉望著地上的木盒子,眸色陡然一沉,盒子瞬間四分五裂。掌心凝力,盒中的一張牛皮卷紙落在了他的手裏。


    大批的錦衣衛隨後趕到,將應無求等人悉數攙起。


    “屬下該死,一時低估了莫秋德,請大人恕罪!”應無求無力的跪下。


    “低估?哼,是低能!哪日將命都丟了,你才知道什麽是該死!”樓止拂袖轉身。


    應無求重重頷首,“是!”


    火光中,那金絲繡血色火蓮的披風詭異至極。


    剛剛上馬,樓止便接到了飛鴿傳書,上頭那一行小字讓他極美的五官稍稍凝起,“這丫頭果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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