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和葉文明處對象,林歲歲覺得讓他們父母接受這件事都非常難,可如今卻直接要到結婚這一步,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可現在就這麽神奇地要結婚了,她雖然百般不解,但也沒問林秀,免得過於八卦落人口實。


    等下了車,林歲歲就問霍長征:“你覺得葉文明父母為什麽會同意他娶霍玲?”


    不僅僅是表兄妹關係,霍玲還是離過婚,頭婚男娶二婚女本來就非常少見。


    霍長征臉色淡淡的,沒有特別驚訝,隻說:“大概是葉文明入贅就能接手霍家的資源,葉家這些年過得很一般,他別跟霍家一對比,陳秀慧可比自家姐姐嫁得好得多了。”


    “好吧。”林歲歲點點頭,的確這個理由夠充分了。


    誰說隻有女人會因為權勢錢財嫁人,男人也會因此結婚,甚至入贅。


    他們現在鎖死,其實對於林歲歲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碼霍玲不會再覬覦霍長征了。


    他們買了明天下午的火車票,明天早上就得坐車去省城的火車站,得抓緊時間迴去收拾東西,但在迴去之前,霍長征帶他們去買了一些本地的土貨,去郵政所寄迴大院。


    以後他們應該會很少迴來,從小吃到大的味道,偶爾能嚐嚐也是不錯的。


    寄完東西,他們就坐車迴村裏,還沒迴到家門口,遠遠就看到有人在門前東張西望。


    林歲歲認得她,是住在林家附近的一個嬸子。


    “嬸子,你找我嗎?”林歲歲開口問道。


    “歲歲,你可算迴來了。”嬸子這才發現林歲歲,她焦急地說:“你快點去看看你媽,她摔著了,有點嚴重,都下不了床。”


    林歲歲聽著一愣,主要是沒想到劉笑花這麽一個靈活的人也會摔倒,她看了一眼嬸子,臉上沒什麽表情,道:“那就讓她的親生孩子們送她去醫院,找我也沒用。”


    說著,她轉身就要進屋,嬸子連忙拉住她,說:“現在就是沒人願意送她去,我才找到你的。”


    這個嬸子就是個老好人,雖然知道劉笑花一直對林歲歲不好,但看她摔得這麽嚴重,一個個踢皮球不願意管她,她於心不忍才來求林歲歲。


    “怎麽會沒有?就算孩子們不願意,她不是還有丈夫嗎?”林歲歲理所當然地反問道:“她能把我往火坑裏推,就別想讓我以德報怨。”


    劉笑花實名舉報林歲歲的事情,最近也是在生產隊裏傳開了,大家覺得她是真狠。


    嬸子頓時被懟得啞口無言,但還是為劉笑花作最後的請求,“你爸把錢看得比認命都重要,說在家躺兩天就能好,不舍得花錢送她去醫院。你兩個弟弟因為錢離了心,誰都不願意送她去,生怕誰送就誰出錢。”


    林歲歲聽著,一時不知該可憐劉笑花還是該罵她一句“活該”。她應該萬萬沒想到,自己節儉了一輩子,甚至不惜把她這個養女給“賣”了,辛辛苦苦為兩個兒子攢下來的錢,最後想掏出一部分用來看醫生的權利都沒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林歲歲不是聖母,她不會在可憐劉笑花。


    “你迴去吧,要求人就去求他們林家人。”林歲歲毅然迴屋。


    午飯過後,豆包去午睡,林歲歲和霍長征收拾東西,準備明天離開。


    霍長征怕她累著,說:“你就坐著,我來收拾,有什麽特別注意的,你跟我說一聲得了。”


    “我還是跟你一塊吧,一直坐著人就容易冷。”林歲歲一邊說一邊動起來,“在林城習慣了燒炭,迴到這裏沒燒炭,其實室內更冷,有些不習慣了。”


    霍長征聽著挑了挑眉,道:“我之前還一直擔心你適應不了林城的氣候,看來是我白擔心了。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愛上北國風光了?”


    “好是好,就是一到冬天就要休養生息,我還是喜歡一年從頭忙到尾,那樣子才充實。”林歲歲說:“我還挺憧憬去倩倩老家生活的,聽說那邊一年有十個月都是穿短袖的,連買棉衣的錢都省了。”


    當然,她更憧憬的是社會開放之後,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雖然現在跟霍長征感情好,但她從未忘記重活一世後的活出自我的初心。


    “那我努力努力,爭取將來調去那邊。”霍長征說。


    林歲歲聽著一怔,不由問道:“你舍得離開林城?”


    “有什麽舍不舍得的?在哪當兵不是保家衛國?”霍長征的眼神越發溫柔,“但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一個“家”字,像是突然燃起的火苗,瞬間把林歲歲的人給烘暖了。


    突然,她感覺小腹有那麽一下刺痛,隨後就消失了,但也讓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怎麽了?不舒服嗎?”霍長征沒有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沒有。”林歲歲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剛才的那一下刺痛是為什麽,但現的確沒有不舒服。


    “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說……”霍長征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外麵的大門就被敲得“嘭嘭”響。


    這敲門聲感覺是有什麽急事一般,他們一起走出去,一拉開門就看到剛才那個嬸子在門外。


    “嬸子,我是不會再管林家的事情,你迴去吧。”林歲歲被鬧得煩了,冷著一張臉說。


    “歲歲,這次不是我讓你過去,是村長讓你迴娘家一趟的。”


    “……”別人還能拒絕,唯獨林國富真不好不給麵子,林歲歲和霍長征對視了一眼,霍長征就說:“我過去一趟就好,你在家看著豆包。”


    “始終是我娘家的事情,我不去不合適……”林歲歲猶豫不決,她是真不想去攪和林家的事,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安然抽身,但自己不去讓霍長征去,好像也說不過去。


    “哪有什麽合不合適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霍長征把她打斷,道:“外頭冷,你趕緊進屋。”


    說著,他就出門了,還順帶把大門帶上了。


    也別怪林國富要把林歲歲叫去林家,因為林家如今正亂成一鍋粥,因為林根竟然要劉笑花離婚。


    劉笑花這迴是真摔嚴重了,正痛苦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因為林根要跟自己離婚,臉上是既氣憤又傷心,紅著一雙眼睛不停地流眼淚,嘴上不停地罵罵咧咧。


    “林根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跟你熬了一輩子,現在日子總算好些了,你竟然要拋棄我?棄糟糠,你不得好死。”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嗚嗚嗚……”


    “……”


    鬧出這麽大動靜,村裏的人都趕來看熱鬧了,現在整間屋子都擠滿了人。


    劉笑花雖然在村裏的風評不怎麽好,可林根此刻的做法的確讓人氣憤,不少人開始對他指指點點。


    “林根,不能這樣子做人,人摔一跤就好好治,離婚太嚴重了。”


    “就是,做人再怎麽樣也得有點良心,否則天打雷劈。”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聲討著林根,林家的幾個孩子和孫子,也同仇敵愾地盯著林根。當然,他們認為林根不地道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如果老兩口真離婚了,現在半生不死的劉笑花肯定得落到他們頭上。


    以前的劉笑花就算嘴巴不討人喜歡,但好歹能給家裏幹活,能上工掙工分,還能幫忙帶孩子,如今的她就是拖累。


    他們當然想把劉笑花跟林根綁死,就算以後要出錢養她,起碼負重也不會那麽重。


    至於林根,他就坐在那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任憑別人怎麽說,他就一句話,離婚。


    誰勸都不好使。


    就連最有威望的林國富,也插不上嘴。


    所以,等霍長征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把希望都落在他身上。


    “長征,你總算來了。”林國富如同看到救星一般,隻是發現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問:“歲歲呢?”


    “她困了,在家午睡,你們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霍長征淡淡地說。


    “……”


    老媽摔得不了身,老爸老爸鬧離婚,她卻還能安然午睡,這底氣估計就隻有霍長征能給。


    在場的人雖然心裏對林歲歲有微言,但隻要看到霍長征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都隻能把到嘴邊的話給吞迴去。


    林國富也知道霍長征護短,隻要他認定了,別人怎麽說都沒用,於是把目前的情況事無巨細地跟他說了一遍。


    “長征,正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趕緊勸勸你老丈人,讓他跟你嶽母好好過。”林國富苦口婆心地說。


    “林叔,這事情我管不了,我家歲歲也管不了。”霍長征一開口就是撇清責任,說:“要說他們家隻有歲歲一個閨女,就算隻是養女,咱對這事義不容辭,可現在他們有兩個兒子,這事情絕對輪不到咱插嘴,要是多說一句都是不懂事。”


    “……”


    隻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呀,平時不都說“養兒防老”,“出嫁的姑娘不要插手娘家的事”嗎?他們就是這麽嚴格執行的。


    眼看著霍長征把林歲歲跟林家撇得幹幹淨淨,林家老大就急了,脫口而出道:“咱爸媽養了她林歲歲這麽多年,現在我媽這樣,她總得出錢養咱媽。”


    林家老二跟林家老大這段時間都要鬧矛盾,可此刻卻一條心了,連忙附和道:“就是,她不管咱媽可以,她給錢,每個月都給錢。”


    “給錢?為什麽要給錢?”霍長征嗤笑一聲,轉而問林國富,“林叔,按照咱村的規矩,出嫁的閨女需要養父母嗎?”


    這話其實挺沒良心的,雖然現在沒有規定說出嫁的閨女需要贍養父母,但他認為女兒有這種義務,但也要看實際情況。


    林根和劉笑花與其說把林歲歲養大,倒不如說是請了個童工,四五歲的年紀就開始給家裏幹各種活,沒有工錢就算了,還經常餓肚子,甚至一個不高興就打她。


    林國富被他這個問題問住了,頓了一下才說:“根據咱們的老規矩,父母老的時候,的確是由兒子來養。”


    這個就是傳統,在場看熱鬧的村民也沒有意見。


    林家兄弟見狀,知道從霍長征這裏已經沒辦法撈到好處,隻能重新把槍口對準林根。


    “爸,如果你真那麽狠心跟咱媽離婚,那你就淨身出戶,把錢和房子都留給咱。”林家老大說。


    “就是,人可以走,任何東西都不能帶走。”林家老二附議。


    麵對兄弟倆如同仇人一般地看著自己,林根也一臉不在乎,說:“錢我可以不要,但房子得給我留一小間,就村尾那間小房子,剩下的你們自己分。”


    林家統共就兩間房子,一間比較大的,就現在住的這間,就算以後老二娶了媳婦甚至分家了,他們都得擠在這裏麵,除非有人有錢建新房子。剩下的一間就是村尾的老房子,很小,但林根一個人住,足夠了。


    林家兄弟倆對視了一眼,都同意了。


    “行,不過咱說好了,你今天這麽絕情,休怪咱兄弟倆以後不給你養老。”林家老大忿忿地說。


    “沒問題,隻要你們不要來煩我就行了。”林根說著站起身來,對林國富說:“林老兄,今天你來做見證,以後我跟他們各走各路,毫不相幹。”


    林國富看著他們鬧成這樣,歎著氣搖頭,轉過頭打算問劉笑花意見的時候,卻見她激動地下一刻就要坐起來一般,隻是實在做不起來,她顫抖著手指著林根,嚷嚷道:“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走……”


    林家兄弟以為她不甘心,連忙上前勸說道:“媽,算了,既然他跟你離心了,就算把他綁在這裏也不會待你好,以後咱們會照顧你的。”


    反正家裏的錢已經到他們手了,往後的事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反正已經癱在床上了,再往前走一點,他們就輕鬆了。


    “不是,不是……”劉笑花喘著氣說:“你趕緊去看看我的錢還在不在?不能讓他給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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