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點鴛鴦譜,還是點到已婚人士身上,是周惠芝這一年,不,應該是這大半輩子最想抹掉的黑曆史。


    好在林歲歲不是她工作生活中的朋友,所以這事她漸漸淡忘了,也認為這事從此翻篇,就是不曾想過,她有一天會直接來到她家,還帶著她男人。


    “惠芝,這就是長征和家屬。”劉建坤正想給周惠芝介紹,卻看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似乎是被驚嚇到了,他不解地問,“你跟長征他們……認識?”


    林歲歲也沒想過這個世界這麽小,她想過周惠芝的丈夫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但沒想到是縣委書記,畢竟她為人還算和藹,跟她印象當中頤指氣使的高官太太不一樣。


    本來這還沒什麽,畢竟相識一場,“親上加親”也沒什麽不好的,隻是那段“介紹”的經曆,實在難以啟齒,更何況她已經留意到旁邊男人的臉色已經有些不明朗了。


    所以,那件事絕對不能提,絕對不能。


    “我之前在國營飯店上班,周姨經常來捧場我做的西點,一來二去就認識了。”林歲歲搶先迴答道。


    劉建坤一聽,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被她挖去惠良那邊的西點師傅呀,我吃過你做的蛋撻、蛋糕還有麵包,味道非常好。我本來還挺抗拒洋玩意的,但你做的實在太好吃了,我沒忍住。”


    無論這一番讚美的話是真心實意還是恭維,反正已經達到緩和氣氛的效果。


    “沒錯,歲歲就是做西點的好手。”周惠芝連忙接話,也絲毫不想也不敢提介紹對象那件事,“天氣冷,你們趕緊進來吧,等人一到齊,就可以開飯了。”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周惠良爽朗的聲音,“姐、姐夫,你們這是特意在門口等咱呢?”


    林歲歲聞聲迴頭,一眼就跟周惠良對上了。


    “歲歲,你怎麽在這裏?”周惠良一臉懵逼,他是知道這件烏龍事的,周惠芝生怕他一不小心說漏嘴,連忙道:“歲歲的丈夫霍團長,是你姐夫今晚宴請的客人。”


    “這麽巧呀!”周惠良一臉訝異,正想說什麽的時候,腦子突然轉了過來,慌忙道:“真是太有緣分了。”


    他說完,還不忘朝周惠芝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說,姐,你這迴差點捅出簍子來了。


    她立刻迴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管住自己的嘴巴,千萬別說漏嘴了。


    劉建坤原本不是林城人,加上父母已經不在了,所以在林城沒有了親戚,但周惠芝是土生土長的林城人,家裏人都在這邊,不過來往密切的也隻有弟弟周惠良一家。當然,別人可能想跟她套近乎,但她不想劉建坤因為自己總是公私不分,所以對別人都是比較冷淡的。


    所以,參加今晚的生日宴人不多,就三家人,一共十來個人。


    人是不多,但關係微妙的人卻很多。


    這不,他們剛進屋,劉棟梁就從二樓下來了。


    在看到林歲歲的那一刻,他臉上的驚訝之色溢於言表,周惠芝生怕他說錯話,連忙把霍長征介紹給他認識。


    劉棟梁對林歲歲的確挺有好感的,畢竟如果還是跟之前相親的姑娘一樣無感,他那天就不會在餅店耐著性子問這問那,還熱情地給她拿箱子。


    所以,當他得知他媽鬧了烏龍,林歲歲已經結婚的時候,他心裏有過一陣失落。他的道德修養以及三觀不允許他破壞別人的家庭,更何況一麵之緣,他也不至於深陷其中。


    他以為他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麵,所以此刻看到她,他的心情還是挺複雜的。


    “霍團長,你好!”劉棟梁朝霍長征伸出了右手,他臉上很平靜,其實心裏也犯起了嘀咕,畢竟霍長征對他一點都不熱情,麵無表情得讓他相信,他可能知道這件烏龍事了。


    霍長征當然知道,隻是再怎麽樣,此刻也不可能拉著林歲歲離開。


    “劉同誌,你好!”霍長征伸手“用力”握住了劉棟梁。


    他這個“用力”是真用力呀,本來他手勁就比一般人要大,現在還特意使了勁,要不是劉棟梁的表情管理還算可以,都要露出痛苦的表情了。


    幸好握個手不會太長時間,否則劉棟梁覺得自己被握出內傷了。


    霍長征是劉建坤最為欣賞的年輕人,沒有之一。當父母的,也免不了拿自家孩子跟別人家孩子比較,劉棟梁跟霍長征一比,就瞬間低了幾個檔次,劉建坤一直都希望他能跟霍長征好好學學。


    “長征,棟梁的身體素質太一般了,你哪天得空教他練練拳之類的,或者送去你那邊特訓一個月,鍛煉鍛煉身體。”劉建坤突然說道。


    霍長征本來還麵無表情的,聽到劉建坤這麽一說,瞬間露出了笑容,“沒問題,隨時過來,我隻要有空,親自訓練都沒問題。”


    “好,就等你這句話了。”劉建坤說,“都說自家的孩子都得讓別人教,我是教不了他,隻能交給你了。”


    林歲歲偷偷看了看霍長征,隻見他那謎一般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打顫。


    劉棟梁也不笨,當然看出了霍長征的來勢洶洶,連忙道,“爸,人霍團長很忙的,我就不要麻煩他了,我自己在家練就好。”


    “從小到大這話你說過多少遍了,我還信你,就是我喊你爸了。”


    “……”


    眼看著父子倆又要拌嘴了,周惠芝連忙打圓場,“好了,時間不早了,咱早點開飯吧,別怠慢了客人。”


    到了吃飯時間,氣氛非常融洽。


    林歲歲像個小媳婦一般坐在霍長征旁邊,照顧著豆包吃飯。其實小家夥自己就能把飯吃得很好,奈何手短不好夾菜,她隻需要給他夾菜就好。


    今晚菜式很豐富,甚至有些菜她都沒見過,但她也沒像沒見過世麵一般狼吞虎咽,反倒有些拘謹,吃得小心翼翼。


    她本意隨便填填肚子就好,但旁邊一直認真社交的霍長征,總能在她碗裏沒菜的時候,突然又給她添一塊。


    所以,她本意吃個五分飽,最後都要十分飽了,眼看著她把碗裏最後一塊肉吃完,她擔心他又要給自己夾,她放在桌底下的手朝他伸過去,碰了碰。


    她是想暗示他別再夾了,沒想到他趁機握住,然後就不放了。她掙了掙,又抬眼給他使眼色,可他照單全收就是不放,最後她就隻能被他這麽握著。


    偏偏這人握著都不安分,不停地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而他那手上粗糙的繭子不停地刺激著她,讓她的心不禁微微顫動。


    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實在做得太少,就算是在桌子底下,也讓她坐立不安,臉忍不住悄悄紅了。


    晚飯過後,大家圍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之前霍長征也說過給家裏添置一台電視機,奈何這玩意實在緊俏,一直弄不到。林歲歲和豆包都是第一次看電視,對於這個能放出畫麵和聲音的新鮮物體還是充滿興趣。


    正在他們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霍長征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他要跟劉建坤去書房談點事情,讓她安心待著就上二樓去了。


    為了避免尷尬,劉棟梁飯後就一直跟周惠良和周惠良的兩個兒子在餐廳那邊下棋,這會兒霍長征和劉建坤一走,就隻剩下周惠芝和周惠良的媳婦田誌珍。


    “歲歲,我一直以為霍團長是個糙漢子,沒想到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麵呀,他對你可是頂頂的好呀。”周惠芝半揶揄半認真道。


    她自認為自己跟劉建坤的感情是不錯的,劉建坤對她也挺好的,平時她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但今天的林歲歲,著實讓她羨慕了一番。


    “就是就是,都是男人,怎麽霍團長就這麽體貼呀。”田誌珍也跟著附和道。


    “也……還好吧。”林歲歲被她說得有些難為情了,她不能否認霍長征對自己的好,但嘴上也得謙虛一下。


    “這哪裏是‘還好’,這是頂好。”周惠芝激動地“反駁”著,看到一旁可愛又俊俏的豆包,突然想起自己年輕時的遺憾,不由提議道,“夫妻之間是相互的,霍團長對你好,你也應該好好對他,多給他生兩個孩子。就你倆這模樣,隻生一個太可惜了。”


    猝不及防被催生,林歲歲的臉更紅了,但最讓她感到困窘的是,這會兒樓梯口傳來聲響,她條件反射地抬頭看過去,然後就跟霍長征的眸光對上了。


    雖然離得遠,但她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眸光中的點點星光。


    他肯定是聽到周惠芝說的這句話了,她莫名的有種幹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嚇得她連忙低下頭,迴避他的視線。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迴大院的路途又遠,等霍長征一下來,他們就迴去了。


    車上搖搖晃晃的,豆包很快就犯困了,迷迷糊糊地靠在林歲歲身側睡著了。


    她正想把他抱起來,霍長征卻先一步把人抱進懷裏。他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力氣大,身體又壯實,小家夥很快就在他懷裏安然入睡了。


    直至迴到家,豆包都沒有醒來的意思,霍長征也沒把他叫醒,而是直接把他抱進屋裏。


    等把豆包安頓好,他們也迴自己房間去,林歲歲這時才發現屋裏靜悄悄的,雜物間的門也被關上,霍玲應該睡了。


    等把房間門關上,林歲歲就迫不及待地問:“今天下午跟蹤咱們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不認識,不過大概率是胡定江派來的人。”霍長征在她身側坐下,伸手抱住她,說:“剛才劉書記告訴我,胡定江已經跟省區那位領導成了親家了。”


    “什……什麽?”林歲歲大驚失色,“晶晶不是去上大學了嗎?”


    霍長征搖了搖頭,沉默了一下,說:“或許她也沒想到,自己用生命也換迴不了她父母的良知。”


    林歲歲用了好一會兒時間才把這個消息消化掉,等她緩過勁來,她擔憂道,“她會不會再一次做傻事呀?”


    “這次應該不會了,因為她的外婆現在被胡定江兩口子拿捏住了。”


    雖然胡晶晶爹不疼娘不愛,還被爺爺奶奶嫌棄,但外婆對她挺好的。在胡小蘭生下兒子,她在胡家成為絕對“罪人”的時候,都是她外婆默默守護著她。現在她外婆身體不好,經常得吃藥,但她沒有錢,胡定江和胡小蘭就用這點拿捏她,如果她敢反抗,他們就斷了老人家的藥。


    外婆是她唯一在乎的人了,她沒有能力照顧,隻能乖乖嫁給小傻子。


    林歲歲聽了不免覺得唏噓,她原來以為,她不是劉笑花親生的,霍長征是收養的,所以他們不受待見,非常可憐。


    可如今跟胡晶晶一對比,她是更慘的那一個。


    “你說咱倆爹不疼娘不愛的還情有可原,畢竟咱跟人家沒有血緣關係,但胡晶晶真的是倒大黴,看來不是每個人都配為人父母。”


    霍長征懂她的心情,他伸手把她抱進懷裏,道:“大概咱們都沒有父母緣吧,不過沒關係,咱有子女緣就好。”


    “也是,咱沒有好父母,但可以成為好父母,讓豆包幸福快樂的成長。”林歲歲點點頭,朝他會心一笑。


    “當然,咱歲歲就是個好媽媽。”霍長征親了親她的唇,表揚道。


    既然人家給自己戴了頂高帽,她也禮尚往來地說:“你也是個好爸爸。”


    這話是客套話,但也是真心實意的話。


    雖然他缺失了豆包四年的成長,但自從他們來隨軍之後,他這個爸爸當得也很到位,該寵愛的時候寵愛,該教導的時候教導,隻要有時間,他都會陪著豆包,跟那種在育兒上永遠當甩手掌的男人相比,他真的優秀太多了。


    “真的?”霍長征挑著眉問。


    “當然。”林歲歲生怕自己不夠誠意,重重點了點頭。


    下一刻,他臉上像是開了花一般,他的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眸光直至落在她的明眸上,溫聲道:“媳婦,咱給豆包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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