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揚:“謝謝可不是說說而已。”


    陸錦愣了一下。


    這是要蹬鼻子上臉了嗎?


    “當牛,做馬,顧少爺選一個。”陸錦彎了彎眉,卻是皮笑肉不笑。


    “當牛做馬沒意思。”顧景川唇角的笑容擴大:“以身相許才好玩。”


    好玩?好玩你妹!


    以身相許這個坎過不去了是不是。


    “暫、時、做、不、到。”陸錦的小拳頭捏得綁緊,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那就等你什麽時候能做到了,我再向你討要。”顧景川的笑容咧到了耳根。


    唉,跟童年陰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陸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重新將目光移向了窗外。


    接著,便是一路無話。


    夜裏,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爸爸血肉模糊的站在她的床前,讓她把陸氏奪迴來。


    她淚水洇洇,哭著醒來。


    天還未亮,她便擁著被子坐到了鬧鍾響。


    早餐時,顧景川看到陸錦從樓上下來,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他皺眉:“昨晚做賊去了?”


    她神色懨懨的在餐桌前坐下。


    “在想什麽?”他有些心疼。


    “顧景川。”她突然一本正經的喚他。


    他靜靜的等著她的下文。


    “我不想一直呆在這裏。”讓她感覺自己像隻被圈養的金絲雀。


    “你還有地方可去?”顧景川似笑非笑的反問。


    當然,她也知道無處可去。


    “我想去出去找工作。”媽媽的事情已經安排了,她不想這樣荒廢自己,她還想把陸氏拿迴來。。


    “我養著你,不好嗎?”對於養人,顧景川表示完全沒壓力。


    十個八個陸錦他都能養得白白胖胖的。


    做他顧景川的女人,不需要工作。


    “顧景川,我不想這樣。”她沉在眼底深處的,是一抹化不開的憂傷:“我想替家人報仇,把陸氏從楚少年手裏奪迴來。”


    “我幫你。”顧景川充滿自信的吐出三個字。


    好像這世界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得到他。


    陸錦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總覺得他和記憶裏的那個男孩,相去甚遠。


    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般。


    “顧景川,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他被問得一愣,深遂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受傷。


    看來他在她的記憶裏真的很壞。


    陸錦沒有錯過他眼裏那抹暗淡的情緒,心頭卻縈繞著更多的不解。


    難道童年陰影真的突然轉性了?


    陸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忙不迭的搖頭,趕忙把這個荒唐的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怎麽可能轉性。


    陸錦恍惚還記得,她拒絕顧景川表白的那年,她剛上初一。


    被拒絕的小顧少從此便受了情傷,逮著機會就欺負她。


    往她書包裏塞死老鼠,課桌裏放毛毛蟲,椅子上倒502。


    更過分的是,有一次,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隻蜥蜴,裝進了她的文具袋裏。


    拉開文具袋的那一瞬間,蜥蜴一溜煙的鑽了出來,陸錦沒看清楚是個什麽東西,嚇得直接跳了起來。


    結果摔了一跤,還把額頭磕破了,足足縫了六七針,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


    她被弄哭了好多次,他卻樂此不疲。


    小陸錦很害怕陰魂不散的顧少,在數十米開外就得繞道走。


    後來,好不容易熬到暑假,她難得清靜了兩個月,本以為顧少爺應該也忘得差不多了。


    這一開學,新的戰役又開始了。


    彼時的小陸錦,長得小小巧巧,十分可愛,再加上性格好,惹得好多情竇初開的小男生都青眼有加。


    情書一封接一封的出現在她的課桌裏。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迴複過,但是每一份她都有仔細看過,青春的美好,她選擇尊重並珍藏。


    不久之後,校園裏突然生起了一股子流言蜚語。


    陸錦的性子本就安靜,無論學校裏出了什麽新聞,她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陸錦,最近學校裏的流言,你有沒有聽到過?”說話的是她的同桌。


    她的初中同桌是個女孩子,微胖,留著齊劉海,一張臉,像蘋果一樣圓。


    陸錦搖頭,滿臉疑惑。


    見陸錦搖頭,同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要是你聽到了,肯定現在已經哭鼻子了。”


    同桌的話,讓她直覺,學校裏的流言,是關於她的。


    在同桌的告知下,她才知道,跟她表白過的男生,不是被打得休學了,就是打別人退學了,或者莫名其妙的就轉校了。


    陸錦一下子就成了同學們口中的瘟神,自帶早戀屏蔽功能。


    最開始,她並不知道是顧景川在背後搞得鬼。


    偏偏她初三畢業那年,顧景川就是那麽壞,把她抵在教室裏,親口把真相告訴了她。


    陸錦氣啊,氣得恨不得把顧景川按在地上磨擦!


    可是她可憐啊!打不過啊!


    於是,小陸錦被活生生的氣哭了。


    “顧景川,你這個變態!”陸錦紅著眼,揚天長嘯。


    思緒又迴到了現在,陸錦看著麵前好看的男人發呆。


    沒想到,過了十年,她還是沒能逃過變態的磨爪。


    “我好看?”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將陸錦遊離的魂魄拉了迴來。


    她粉嫩的小臉微微發熱。


    “那還不吃飯。”他給她夾了一塊排骨。


    “謝謝。”


    “我不喜歡你總是對我說這兩個字。”會無形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陸錦一臉茫然。


    這是最起碼的尊重,為什麽他會不喜歡?


    “我對你好嗎?”顧景川直視著她的小臉,深遂的眸子裏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陸錦微怔,下意識的點頭,反應過來顧景川說了什麽,又連忙搖頭。


    但是看到顧景川漸漸收斂的笑容,她又違心的點頭。


    顧景川不禁嘴角一抽。


    在他麵前說實話就這麽難嗎?


    “好了,別搖了,不為難你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黑發。


    這親昵的動作讓陸錦不適應,臉色再次翻紅。


    “你是我女朋友,我對你好,是應該的。”不等陸錦說什麽,他又自顧自的說道:”也許在你心裏,我是可以讓你媽媽活命的金主,並沒有把我當成男朋友,沒關係,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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