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臉色在一瞬變成漲紫色,猶豫之後,男人鬆了手。


    薑婠得到自由,大口唿吸幾下,對視著對方陰狠的目光,她揚一揚眉,以作挑釁,“讓你的人從房間撤出去。”


    她現在可是抓著他的命根子!不張狂一下都對不起她這麽好的“身手”。


    雖然這手法有些卑鄙不君子,但她本來就不是君子。


    “黎明,退出去。”


    “王爺——”


    “不許過來,出去!”


    門一關,薑婠鬆了手,一躍到池上,還沒坐穩,一襲紅衣罩上她的頭,她扯開再看,對方已出浴,隻身穿著一層單薄的裏衣,坐於輪椅之上。


    原來是個瘸子,薑婠這迴放下心來,她還不至於打不過一個瘸子。


    對方銳利的眼神如削鐵如泥的寶劍,直射在她的身上。薑婠的太監帽在冰池上浮著,她頭發散亂,全身濕透,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人前,很顯然是個女人。


    薑婠站起來,抱臂,睥睨的看著輪椅上的男人,甩了下頭發,“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


    男人輕蔑一哼,那哼聲顯然是不屑一顧。


    薑婠陡然生怒,什麽意思,雖然他是個美人,但她照過鏡子,原主薑婠這張臉不說是傾國傾城,但也是姿容超群,和她也有七八分的相像。她對自己原本的容貌那還是相當自信的,必須的美若天仙,有她七八分的容貌,在這個時代絕對秒殺。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本王宮殿的房頂?”


    “好說好說,在下正是楚王妃。”薑婠環顧房間,四處尋找逃生出口,“怎麽樣,怕了吧?”轉念又把他說的話細想,“本王?你是什麽王爺?”


    薑婠仔細打量他一圈,見他年歲不大,和晏玉衡年紀相仿,大也大不了幾歲,“你也是皇上的兒子?”


    對方沒有迴答,也同樣打量著她,更像是探究,“你是玉衡媳婦?薑婠?”


    麵對他銳不可擋的目光,薑婠心頭一凜,他眼神犀利,就像是能把她看穿一般,讓薑婠莫名的心虛,“如果他沒休妻的話,目前還是。”


    男人不由蹙眉,審視著薑婠,倏爾眼神一眯,散出精光,“不可能,薑婠再怎麽不堪也是千金小姐,怎麽會做梁上君子。說,你到底是誰!”


    薑婠本在幾丈之外,忽然隻覺身體不受控製,不過一瞬就到了男人麵前,“是誰派你來的。”他手指捏在薑婠的下頜,仿佛隻要再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捏碎。


    薑婠沒想到他一個瘸子竟有如此深厚功力,暗恨自己一時鬆懈,她想掰開男人的手,但男人手如鋼鐵,微絲不動。


    這家夥比晏玉衡功底高之不知幾層。


    “沒人派我來,我真的是楚王妃。”


    淚湧上來,薑婠裝作楚楚可憐之態,怎料對方根本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手腕更緊,“少裝模作樣,本王不吃這套,你快如實招來,本王還能讓你死的痛快。”


    薑婠聞到幾絲危險氣息,對方正在蓄力,情急之下,她摸到身上帶有銀針,順勢在男人胸口一紮,男人立時放開。


    他如被千萬斤磐石碾壓,痛聲大叫一聲,臉上露出苦痛猙獰的表情。


    黎明站在門外,聽到叫聲,就要闖進去,但一想到剛才出來之前王爺叮囑他不許進去,遲疑不定。


    “王爺?王爺?”他在外麵喚了兩聲。


    半天沒有迴應,心中一急,將王爺的命令拋之腦後,便踹門而入。


    進去後,他先是被眼前的一切驚住,隻見王爺身上插滿了銀針,來曆不明的女人站在一旁,手中拿著一根銀針在蠟燭上燎了燎,就要紮進王爺的頭頂。


    “你要幹什麽!”情急下人,他的聲音劈開了兩道。


    薑婠淡淡的瞥向他,“不想他死就別動。”黎明果然聽話。


    她的手猶豫了下,天靈穴這個位置很兇險,往往福禍就在這一針。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身中劇毒,她剛才用針紮在他的胸口,正巧加速他毒性的發作,差點命懸一線。


    稍稍遲疑一下,薑婠迅速下針,他的毒迅速蔓延,時間不等她多加考慮。


    時間就像人踩在鋼絲上,薑婠心頭亂跳,直等到男人的臉色慢慢好轉,她才舒出一口氣。


    快速將銀針收迴來,黎明跑到男人身邊,“王爺,你怎麽樣?”


    男人慢慢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薑婠,“你能解本王的毒?”


    薑婠將銀針包裹好收進袖中,“若我沒有猜錯,你中的是一種叫月破煞的劇毒,雖然你當時及時封住穴道,但毒性蔓延很快,你下身癱瘓就應該是中毒所致。看來,你中毒也應該有些年頭,至少十年左右,能挺到現在已經不易。”


    王爺這十年尋訪各地名醫,想要去除身上的毒都不得而治,許多人更是連王爺中的什麽毒都不知道。而眼前的女人,卻一眼看出,還隻用區區幾根銀針就緩解了王爺的痛苦。


    一時間黎明像是看到了希望,雙目明亮如燈,“你既然知道是什麽毒,是否能解?”


    男人也看向薑婠,眼中的期待似藏在烏雲後的月亮,隱隱發亮。


    薑婠直視著男人,“你中毒日久,應該了解自己的身體。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毒已深入肌理,以前每逢毒性發作,你還能依靠冰池暫緩,但現在冰池對你的作用已經不大。”


    黎明駭然,驚詫的看著男人,“王爺,您怎麽沒和屬下說過。”


    薑婠看一看他們兩人,繼續道:“你也應該感覺到,你越來越承受不了毒性發作時的痛苦,而等毒性真的到了內髒,你必死無疑。如果我沒估算錯,你頂多還有半年的壽命。”


    男人目光黯然一顫,不置可否。


    黎明眼中泛淚光,薑婠看著他們,腦中不合時宜的給他們劃分了攻和受。


    “你有辦法是不是?”黎明突然將灼灼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薑婠眉宇一展,故作姿態,背著手觀賞起房間的擺設。


    急的黎明直跺腳,“你倒是說話啊!”


    薑婠轉過身,在一張虎皮大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這個位置正對著輪椅男。


    “我既然能說得出名字,自然能解。”看著黎明露出十顆牙齒,又潑下一瓢冷水。“隻不過下毒的人十分狠毒,怕單一的毒毒不死,還另加了一種東西。”


    薑婠對著男人咂嘴,笑吟吟的麵孔滿是嘲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奸淫人妻女,殺人全家,下毒的人竟恨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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