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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害怕聽到更難聽的話,她隻是不想因為自己牽連到蕭淮斐,這讓她心生有愧,寢食難安。


    天牢守衛森嚴,自然不能隨意進出,但是蕭淮斐隻是暫時關押,再加上蕭家的權勢,季桃灼還是進來了。


    獄卒將她帶到了蕭淮斐的麵前,就打開了牢門,在外守著。


    雖說是天牢,但是蕭淮斐並不像一個犯人,更像是一個做客的人一樣。


    穿著常服姿態從容的看著書,並沒有戴枷鎖腳鐐之類的,反而各種東西都不缺,隻是非常簡陋罷了。


    即便如此,季桃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心中湧上無數複雜的情緒,有欣喜有難過,還有說不出來的酸楚……


    看到蕭淮斐抬頭看她,她終於忍不住扁了嘴,站在那裏抱著花瓶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這麽一哭,不僅蕭淮斐愣住了,就連獄卒都不知所措了,尷尬的撓了撓頭趕緊離得遠些了。


    蕭淮斐沉默地放下手中的書,將她拉到身邊坐下,這才動作輕柔的替她擦了擦眼淚。


    有些無奈的問道:“這是怎麽了?難道我就進這牢中一晚,你就把我的錢都敗完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倒真的是我蕭淮斐的夫人,花錢如瀑布啊。”


    季桃灼知道他有心逗自己,將花瓶放到旁邊的矮桌上,就沒忍住撲到他懷裏,嗚咽的哭了起來,一時之間眼淚是止不住的流。


    “你…你這樣的貴公子,什麽…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折辱,是不是…因為我?值…值得嗎?”她哭的急,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她就是覺得愧疚酸楚,哪怕是別人把她關到牢中不給飯吃,她都可以無所謂,也不會難過。


    但是蕭淮斐因為她的緣故被關到了這裏,他明明是那麽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卻成了階下囚…


    一想到這裏,她就難過的不能唿吸,隻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種局麵。


    蕭淮斐這才明白了她為什麽哭的這麽慘了,抱著她安撫了一會,才替她擦幹淨了眼淚。


    笑道:“不過是在大牢裏呆了一夜罷了,哭的像是你要守寡了一樣。”


    季桃灼邊哭邊抽氣:“我…我心裏難受,夫君…我,我對不起你,我…我知道外麵傳的很難聽…你不讓我出府…是你…你想保護我對不對?”


    蕭淮斐輕笑了一聲:“身為你的丈夫,不管是不是你的錯,保護你不受流言蜚語中傷都是應該的,不要多想,這件事與你無關。”


    蕭淮斐看到她抱來的花瓶,還有上麵被蹭掉一半花苞的可憐梅花,有些好笑的問道:“你抱著這花瓶做什麽?”


    季桃灼平息了下自己的抽噎,將花瓶推到他麵前:“送…送給你的,上麵還有…我畫的花。”


    看著上麵畫的看不出什麽形狀的“花”,蕭淮斐忍著笑,誇道:“嗯,夫人的畫技,全京師都找不出第二個這麽出眾的。”


    季桃灼沒忍住破涕為笑,假意罵道:“嫌棄我啊?嫌棄我那你把我休了,再找個多才多藝的去。”


    蕭淮斐仿佛認真思考了她的話,點點頭道:“夫人言之有理,如今我在這天牢之中,為了不拖累夫人,還是早點把休書給夫人為好。”


    他說著真的掏出了一個裝好的信封,提筆在上麵寫了“休書”二字,笑著遞給了季桃灼。


    季桃灼“哼”了一聲,接了過來:“要休也是我休你,天天在外麵招蜂引蝶的。”


    她拆開所謂的“休書”,打開一看,居然是一疊銀票,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幹什麽,這是和離費嗎?這點錢就想打發我,我可不同意呢。”


    “是啊,反正為夫已經深陷牢籠了,也用不上這些,總是擔心夫人在外麵沒有錢花,隻能把最後的這點身家都給了夫人,還望夫人悠著點花,別餓著肚子。”


    季桃灼將銀票裝迴信封:“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要再不從牢中出來,我就把你府邸都賣了,讓你無家可歸。”


    這時候獄卒來了:“蕭大人,時間到了,您夫人該出來了。”


    季桃灼也不好再多呆,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蕭淮斐,就站起來往外走。


    蕭淮斐卻突然出聲,似乎無意叮囑:“夫人,記得數數有多少張銀票,可別弄丟了,為夫可就剩這點錢了。”


    季桃灼覺得他話裏有話,點點頭,壓著心中的衝動快步出了天牢。


    一坐上馬車就趕緊掏出“休書”,仔細查看了一番,終於在中間發現了一張紙條。


    她按耐下狂喜的心情,展開一看,紙條上隻寫了一句話。


    兩日之內必定歸府,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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