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如何?”老城主拉家常般的談話方式,讓洪中感覺頗為親切。.首發


    “恩?恩?”淺抿了兩口,皺皺眉頭:“有點苦苦的,似乎又有點茴甜…….嘿嘿,我是不太懂酒的啦。”洪中不好意思道。


    黃驄似乎比較內行:“沉底的,應該是珍藏了五十年以上的龜鞭酒。”他細細品嚐道:“酒香醇厚,迴味甘甜。鋪墊在這龜鞭酒之上的,應該是禦用迎新酒,屬於紅酒的一種,微微發苦,但卻有提氣寧神之效。是宗族迎接貴賓的招牌酒啊。”


    “嗬嗬,黃小弟也是懂酒之人。這迎新酒能嚐出味道來,倒也不難。難就難在能從迎新酒的苦味中,還品嚐出下麵的龜鞭酒,卻是不簡單了。”


    黃驄受寵若驚,趕緊道:“小人不過是平時貪杯,因此略懂一些。老城主這杯、這杯…..”他本是想順口提一下酒名,卻突然發現稱之為迎新酒不妥,但若稱為龜鞭酒似乎也不對。


    “是迎歸酒。”老城主笑道:“歡迎歸來的意思。”


    歡迎歸來?洪中聽到這詞,立刻感覺老城主在暗示著什麽一般。


    “你們吃過午飯沒有?”


    “剛剛才吃過一些小吃,不餓的。老城主不用掛心。”


    “恩。”老城主點頭道:“既然左右無事,可否陪老夫聊聊天?”


    這上來不就是為了陪你聊天的麽……洪中心想:老城主人是不錯啦,就是感覺有些羅嗦。黃驄卻是忙不迭送的連連點頭。


    “其實一邊喝著美酒,一邊聽著一個古老傳奇的故事,也是一種享受啊。”老城主調合好了自己那杯迎歸酒,笑吟吟的站起身來,端著酒杯走出吧台。


    “古老傳奇的故事?”洪中還以為老城主又要說自己是他親生兒子,哪知對方卻是想講故事。


    “大概在二十五年前吧,十二城裏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此人功力之高,曠古爍今。出道之初,就憑一己之力在富貴城力挫天下第一雀鬥賽三百餘名精英,一舉奪魁。當時他十分年輕,約莫十八九歲的光景,但年輕氣盛,比武時出手不知輕重,憑空結下許多仇家。”


    老城主匝了口酒,笑道:“這十二城內的江湖恩怨,隻要沒有鬧出大規模的群鬥,政府部門向來是不能管的。當時他惹到的對頭裏麵,有幾位很有點份量的人物。這幾位大人物幾次三番的對他下手均不成功,於是便合計請當時的高進十七世出山。”


    “說到這高進一脈,那是每兩百圈才會選出一位的。因為功力高絕的緣故,每一代高進一脈的繼承者,都是等同於雀天使的存在,擁有不死的生命,最後白日飛升。那幾位大人物找到十七世隱居所在,添油加醋的苦述著那位高手是如何的蠻橫霸道,終於說動十七世出麵對付那位高手。”


    “於是兩人相約在烈炎之峰決鬥。”老城主遙看著窗外,指著對麵一座模糊的山峰。


    洪中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隻見遠處城外有一疊一疊的高山巒峰,隱顯在雲霧裏,看得不甚真切。


    “那便是著名的烈炎之戰了。當時兩人依足決鬥規矩,請了見證人、簽了生死狀。也立下規矩:若是十七世勝了,那位高手當替那些被他殺掉的人償命。”


    洪中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道:“那位高手真的是濫殺無辜麽?”


    “當然不是。那些所謂被他殺掉的人,其實都是被派去暗算或是追殺他的鬥士。其幕後主使,也就是先前提到過的,與那位高手結仇的幾位大人物。”


    洪中不由道:“那算是自衛,就算殺死了人,頂多讓那位高手賠理道歉也就是了。讓他賠命,卻是有點過分。”


    “當然很過分。”老城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洪中,笑道:“其實那幾位大人物和他結仇,也不過是在天下第一雀鬥會上,那位高手打傷了他們的侄子輩而已。比武時雀咒無眼,失手傷人是在所難免的。不過當時十七世和請來的見證人,都被那幾位大人物花言巧語瞞住了,而那位高手又是心高氣傲,不肯多做解釋,於是才有了這場烈炎之戰。”


    “十七世已年近兩百圈,功力已突破了雀天使的瓶頸。.首發那位高手雖然很強,但到底凡俗之身,比起十七世來,仍舊有一些差距。不過此人不知從何處學來一套絕學,自稱是台式麻戰法,與十七世的大無量雀咒術竟是非常的相似。兩者均可以將大咒的組合牌數,提升到二十二張,一天一夜的打鬥下來,雖然十七世一直都占據著絕對的上風,但卻始終無法幹淨利落的將之擊敗或擊倒。”


    台式麻戰法?大無量雀咒術?洪中微微一楞,立刻迴憶起曾經看到過的那份困雞卷軸。


    那是高進遺留下來的兩卷密術之一,上麵也有提到過,另外一卷密術,記載的就是台式麻戰法,也就是大無量雀咒術了。那位高手既然能叫出台式麻戰法的名字,估計就是揀到了高進遺留下來的密術上卷,否則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應該不可能知道‘台式麻戰’這四個字的意義的。不過說來也奇怪了,既然上卷出現在十二城內,那下卷又如何會在雀神大陸出現呢?難道說高進專門跑去雀神大陸,把下卷丟那裏的?顯然不可能…….


    “十七世愛才心起,在那位高手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停手,問他所謂的‘台式麻戰法’是從哪裏學來的。那位高手自知必敗,不肯多言。心裏卻對對手的功力非常佩服,於是從懷裏掏出一張長長的卷軸丟給十七世,說是在郊外一個山洞裏揀到了此卷,自學成才。”


    “十七世翻開一看,大驚失色,原來那是當初的高進本尊留下的雀咒手抄本。上麵清楚的記載了大無量雀咒術的每一招每一式,以及發功原理、組咒原理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位高手應該可以稱為高進本尊的衣缽傳人了。按照當時的規矩,同門間嚴禁交手,即使是比鬥,也隻能在理論方麵進行辯論。那高手有了這層身份以後,十七世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和他交手,隻說要在咒術理論上和他再較量一番。”


    “本以為十七世見多識廣,對雀咒的理解,絕非是一個年輕後輩可以比擬的。豈料那位高手雖然年輕,卻是一個萬圈難得一遇的怪才。對雀咒的理解偏差於常規道路,但卻始終能夠自圓其說。十七世一連舉出了三千多列清一色級別以上的大咒決要,那位高手卻以五千列大咒的數目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洪中心想:這卻沒什麽稀奇的,隻要理解了胡牌的理論,了解了組合胡咒的規律。就算是一萬列也舉得出來啊。隨便變動一張牌,還不是照樣胡麽?我也辦得到!


    “辯論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那位高手獨自在給十七世和所有見證人講課一般。”


    “一場辯論竟持續了三天三夜,十七世受那高手在理論上的點撥,心智頓開,竟然突破了一直以來的飛升瓶頸,當場激發了大天炮並安然度過。就連那些見證人,也是獲益良多。”


    “然後呢?”洪中正聽得興起,卻被老城主賣了個關子,忍不住追問到。


    老城主淺抿了口酒,笑道:“然後烈炎之戰以那位高手勝利而告終。十七世既已抗過天炮成仙,自然能洞察人心之善惡。認清了那幾位請他出山的大人物真正麵目,也知道了那位高手的所謂‘殺人’實情。飛升之前,將高進一脈的繼承權交給了那位高手,這便是高進十八世了。”


    “哦。”洪中點了點頭,想起先前那小家夥的話,問道:“那就是這位高進十八世,在七圈之前抱走了老城主您的大兒子?”


    老城主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接著說道:“這位高進十八世在位五年時間裏,著實為十二城做了不少貢獻。以前的每一代高進繼承者,大多都是尋找一個偏處隱居,專心研究雀咒以達到白日飛升的境界,而十八世卻不同。”


    “他說理論上麵的知識,自己已經知道得夠多了,無論怎麽研究,也不可能再有突破。要想白日飛升,所需的僅僅是時間和功力的累積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時的狂傲之氣已有收揀。他混跡於各大主城的每一個角落,發掘人才收為徒弟、幫助那些需要得到幫助的人,並毫不吝嗇的將他所知道的所有雀咒知識記載下來,並捐獻給各大主城的藏書館任人閱讀。一時間風頭無倆,在十二城內人氣之高,直追當年的高進本尊。”


    兩人聽著老城主講述著如此一個傳奇人物,均覺萬分向往。想象著這樣一個無敵大俠行走於市井幫助窮苦百姓,受人愛戴,隻覺胸中有股說不出的崇拜之情。


    “唉,”老城主突然歎了口氣:本書轉載16k文學網.“若是沒有七圈之前那場風波,隻怕現在他仍是那般的受人敬仰。”


    “什麽風波?”洪中很和時宜的問到。


    “七圈之前,我的原配夫人產下一子。當時正值整個十二城的一場大災難來臨之即。”


    “大災難?”


    黃驄插嘴道:“這個我也知道,是所謂的‘魔字宣言’吧?”


    “恩。”老城主點頭道:“當時天界異象,各種自然災害頻繁發生。根據一個古老的、可以追溯到天莊大戰之前年代的傳說,每隔五千圈,雀神大人將坐化天神界,界時必定會有一個新的雀神繼承者出現!而在莊界也流傳著同樣內容的一個傳說,每隔五千圈,莊王將會把他的魔力傳給新一代的繼承者。而這位新魔王便會遵從莊王的意誌,與雀神的繼承者重新爭奪六界。”


    “呃…….”洪中聽得頭皮一麻,這個傳說,牽扯得可就太廣泛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那種無聊人編造出來的。


    老城主嚴肅道:“不要以為正義一定是邪惡的對手。五千圈前的天莊大戰,雀神雖然最後取得的勝利,但那勝利卻是來之不易的。據說在五千圈之前,整個六界都是被莊王所統治著的。那一界的雀神大人,在世人的眼中就相當於現在的莊王,被封印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而其他所有的天神都居住在環境最惡劣的幽冥界。人類、精靈、雀族等等,都是魔族們的奴隸,過著慘不忍睹的生活,那便是因為當時的雀神戰敗了。”


    “…….”兩人對望一眼,均是不敢想象整個六界被那些殘忍無腦的莊界魔族統治著,會是怎麽樣的一副光景。


    “七圈之前的自然災害,”老城主接上原先的話題:“給十二城帶來了無盡的破壞。一些小村莊相繼被山崩海嘯所吞噬,無數的難民湧進了各大主城,仗著堅固的雀盾城防,勉強和大自然進行著抵抗。大家都知道,這是每隔五千圈一次的大災難來臨前的先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大兒子出生了。”


    終於要講到正題了,洪中很想聽聽自己到底和他大兒子有什麽相似之處,坐直了身子。


    “他出生之時,這烈炎之都正遭受著桌子般大小的巨大冰雹群襲擊。突然間天降祥雲,空中的烏雲和冰雹瞬間被趨散得無影無蹤,所有城民都清楚的看到了天際飄飛來一群神界使者,排著長長的隊伍,手提七彩雀籃,當現一位將一件金光閃閃的華麗衣服朝下界拋了過來。”


    金光閃閃的衣服?聯係起先前自己受過的待遇,洪中立刻想到:估計就是白斑城主給我試穿的那件‘天賜王子服’了。


    “那衣服緩緩降落,穿透城主府屋頂,披到了剛剛出生的小家夥身上。隨即縮緊,將小家夥全副武裝了起來,竟是出奇的合身。”


    老城主迴憶著當時小家夥的模樣,嘴角蕩漾著一絲微笑:“那位神使當著全城人的麵,高聲宣布說繼承者已經出現,雀神親賜戰袍加身,原來那件金光閃閃的衣服,就是雀神當年穿著大戰莊王的戰袍!還說雀神體諒年幼繼承者的疾苦,特派字牌眾神守護十二城二十年,以消避各種自然災害。”


    “十二城內竟然出現了雀神的繼承者,並且還是一名人類,這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想當初天莊大戰時的雀神,那可是一名雀族幼子。”


    天啊!雀族幼子……這倒出乎洪中的想象了。想不到現界在位的雀神,也就是我們每天念咒都要歌頌幾百遍的雀神,竟然是小朱他兄弟……哦,不對。根據魔幻森林裏小朱他爹,也就是朱雀神官是雀神兒子的說法,小朱應該是現任雀神的親孫子了……我的天,我竟然每天都對雀神的親孫子吆喝來吆喝去的,還收了它當寵物……


    “短暫的十二城同慶之後,需要忙活的事情就太多了。要重建那些被自然災害毀滅掉的村落,要加強這烈炎之都的城防,對從各界流浪到十二城的人、精靈、雀族、魔族等,都開始進行係統的、規範化的管理和分配,以防止有莊王的手下要加害犬子。高進十八世更是主動擔當了犬子的保鏢。”


    “如此風平浪靜的過了半年,各村落的重建工作也接近尾聲,卻突然間接連在三個村子裏發生了大規模的地震和山崩。”


    “當初雀天使下界通告繼承者出現時,曾說過雀神大人已派字牌眾神守護十二城,既有神靈們專職的守護,那這些地震現象應該是絕不可能出現的。有人傳言說雀神界已和莊界交火,而且神界已落下風,所以守護十二城的字牌眾神才會神力不濟,造成地震災害的發生。”


    “也有人說是莊界的魔族偷溜進了十二城,是他們在各村落搞下的破壞。總之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是極其可怕的。一時間人心恍恍,鬧得滿城風雨。就在這種情況下,烈炎之都的城防突然遭到襲擊,襲擊者應該是擁有黑暗天使級別的魔族高手。當時一共來了十五位,我正想召集各路高手,聯合十八世與之抗衡,但就在被襲的當天夜裏,高進十八世連同幼子,竟然無故失蹤了!”


    “如果覺得打不過,十八世會悄悄帶著幼子隱藏起來,也在情理之中啊。”洪中分析到。


    老城主點頭道:“當時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那十五位魔族高手似乎是專衝犬子而來,他們身上也帶有極為神奇的道具,似乎可以感應到犬子的下落。當知道犬子已經不在烈炎之都後,十五人悄然離去。從此和十八世以及幼子消失無蹤,再也沒有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當時大家都非常相信十八世的為人,堅信他是為了保護幼子才暫時躲避起來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十八世一直沒有露麵,於是大家開始懷疑,懷疑他已經受到莊界的蠱惑,背叛了十二城、背叛了人類。早已將身為雀神繼承者的幼子獻到了莊界手中,否則這十二城雖大,卻怎麽經得住所有人一起搜索始終不見蹤影?”


    “這個、不太可能吧?”洪中試探著說道:“看那十八世的所作所為,應該不是那種貪生怕死、賣主求榮的家夥。”


    “恩。”老城主點了點頭,看著洪中道:“我懷疑他將幼子抱到了雀神大陸去。”


    “呃……”洪中開始明白,為什麽對方會認為自己就是他兒子了:“不是說那十五個魔族有特殊道具,可以探測到幼子的位置麽?那雀神大陸肯定也不安全啊。還不如就呆在這裏,以十二城的高手之多,若是團結一致,莊界除非大舉進攻,否則根本沒有可能攻得下來啊。”


    老城主點頭道:“實情確是如此,但十八世當時究竟是怎麽想的,卻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說到那個探測道具,似乎有一定的距離範圍。雀神大陸的土地遠比十二城寬闊了成百上千倍。若是藏到那裏,就算有著探測道具,要想把幼子找出來也是非常困難的。”


    “困難不代表找不到嘛。”洪中道:“我猜高進肯定還有後著。”


    “嗬嗬,這就不得而知了。”老城主看著洪中,突然問道:“洪小友你這身本事,是誰教的呢?聽說你剛到無色城的時候,曾言到過自己小時候曾經失憶,記不得童年時候的情況了?”


    已經說過的話,當然改不了口,如果現在改口說自己是有父母的,別人說不定就要懷疑自己的動機了。洪中很是懊悔,早如此,當初就該不怕麻煩,把自己地球上的老爹老媽都介紹一下,反正也沒人去雀神大陸調查有沒有這兩位老人嘛。


    “是這樣的啦…….”洪中撓了撓頭:“不過我會的這些雀咒術,倒並不是那位高進十八世教的。”


    老城主笑道:“除了他,豈會有人能教出你這樣高明的徒弟來?”老城主指的是那招帶有天賜寶牌的杠上開花:“他既然已經到了雀神大陸,又豈會再沿用高進十八世這個稱唿?他的真名,原本是叫做藍霸天。”


    “藍霸天?不認識。”洪中搖頭道:“其實我是自學的啦。有一個啟蒙老師,叫做金九天。他本身是一個二階雀鬥士,實力顯然是無法和高進十八世相比的。”


    洪中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澄清誤會,哪知他越是這樣說,老城主反而更加覺得洪中就是那個失蹤的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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