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眾人正感絕望,突聽半空中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猛的喝道:“收起你那不入流的爛陣!四象門的小子,或許還可以揀迴你們一條狗命!”


    這人自然就是洪中了,既然是想出來嚇唬人,那口氣自然不能小。他這一聲喊得極高,但因為沒有用雀神力相輔,卻是顯得頗有些渺小的感覺。洪中心裏暗惱:記得上次那個老頭子城主都能把雀牌當擴音器來用,可惜我沒學會這手……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洪中吸引了過去,隻見一個身著華貴服飾的男子懸空而立。那男人頭上帶著一頂貴族裏再常見不過的沿蓋帽,卻把帽沿拉得低低的,似乎是不想讓人認出他的真麵目來。


    “不入流的爛陣?”若是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把四象門的高手嚇退,那他就不該叫四象門了,而是四降門。


    黑衣頭領冷哼一聲,並不搭理他,目前的首要任務,是趁著金九天弱勢一舉擊潰他。他手上加了把勁,巨木似發起了最後衝刺一般,又恢複了剛開始發特殊技時的數量和威力。


    卓竹和明仁頓時被逼退到十數米外的高空中,而金九天的雀盾防禦已經在剛才的攻擊下開始出現了裂痕,估計是再也抗不下這一波攻擊了。


    “混帳!”洪中低喝道:“從來沒有人敢跟我對著幹,更沒有人敢無視我的存在!今天老夫不把你打得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他說到這裏,自己都忍不住偷笑:老夫?我這聲音應該不會漏底吧?


    也虧他還笑得出來,巨木的攻勢已射出了一半。洪中本是靠著四張九筒施展飛行術的,前段時間他也試過用鬼牌來進行飛行,鬼牌雖然強大,但畢竟隻有一張牌,達不到飛行的要求。然而用來懸浮在空中,隻要不進行移動,卻還是沒有問題的。也幸好他下午的時候又多修煉出了一張八筒,否則現在要靠鬼牌來進行懸浮的話,估計就隻能打個暗杠出來,而不是杠上開花了。


    他定了定神,悄悄把鬼牌用意念控製了起來進行懸空漂浮。勉強穩住腳,立刻開始發咒:“雀神賜福!召喚遠方的雀牌精靈,請賜予我雀牌之力,九、九、九、九筒精靈齊齊歸位,添八筒相助,杠上開花”四張九筒瞬間出現在了體外,由於鬼牌正使用於飛行術上,能杠出的牌自然隻剩下八筒。在‘杠’的召喚下,八筒開始進行它‘生命’裏第一次有規律的顫抖,然後唰的飛出體外。


    但見五張雀牌在夜色裏散發著金黃耀眼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融合在了一起,一道閃亮金黃的電蛇在洪中手上逐漸成型,一顆顆憑空飛來的光珠被那電蛇接連吞到肚子裏,每吞一顆,它身子就變大了一倍不止。


    上一次使用這招的時候,洪中還以為這電蛇吞光珠的現象是咒法本身的一個程序,但現在他已經了解到,這是咒法在蓄勁的過程。眼下情況緊急,若讓巨木砸到金九天身上的話,勢必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是死亡。洪中根本沒有時間來等待蓄勁,但見約莫吞食了五、六顆光珠的時候,洪中半空中一聲大喝,左手微揚,頭頂上五塊雀牌閃爍著的金黃耀眼光芒豁然暴漲,隻見那電蛇疾射而出,碰碰咒發出的巨木在它麵前就像是豆腐一般的柔嫩,頃刻之間就被摧毀得連渣都沒看到一點。


    其實這碰碰咒的威力本是不止於此,造成這樣的情況,第一,自然是因為在和金九天長時間的消耗之後,此招已是強弩之末。第二,則是因為發招人此時早已慌亂異常了。


    不單是黑衣人頭領,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殺手門的白衣薛、金九天、阿卓、明仁、艇上的寧罪、安佳夫人,以及那一大幫子富翁,全都驚呆了。他們非常清楚的看到洪中頭頂上那個代表著劃時代意義一樣的‘五張雀牌’。


    “天、天啊!讚美仁慈的雀神,我不是在做夢吧?”金九天瞪大雙眼,不可思議一般的看著半空中那個神秘人物:“五、五張雀牌的咒法?!!這是什麽樣的一個咒啊!”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的危險,完全忘記了戰鬥的主角曾是自己。他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神秘人吸引了過去:以前有洪老弟在天炮裏引出了一副十八張雀牌的咒法,現在又有一個神秘人用出五張雀牌的咒!難道我們以前學的雀咒法知識全都是在放屁嗎?!


    不能接受,金九天完全接受不了。


    電蛇的威力驚人,在破壞掉幾根巨木之後,它的身型已經轉化成了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束撲向四象陣。


    四個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慌忙間根本沒有去抵抗的意識,黑衣頭領一聲高唿,所有人迅速朝四個方向散開。


    但見那金色光束勢大力沉的轟到四人剛剛所站的地麵上,整個沙漠似乎都被它巨大的威力打擊得搖晃了起來,艇上的富人們趕緊拉住左右搖擺的艇攔堪堪站穩。


    力量,這就是絕對的力量!


    四個黑衣人無力的看著地麵上那個十餘米深的巨洞。要知道,要在流沙上打出這麽一個洞來,絕對比一般的土地要困難。或許碰碰咒能達到這個威力,但、但有他這麽快的發咒速度嗎?而且別人隻用了五張雀牌……五張雀牌啊!且先別說這是一件多麽傳奇一般的咒法改革,就光論別人這份信心!敢用五張牌,應該算是小咒吧?來硬捍我四象門四位高手組合出來的碰碰胡大咒!!!從此以後,量變引起質變這種狗屁道理,你留著說給別人聽吧!


    黑衣人頭領麵無血色的看向半空,隻見那人氣定神閑的飄在那裏,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身形,正驕傲的向所有人展示著他的飄逸。


    這絕對是一個飛行術的最高境界!黑衣人頭領大氣都不敢出,整張臉上呈現著一股死灰色:要知道,任何一個普通人,他都可以一動不動的定在半空中。難道我會懷疑這位能發出如此一擊的人,竟然會飛不穩嗎?笑話!天大的笑話!他那絕對是已經和自然界的風融為一體了!估計那是達到了另一個境界的真正飛行術,真正的飛行術啊!他到底有多厲害?他到底是誰?!!


    一擊之後,四周鴉雀無聲。夜間的晚風給人帶來一陣涼爽,卻又給某些人帶來了一些恐懼。洪中打了個冷顫,他實在是很擔心,剛才他已經拚命的控製住自己身形了,但光用鬼牌來進行懸空,難度實在還是有些大,而剛剛才使用過的八、九筒,卻需要短暫的幾秒冷卻時間才能勉強用來飛行。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隻見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心裏暗想:糟糕,是不是剛剛我在空中沒有立穩,已經漏出馬腳了?


    “咳!”洪中幹咳了一聲,沙啞著聲音自言自語道:“好多年未曾出手了,竟然沒拿準方向,打偏了一點!”他故做惱狀:“混帳!你們四個東西為什麽要躲開?讓我轟中一把會死麽?”


    四個黑衣人麵麵相竣,隻盯著地上那個大洞:轟在你身上,你會不會死……


    “那、那個誰!我要讓你做我手下的頭號保鏢!”安佳夫人對著半空中的洪中大聲喊道:“我會給你數不清的錢!對!就是你!選定你了!”旁邊的寧罪趕緊拉了他母親一把。


    “數不清的錢?籲,那是多少?”洪中早就覺得場麵尷尬緊張無比了,沉悶的氣氛讓他很是擔心和恐懼,他怕被人看出自己隻是一隻紙老虎來。正好趁著安佳夫人的說話,緩和一下氣氛。


    “數不清就是數不清啊!很多很多!”安佳夫人興奮道:“你答應了?”


    “嘿嘿,本來我是想答應來著,但看到你那身肥肉,我突然又不想答應了。”洪中嘿嘿道:“當你的保鏢,萬一哪天你要我背你,指不定就會被你壓死……”


    安佳夫人大怒,知道被別人耍了一道,但見識過對方恐怖的實力之後,她當然不敢像對付明仁那樣:那個誰?煽他兩耳光………嘴巴一撅,哼哼了幾聲。


    黑衣頭領硬著頭皮道:“還未請教前輩大名?”


    “大名?”看到他的表情,洪中微一放心,看來剛剛那一手耍得還不錯,至少把這些人都給震住了:“幹嘛?想以後找我麻煩?”


    “不敢!”黑衣頭領好歹是四象門高手,也是個上得台麵的人物,不管怎麽樣,這場麵話總得說上幾句吧:“隻是不知前輩為何要管我四象門這些閑事?”


    趁著他說話的機會,洪中觀察了一下。卓竹和明仁已經退了迴去,一個扶著金九天,另一個則扶著小英。金九天在不停的喘著粗氣,但應該沒有受什麽太重的傷,隻是力量透支而已。他略感放心,笑道:“誰願意管你們這些破事兒!隻不過你們打擾了老子的睡眠,讓我感到極度不爽,這才出來插一插手,活動活動筋骨……”


    黑衣頭領道:“前輩既是不願說,我等自然也不敢強求。還望留下個名號,小子幾人迴去也好交差。”


    洪中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幾個?還不配問我的名號!四象門以前那幾個老鬼,和我倒還算臉熟,若是他們問起,就說是天山故友為之即可。”他這話說得極狂,又是胡編亂造。他哪裏認識什麽四象門的老鬼?但想來既是一個門派,派內始終是有幾位長者的吧?而這些年紀大的,不是功力高絕就是德高望重,反正我又沒提他們姓名,天山故友?鬼才知道這雀神大陸到底有沒有一個天山,誰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諒他們也沒膽子來對我刨根問底。


    “原來是本門前輩的故友,”黑衣頭領把手放到胸前行了個禮,隻道:“既是如此,今天就看前輩的麵子,暫且饒過了這一幹人等。若是下次……”


    “下次?下次什麽?”洪中趕緊道:“沒有下次!若有下次,老子還要出來打!”


    黑衣人心裏冷笑連連:就沒聽說金九天還認識這麽一位高手,估計是這艇上隱藏的高人,等他們下了艇,我再殺過去,看你還能出來救他們不!他倒也十分明白,並不和洪中磨嘴皮子:“前輩的話,晚生定當轉告家師,還盼日後有向前輩請教的機會。”


    “嘿嘿,再有這種機會的話,估計你們就走不掉嘍。”洪中聽到他這句話,心裏的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管你那麽多哦,走了就好,趕緊滾吧,免得我那個夜長那個夢多……


    “告辭!”黑衣頭領鞠了個躬,這也是大陸上比較正式的一種禮節。他可不想因為禮節不周全這種小事得罪了眼前的高人,再陪自己玩兩把……丟下這句話,四個黑衣人展開飛行術,逃命似的朝黑夜中遁去,瞬間不見蹤影。


    洪中暗自拍了拍心口,舒了口氣,再把頭轉向殺手門那邊。


    此時幾條人影已飛速迴到殺手門的陣營裏,低聲對白衣薛說了幾句。白衣薛點了點頭,大笑道:“今日能一睹前輩風範,實是薛某的福氣啊!”他朝洪中拱了拱手:“還望前輩能不怪晚生幾人吵鬧之罪。”


    “不怪不怪。”洪中擺了擺手:“不過如果你還在這裏呆著,說不定我就要發怪了。”


    白衣薛笑道:“前輩真會說笑,如此冷的天,晚生也不願意在沙漠中久站吹風啊。這便告辭,還望日後有緣再睹前輩尊容。”


    “去去去,要走便快走,羅嗦個什麽勁。”洪中巴不得他馬上就滾,哪裏願意和他廢話,腦袋朝旁邊一偏,看都不看他一眼。白衣薛打了個手勢,一眾殺手門的人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前輩。”輪到金九天了,正想好好的感謝一番,卻見那神秘人朝他擺了擺手:“恩恩恩,小夥子你很不錯,繼續努力!我去也!”洪中哪敢在金九天和阿卓這幫人麵前露出真麵目來,那上次騙金九天說‘杠上開花’的事不也就暴露了嗎?他決定隱瞞下去,本是準備用四張九筒那超快速度的飛行術先跑開,然後再偷偷溜迴艇上,但此時九筒已消耗掉了極多的雀神力,哪裏還有以前那種光一般的速度?他怕阿卓他們追過來纏著自己感謝來感謝去的,迴過頭警告道:“對了,別來追我!我可是六親不認的哦!剛剛還在幫你們,說不定一會就反過頭來收拾你們了!恩,我脾氣很壞,別來惹我。”他也不管金九天和阿卓這些人是如何樣一個表情,說完話趕緊就開逃,但這句話很顯然是起到了效果,果然沒有任何人敢來攔他。


    洪中先是飛出十數裏,遠遠看到飛艇變成一個小黑點之後,又悄悄從後麵繞了迴來。現在萬不可讓別人發現自己,否則這身裝束,肯定就會露餡了……


    他不敢先迴二層的艇艙去找金九天等人,貼著艇邊上的塑板,朝上麵觀察了一陣,發現確實沒人,這才一個飛行術躍上了頭等艙。


    他跳上來這裏,正隔原先上來的升降器那裏沒幾步路。但奇怪的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別說巡邏的衛兵,就連看守升降門的服務生,也是不見蹤影。


    “奇怪了?”洪中撓了撓頭:“下麵的戰鬥已經完了有會時間了,這幫人都在幹什麽?”他從來不是個愛動腦筋的人物,想不通的事情他也從來不會去白費腦細胞:“管他呢,先把衣服換迴來再說。”


    洪中朝帳篷堆裏一鑽,左右穿行了一陣,卻突然發現一個嚴重得不能再嚴重的問題——他記不得安佳夫人的臥室到底是哪頂帳篷了……


    四周這些帳篷全都排列得整整齊齊,又全都是統一的白色帆布拉製的,單從外型上看,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嘛!洪中暗暗後悔,早知如此,當時出來的時候就該在帳篷上做個記號的……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活人還能給尿憋死了不成?洪中開始一間一間的挨著去找,幸好各個房間的擺設倒是大不相同,一眼就能認出來,還算省下了不少功夫。


    他剛開始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把帳篷悄悄掀開一點點縫隙,但多看了幾個帳篷之後,洪中發現沒有任何一個帳篷裏有人的。雖說這給了他極大的方便,但方便之餘,洪中還是忍不住猜想:奇怪了,這些人到底去哪裏了呢?


    好不容易找著了地方,鑽進帳篷換迴了衣服,在小心翼翼的把這身貴衣放迴原處,隱隱聽到外麵一陣嘈雜的言論聲正逐漸增大,洪中心裏一動:似乎有金大哥的聲音……估計是那諸葛團長要趕大家下艇了,需得趕緊過去匯合……


    他本以為這是一場批鬥大會,哪知過去一看,卻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兒。


    隻聽安佳夫人大聲道:“做我的保鏢難道不好嗎?!你沒有理由拒絕的!”


    隻見前麵空闊的艇板上聚集著幾乎所有的人,那些餐桌已不知何時被拆了去。洪中心裏暗道:難怪原先到處都看不到人,原來都聚到這裏來了……


    他正準備擠到人堆裏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手:“原來你小子躲在這裏!”那人怒道:“害我被張哥罵了半天,你這該死的小偷!老子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定眼一看,原來是先前守升降器那裏的服務生甲。洪中此時已經換迴了原先的衣服,自然被對方一眼就認了出來。


    洪中被他拉得好不自在,一甩手道:“放開!”


    “嘿!你還較上勁兒了!”那服務生惱道:“你這下賤的東西,和你大爺來勁了是吧?!”他反手一巴掌就要煽過來。洪中最狠別人抽他耳光,哪裏可能讓他打中?他左手揣在褲兜裏,伸手格擋是來不及了,縮下身子,順勢一腳掃了過去:靠!反正和馬上就和金大哥要閃人了,老子還買你的帳?就看剛剛下艇去打明仁那個保鏢的實力,估計你們這破艇也沒人攔得住咱風雷小組。


    他這一縮身子再一掃,是以前跟街頭流氓打架時常用的一招。在這大陸上,用來暗算沒有放出雀牌提防的普通人那是再好不過了。服務生頓時失了重心,朝前栽了過去。


    你說他栽就栽吧,偏偏伸出去打人的手還沒來得及收迴來,此時身子偏了,那隻手下意識的就想去找個地方支撐著。合該他倒黴,這破手哪裏不撐,偏偏撐到了一位女士的屁股上,隻聽一聲尖叫,那服務生簡直是死的心都有了,狠不得把自己那隻手砍下來才好。


    眾人本是圍著風雷小組的那四個成員,聽到這聲叫喊,全都把頭轉了過來。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尖叫道:“有色狼!”


    “哪裏?色狼在哪裏?”安佳夫人急急問道。


    洪中定睛一看,隻見發出尖叫聲那位女士和安佳夫人的體型相比,似乎差不了多少,心裏一陣感歎:這筒國的貴夫人難道都長這副德性?


    “他!”那女士一把抓著服務生的手,就是不肯放開。服務生苦著一張臉討饒道:“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怪那個該死的賤人……”


    “啊啊啊?!!!”那女士驚怒道:“你、你罵我什麽?!”


    “沒有沒有,賤人不是在說您,”服務生嚇得夠嗆,趕緊解釋,卻是越描越黑。


    洪中見他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表情,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那女士怒道:“你又笑什麽?!”


    洪中趕緊道:“當然是笑他啊!”他指著服務生:“這混帳東西,真不是個男人,明明是他摸了,卻還賴帳不承認!敢做不敢當嘛!您千萬別饒了他,這種小人!”


    女士一聽,心裏的怒火更甚:“我就說吧!就是你!該死的賤民,都被別人看到了你還敢不承認?!”


    那服務生簡直是哭都哭不出來,被拉著的左手不敢亂動,怕又惹到了這位胖女士,但腳可沒閑著,拿穩身形,一腳朝洪中踹了過來:“該死的賤畜生!老子饒不了你!”


    “你還饒不了別人?”那女士惱道:“老娘今天才饒不了你!”說罷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正鬧騰間,金九天大聲喊道:“洪老弟,怎麽你也上來了?”


    洪中朝他們擠了過去:“嘿,原先看那四個黑衣人打了進來,我想引開兩個,就先逃到上麵來了。哪知給人當作了小偷。”


    明仁狠狠瞪了他一眼,洪中心知是怪他當時沒有出去幫小英,害她受了傷,這小子正不爽呢,肯定心裏已經把自己瞧扁了,覺得自己是膽小鬼。洪中心裏苦笑:可惜不能明說那幾個黑衣人是來找我的,這樣一來,引開他們救小英的說法也就解釋不通了。唉,看來這黑鍋是背定了……


    金九天點頭道:“恩,那幾人是四象門高手,你去了也是幫不上忙的。”明仁聽他這樣說,哼哼了兩聲,扶著臉色略顯蒼白的小英,倒是沒有說話。


    “金大哥,他們是要趕咱們走嗎?”洪中趁著人們都在看‘色狼’的空當,低聲問到。


    “嗬嗬,可不是哦。”金九天笑道:“他們都以為那些人是來打劫的,正感謝咱們出手趕跑了敵人。諸葛團長似乎有意思讓我們到頭等艙來享受後麵兩天的旅程,大多數人也都同意了,就那個安佳夫人死咬著不放,說是除非我們當她的保鏢,否則隻能住二等艙。”


    洪中撇了那安佳夫人一眼,隻見她正費力的在人群中拿穩腳根:“切……就憑她?誰稀罕來這裏呆麽,我還覺得下麵的艇艙比較舒服。”他頓了頓,低聲又問:“這安佳夫人是個什麽來頭,這諸葛團長也聽她的?金大哥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人?”


    “恩。”金九天點了點頭道:“她本身倒是不怎麽樣,但她的兒子寧罪先生,在筒國卻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寧罪?”洪中先前就聽服務生喊到過這名字,此人應該也在艇上,他探頭在人群中去找,隻見對麵有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正端著酒杯朝自己舉了一舉,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是他?


    “呃……”看到對麵那雙眼睛,洪中有種混身不自在的感覺,仿佛被他看穿了整個身子一樣。他扭過了頭,然後有意無意的又望了過去,發覺對方卻是一直盯著自己:我又不是美女,你盯著我看什麽?難道這人是傳說中……想到‘玻璃’二字,洪中混身一顫,再不敢看過去。


    洪中皺著眉頭問道:“這、這寧罪又是個什麽人物呢?”


    “是筒國富甲一方的大豪,別看他年紀青青,卻已是和胡家老爺子齊命的商界大佬了。這艘飛艇所屬的六筒航運公司,也是他旗下的產業之一。”金九天解釋道:“但這都不算什麽,這位寧罪先生一直是筒國倍受爭議的一個人物,據說他是寧氏家族的唯一傳人,也就是傳說中的邪法師!”


    “邪法師?”洪中微微一鄂,隨即想起剛剛盯著自己的家夥那雙神秘的眼睛:確實有夠邪門的……他頭上盡是汗。


    “這邪法師,屬於是大陸上一個比較冷僻的流派,”金九天解釋道:“但也稱不上真正的邪魔,隻能說他們使用的咒法招數,大多是些旁門左道之流,而且從不收徒,隻在家族內一脈單傳。早在半個世紀前,幾個邪法師家族都已相繼無後絕滅,隻有寧家一直都在筒國境內屹立不倒,但該家族行事比較謹慎,平日裏也從不以邪法師的身份示人,而寧罪本人又有數個親兄弟,所以對他是不是邪法師這個身份,所有人都還是在揣測之中。”


    洪中‘哦’了一聲,忍不住又轉頭看過去,卻發現那貌似寧罪的年輕人已經不在那裏了。


    “康夫人莫動怒,這無恥之徒便交由在下處置吧。”諸葛團長一邊抹著冷汗:該死的家夥!大老板就在船上,卻給我出這等亂子,不是存心害我丟飯碗兒嗎?!看我不剝了你一層皮!他大手一揮,立刻就有人把那倒黴的服務生帶了下去,康夫人仍在喋喋不休的罵道:“也不知道你們六筒航運旅遊團是怎麽教導員工的!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諸葛團長趕緊笑臉賠罪。若是在平時遇到這種小富之家的夫人,諸葛團長頂多說一句對不起了事,但今天是頂頭上司在場,豈敢不盡心盡力的表現出一副為人民服務的表情來?


    “諸葛團長,我想,”金九天見他們鬧騰完了,說道:“我們還是去普通艙裏住吧,大家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諸葛團長本是巴不得他這樣說,這頭等艙的帳篷本就沒多少,全都住滿了人。若是硬要這幾個家夥住進來,那至少得有好幾個艇上的高層得被擠到二等艙裏去住,這些人都是諸葛團長的心腹死黨,這胳臂肘怎麽也得朝內拐吧?他正要客氣幾句後再答應,卻聽另一個聲音道:“金兄弟一派大俠風範,先前是小子怠慢了各位。”一個年輕人笑嗬嗬的走了過來:“現在既然知道了,怎可能讓你們再去住普通艙?”


    洪中抬頭一看,正是剛剛那個看得自己混身不自在的年輕人。心裏一緊:這家夥不會是看上金大哥了吧?這、這該死的玻璃……難道他就是金大哥說的寧罪?


    金九天笑道:“寧先生太客氣了,我哪裏算得了什麽大俠。剛剛那位救了我等,卻又不留姓名的神秘高人,才配擔當得起這大俠二字。”洪中心裏暗樂:嘿,我倒成了大俠了……


    明仁搶著道:“就是就是,也不知到底是哪裏來的高手,真正的大俠!”他撇了洪中一眼,見那小子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心裏頓覺厭惡,想起他丟下小英獨自‘逃跑’的事情來,忍不住又加了句:“和某些膽小的人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啊。”洪中看了他一眼,心知是在罵自己:膽小鬼?這可真冤……也不知道如果這小子知道我就是那個神秘高手的話,會是什麽樣一副表情。


    金九天低咳了一聲,說道:“何況傳聞中,寧先生也是位超級高手,我哪裏能相比?這麽說起來,羞煞人也。”


    寧罪大笑數聲,拍了拍金九天的肩膀:“金兄弟別客氣了,我哪是什麽高手,別人胡亂吹捧的而已。”說罷,也不等金九天同意,直接就向諸葛團長吩咐道:“把你們高層人員住的地方空出兩個帳篷來,都到普通艙去擠一擠,須得好生照料金大俠一眾,若有怠慢,定不輕饒!”


    諸葛團長猶豫道:“那、那老夫人那裏?”


    寧罪眼睛一瞪:“叫你辦事,你問老夫人幹什麽?”


    諸葛團長驚出一聲冷汗,趕緊應了聲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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