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蘇慧芸的棲霞院那邊,蘇慧芸把如玉送出府,她覺得也是個機會,她安排個人過去也是順理成章,還能監視蘇慧芸,把蘇慧芸的一舉一動都報到她這兒來,可陸承安也把這件事給管了,人都送到蘇慧芸那兒去了,她若再送人過去,也就顯得沒那麽好了,蘇慧芸也不會用她的人。


    一大早上的,事事都不順心,人人都跟她作對,柳側妃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就栽倒下去了。


    柳側妃暈倒了,屋裏的丫鬟婆子急著要請大夫,很快就傳得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柳側妃暈倒的事。


    陸承安和蘇慧芸正在屋裏下棋,彩月從外麵進來,行了一禮道:「柳側妃暈倒了。」


    蘇慧芸偏頭看向彩月,問了一句,「可有請大夫?」


    「請了。」彩月道:「聽說是累到了。」


    聽到這個說辭,陸承安輕笑了一聲。


    蘇慧芸聽到笑聲,抬頭看向陸承安,就見他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既然她管家管累了,不如就把管家的事交出來,讓其他人替她分攤分攤。」


    聽著陸承安說的話,蘇慧芸覺著這話好熟悉,這不就跟當初徐氏生病,讓她把管家的權利交出來分給別人管一眼嗎?


    晚上定王爺迴府之後,本是要去柳側妃那兒看看,才走到半路上就碰到了陸承安,兩父子就閑聊了幾句。


    陸承安狀若無意地道:「以前母妃管著家,我還不覺得有什麽,府裏的事務一直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現在母妃病了,才讓柳側妃幫著管家,沒曾想她還沒管幾天就累病了,可見這管家之事也不是那麽好做的。柳側妃現在病了,不如讓她暫時好好養病,把管家的事交給其他人做吧。」


    陸承安說的這一番話非常有技巧,他先說徐氏這麽多年管家少有出現差錯的時候,管家這麽辛苦勞累的事,徐氏就是能做得井井有條。現在徐氏病了,不能管家了,把管家的事交給柳側妃還沒幾天,且不說柳側妃在這些天裏出的紕漏,這人居然就累病了。就徐氏和柳側妃兩人,誰好誰不好,誰有能力誰沒能力,不比較還發現不了什麽,這一比較起來,那差別就大了。


    定王爺聽了陸承安的話也頓時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前他在外的事務繁忙,不怎麽過問府裏的事,隻知道徐氏這些年為了王府付出了許多,卻不知道她具體有多辛苦,現下他就有了深刻的體會。


    「你說的很對。」定王爺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陸承安一眼,道:「我這就叫人去傳話,讓柳側妃後麵的日子好好養病,管家的事暫且先別管了,都交給孫氏打理吧。」


    隨後定王爺就叫小廝吩咐了一遍,讓小廝去柳側妃那兒傳話,順便把她手裏的賬冊、花名冊等東西都收迴來,直接送到孫氏那兒去。


    小廝答應一聲,飛快地跑去柳側妃那兒傳話了。


    定王爺也沒了再去看柳側妃的心情,叫上陸承安道:「我們父子兩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一起說說話了,你再陪我走一走吧。」


    「是。」陸承安麵容平靜地應了一聲,緩步跟著定王爺的腳步。


    定王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在岔路口的地方直接選了右邊的一條道往前走。


    往前走是去柳側妃那兒,往右邊走就是去海棠院。


    陸承安垂下的眼眸裏目光微微一閃,安靜地跟在定王爺的身旁往海棠院去。


    夜深漸漸深了,定王爺走在前麵,似乎思索著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對陸承安道:「今日我進了一趟宮,皇上誇你差事辦得好,他說若你願意,可以把明鏡堂交到你手上,你是怎麽想的?」


    陸承安跟在定王爺的身後,借著月光打量了一下他的背影,清淺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顯得他的背影有一絲落寞和淒涼。


    陸承安知道他的父王管著明鏡堂幾十年,風風雨雨經曆過許多的事,要不是身上的舊傷嚴重,他也不會輕易地卸下肩頭上的重擔,此刻讓他的父王親口說出他要把明鏡堂交給他的話,可想而知心裏是多麽不舍和難過,深深地透著一股英雄落幕的悲哀。


    「父王,我覺得自己曆練得還不夠,還沒有獨自辦過差事,最近的差事辦得好,那也是明鏡堂的師傅帶著的,如果不是有師傅在旁邊指導和督促,這次的差事不可能完成得那麽順利,我自認為自己還沒有獨擋一麵的能力,也無法獨自管理明鏡堂,即便我真的接受的明鏡堂,也無法讓明鏡堂的眾人信服,所以還請父王收迴決定。」陸承安不願接明鏡堂,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定王爺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複雜,道:「這就是你的想法?你要知道,明鏡堂遲早是要教到你手上的。」


    陸承安用真摯的目光與定王爺對視,平靜地道:「即便如此,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我現在能力還不夠,還需要父王再多多指點,請父王務必教我。」


    定王爺本以為他是願意接手明鏡堂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他的心裏又失落又欣慰,說不出那種複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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