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馮清清穿得比較厚實。羽絨服、羊毛圍巾、手套、雪地靴是去山區的標配。


    而且,細心地馮清清帶了不少食物。她說,山區偏僻,一路上說不定沒有飯店,多帶點吃的準沒錯。


    出了川南市區,上了高速,路麵上撒過融雪劑,一路向西,暢行無阻。


    目之所及,除了路麵之外,都是白茫茫的冰雪。路兩邊的樹木借了霧凇,閃耀著綺麗的光芒。


    偶爾路過一座小山包,也是被結滿霧凇的白色覆蓋。世界那麽純戒,那麽素淨,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馮清清一掃昨日的萎靡不振,心情好得不得了,一路歡唿,表示內心的喜悅。路過一條河流時,馮清清按捺不住驚叫起來。


    “蕭然,快看,那棵樹,多美啊!這是瑤池玉樹嗎?”


    “蕭然,開慢點,我要拍照。不不不,停下來,停一下,我要拍照發朋友圈,震撼死他們……”


    “清清姐,這是高速,有限速,最低速度不能低於60碼,停下來,你是要等來路警嗎?”我無奈的歎口氣,開了龍廓燈,車速降到最低。


    厚厚的冰雪覆蓋在河麵上,兩旁是晶瑩閃耀的玉樹瓊枝,河麵上靠陽麵的冰雪都化了,露出陰麵尚未開化的水麵,一層雪,一層冰,下麵是潺潺碧水,的確美得無與倫比。


    “清清姐,你快點,一會兒路警過來,我倆的待遇就高了。”我催促著她,卻也忍不住欣賞車外的的美景。


    “賞我白金手鏈一枚,黃馬褂一件,還有警車開道,那逼格,我喜歡。”馮清清一邊貧嘴,一邊不停的變換角度狂拍。


    我眼珠子一轉,突然就有了主意,笑道:“這樣的雪天,不遵守交規,路警來了,我們就要被強製返程,就去不成趙海光他們家了。”


    馮清清一聽這話,迴過頭瞪了我一眼,嘟起嘴巴:“不拍了不拍了,總行了吧!”說著關上車窗。


    “山區的景色才好呢,你可省點電,別到了山區,你的手機沒電了。”我補了一句。


    馮清清一下子又高興起來,圓圓的眼睛看著車外,興高采烈的說:“怎麽會,我帶了充電寶。粉紅豹的。”


    越往西越偏僻,從高速下來,低速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車。我倆在車裏隨便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馮清清帶的熱水。


    馮清清拍的雪景真不錯,我也選了幾張她拍的圖發到朋友圈。希望劉真、梅姐他們能夠看到,他們可以瀟灑人生,我也可以。


    接下來的路有點難走,下了高速之後,路麵變窄,還有積雪,像我這種車技不是很好的人,為了保證安全,走得很慢。


    也許一路走來都是白茫茫的山川,審美疲勞了,馮清清也不熱衷拍照,而是安靜的呆在副駕位置搗鼓手機。


    幾十公裏的路程,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


    電話響了,將車停靠在路邊,一看竟然是鄭玲兒打來的。


    自從上次她和導師帶著索菲亞模特隊來到川南,原本應該接待一下,見個麵。


    但是一連串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消停不下來,再有他們現在又是大唐錦繡的特邀模特隊,所以就把見麵的事情暫時擱置了。


    接通電話,鄭玲兒清脆激動的聲音:“蕭然姐,公司放假了嗎?看到你發的朋友圈,好美,在哪裏?我和導師也想去看看雪景。”


    在上海,的確很難看到銀裝素裹的雪景。他們來川南,是下過一場大雪,但是第二天就化掉了,滿足不了賞雪人的心願。


    不怪鄭玲兒見到我發的朋友圈會如此激動,美景當前,馮清清都變成了攝影達人。


    “玲兒啊,公司休年假了。我去山區遊玩。這會兒我們在去山區的路上,距離川南三百多公裏。沿途景色是不錯,我給你發定位啊!”我說。


    美不勝收的雪景,的確很吸引人。看著外麵,我情不自禁的帶上笑容。


    “遊玩啊,那太好了!蕭然姐,說不定我們還能遇上。我們也休年假了,正好看看川南的風土人情。蕭然姐,你們慢一點,等等我和導師。”鄭玲兒說。


    “玲兒,有段路麵都是積雪,不好走。你和導師玩一圈兒,中途返迴吧,有點危險啊!等我迴來,給你做向導。”我連忙勸阻。


    這邊和鄭玲兒通完話,那邊馮清清也激動起來。原來是她終於和趙海光聯係上了,趙海光發來了他家的位置。


    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下就不用擔心迷路了。否則天黑了,冰天雪地的再返程迴去,太冒險了。


    給鄭玲兒發了位置分享,點開導航,向著趙海光家的方向出發。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接近了目的地。遠遠地看到一大片山林,山林下方是稀稀落落的村莊。


    已是下午五點,太陽終於露了臉,萬丈光芒灑在村落上,嫋嫋炊煙都變成一縷縷的金色,美得讓人忘記了唿吸。


    沿著無名小路終於接近了趙海光的家,趙海光和珍珍站在村頭等候。


    下了車,珍珍踩著積雪跑過來,撲進了馮清清的懷裏。趙海光臉凍得紅彤彤的,顯然是在這裏等我們多時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蕭總,馮大妹子,你們……你們……”


    馮清清已經聽不耐煩了,搶白道:“別你們了,趕緊帶我們去家裏喝杯熱水,休息一下,一路都是冰雪,我和蕭然都快凍岔氣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聽說過凍僵的,凍岔氣還是第一次聽說。


    “清姨娘,我家在這兒。”珍珍稚嫩的聲音帶著沙啞,顯然是感冒還有好,嗓子還啞著呢。


    馮清清取下脖子上的羊毛圍巾,蹲下身子圍在珍珍的脖頸上。她雙手掬著珍珍的小臉,疼愛地說:“珍珍,以後不許跟著你爸爸開溜,害得我們跑了幾百公裏的路找過來。你走了,清姨娘有多擔心,你知道嗎?”


    馮清清的聲音哽咽了。


    我打開後備箱,去拿行李。馮清清衝著站在一邊尷尬的搓著手,不知道說什麽好的趙海光吼了一聲:“趙海光,杵在那兒做什麽?幫著蕭然拿行李啊!裁縫手藝那麽好,就你這眼力見兒,也不知道怎麽學來的!”


    珍珍帶著我們向一座破敗的莊院走去,馮清清拉著她的手,我和趙海光拉著行李跟在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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