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冷落我,讓我妥協的結盟,終於在小年夜有了變數。


    眾人的心思我略能猜到幾分,但是就在這樣美好的節日裏,讓我費腦子去琢磨他們,我覺得是對自己的一種殘忍,也是對自己的束縛。


    食堂裏的幾個人,喝酒不喝酒的人,今晚難免要為我的決定喝上幾杯。


    我知道他們有很多抱怨要借酒傾訴,原本想讓我妥協,結局卻變成了我們一起不得不為生活妥協。


    在煙火人間庸庸碌碌的活著,關鍵時刻做出抉擇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放棄初心,最終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之後,如何讓自己釋懷,最大的悲哀和無奈莫過於此了。


    我聽到趙海光大聲的斥責劉真立場不夠堅定,聽到劉真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發出的碎裂聲,劉真哭了。


    為了夢想,我們一直都在努力拚搏,我們付出了青春,奉獻了所有的心力和精力,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過上安穩靜好的日子嗎?


    這些年劉真的情況我是最了解的,他不是不想慷慨大方,可是日日見漲的房價,隻允許我們蠅營狗苟的活著,撥拉著手指計算僅有的收入,哪一天能夠付得起高昂的首付款。


    “趙海光,你他媽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說我為了什麽?你迴到老家好歹還有幾畝薄田,幾間草屋,我有什麽?我連一間廁所都買不起,你說我為了什麽?嗚嗚嗚……趙海光,你是不是個男人,你要珍珍的一輩子跟著你耗在大山裏麵嗎?”


    站在外麵,聽著男子漢粗啞的嚎哭聲,我鼻子發酸。劉真心裏的苦水算是傾倒出來了。


    小麗是哪天來過?我有點記不清楚了。


    不忍心看著兩個相愛的人因為買不起房子而漸行漸遠,小麗放得下,劉真怎麽辦,我真擔心,因為小麗選擇油膩男會徹底擊垮劉真的鬥誌,讓他一蹶不振。


    “大山怎麽了?我就喜歡大山,到了春天,山綠了,什麽都有……”趙海光和劉真爭執起來,“劉真,你敢跟我去山裏嗎?你敢嗎?我知道你不敢,你敢去,我就敢拿你喂狼!”


    趙海光有些歇斯底裏,宣泄著內心的壓抑。在外流浪,至今沒有找到珍珍媽媽,他心裏也是苦澀的。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狼,我喜歡,趙海光,我要跟你去山裏,我要看你喂狼……哈哈哈哈……”


    神秘的梅姐,自有她的難言之隱。她揮霍青春、揮霍金錢的生活,或許也是為了掩飾內心的傷痛。


    我也希望有一天馮清清能夠衣錦還鄉,在親人們麵前抬得起頭,直得起腰杆。


    為了讓我們活得更好,這個八位數的訂單,我無法拒絕。


    窗戶裏麵的他們,吵鬧著,宣泄著,因為明天,他們要休假了,終於可以放下繁忙的工作,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機會。


    或許在海南島的沙灘上,某對情侶中,就能看到梅姐性感冷豔的身影;或許在大山深入的村莊,趙海光在山頭遙望,期待珍珍媽媽的突然出現;或許,在某次法庭律師辯護時,你能領略到李驍瀚能言善辯的風姿……


    也或許,到了年後,再相聚時,就會少了之中的某個人。想著想著,我眼睛酸澀起來。


    無論如何,過自己的生活,走自己選擇的路,那怕前路顛簸坎坷,我們都得堅強的走下去。我們都應該讓自己一點時間去冷靜。


    今晚,就讓他們鬧去吧,喜怒哀樂人之常情,沒有悲歡離合,讓我們拿什麽懷念人生?


    進了我的工作室,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紅酒,最近我竟然也喜歡上喝酒,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酒杯傾訴心聲,然後融入心事的酒一飲而盡,真是愜意。


    我倒了滿滿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原本紅酒都是要小口品飲,但是今天,我隻想豪爽一迴。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識得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


    一杯沒有盡興,還想再歡爽的喝上一杯,可是酒瓶子見底了。


    我穿上羽絨服,走出工作室,咧著嘴笑著,走出院子,走到街上。


    街燈如虹,光影裏閃耀著晶瑩的小精靈,原來是下雪啦。小年夜的晚上,真美!


    我拉拉羽絨服領口,雙手從口袋裏伸出來,去追逐飄落的雪花,心裏卻隻有一個念頭,我想喝酒。


    腳步有些淩亂,臉滾燙滾燙的,不勝酒力的我,一大杯紅酒喝下去,醉意噴湧而至。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我傻笑著,反反複複的唱著一首歌,在飛雪飄落的街頭胡亂漫步而行。


    仿佛自己迴到了少年時代,迴到了那個可以盡情的歌唱,盡情的玩樂的年代。那時候,我們還是少年,蘇懿瑄還在跳孔雀舞,周老師迴到我家來給奶奶熬藥……


    有個人走得很快,從後麵趕上來,截住我,嬉皮笑臉的好像要調戲我,他拉起我的胳膊,想把我抱在懷裏。


    我格格一笑,推開他,傻笑著說:“你是誰?我認識你嗎?離我遠一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隱約聽到他說:“傻丫頭,還喝酒了。”


    我又是傻傻笑起來:“不要以為我喝酒了,你就可以欺負我。叫我傻丫頭,到底誰傻?你才傻!不傻你怎麽會……怎麽會……”


    我向前猛走一大步,想撕住攬住我的壞人衣服,狠狠的教訓他,可是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結果撞到了他的胸膛,卻聽他說:“怎麽會在小年夜獨自一個人喝酒是嗎?”


    男人任憑我靠在他身上,說話的語調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和溫情,“蕭然,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他的手臂落在我的腰上,力道越來越大,將我拘在懷裏,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借著酒意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離我遠一點!”


    我的雙手在他衣服上胡亂撕扯著,終於,他鬆開了手。我氣急敗壞的揚起手。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


    響亮而清脆的聲音落在耳朵裏,我一個激靈,酒意瞬間清醒不少,隻見眼前的男人穿著灰色長呢大衣,一手摸著自己的臉,眉頭微皺,吃驚的看著我。


    熟悉而親切的臉,“是……是……是你……”我更是又驚又悔,快速後退幾步,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退到馬路道牙石邊,一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向後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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