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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進去跟離諾他爸說了什麽私房話,晾了老子那麽久。”


    從部隊出來後,張力心依舊不佳,搖下車窗掏出煙盒打算點煙。


    馮拓按下關窗鍵,“不要抽煙,離諾不喜歡煙味。”


    “行行行知道了,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張力不耐煩的把煙盒丟在了車前板上。


    馮拓開著車,餘光輕輕瞥了他一眼,“你最近對我意見很大?”


    張力長長出了一口氣,梗著脖子道:“是又怎麽樣,你跟離諾天天甜甜蜜蜜刺激我,我還是個單狗。”


    原來症結在這裏。


    馮拓不動聲色點開車載音樂,淡淡的說:“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什麽?”張力現在對什麽都不太關心,因為是馮拓說的才勉強問一句。


    “孟瑤。”


    馮拓說了兩個字又不說了,張力一下子坐起來追著問:“孟瑤怎麽了,她怎麽了你快說啊!”


    讓張力急了一下,馮拓才慢慢的說:“孟瑤因為離諾爺爺去世,決定推遲舉辦婚禮了,時間待定。”


    “真的嗎?”張力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推遲婚禮有什麽用,又不是取消了。”


    “就算取消婚禮了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嗎?”馮拓問。


    張力失落的搖搖頭,“沒關係,她要跟誰戀跟誰結婚什麽時候結婚都不關我的事。”


    馮拓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麽幫我追迴離諾的?那時候你多會想辦法行動力多強,怎麽到你自己這兒就按兵不動了?喜歡孟瑤這麽多年都不肯表白,每天跟外麵那些鶯鶯燕燕作伴,孟瑤要結婚了你又傷心,讓你主動出擊你又猶豫,這樣憑什麽追到孟瑤?”


    張力被數落得一愣一愣的,無數次他想鼓起勇氣去和孟瑤表白,但是一想到她那張無憂無慮的笑臉,她單純快樂的生活,她邊來來走走的對她好的人,他的勇氣便衰竭殆盡。


    他沒有馮拓的堅毅和執著,這麽多年過去,他仍然隻敢做孟瑤生活的旁觀者,害怕萬一踏足進去,他們之間那一絲溫存便會破滅。


    張力歎了口氣,無力的癱坐在車座椅上低唱:“我沒那個命......”


    馮拓無奈的搖搖頭,轉而給離諾打了個電話。


    離諾剛和張瀟在餐廳坐下,服務員給他們拿來菜單。


    張瀟接過菜單對離諾說:“你先接電話。”


    離諾本來不想在張瀟麵前接馮拓的電話,見他這個態度,隻好按了接通鍵,“喂?”


    “喂什麽喂,這是你對你男朋友說話的態度?”馮拓的聲音冷不丁響起,聽起來特別欠扁。


    離諾失笑,“你又在玩什麽霸道總裁的把戲?”


    馮拓挑眉,“又?怎麽我以前玩過嗎?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好好說話。”離諾壓低聲音,帶了些無奈寵溺的意味。


    馮拓看了一眼旁邊生無可戀的張力,這通電話就是為了刺激他的。


    於是用十分溫柔的聲音問:“寶貝搬家搬完沒有?”


    其實李薇那邊已經發來短訊匯報過。


    離諾不知道馮拓今天是怎麽了,講話這麽麻,輕輕看了低頭點菜的張瀟一眼,迴答:“嗯,剛搬完,小薇他們迴公司去上班了。”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呢寶貝,要不要我陪你吃飯?”


    張力聽馮拓這麽麻兮兮的說話,恨不得立即打開車門跳下去。


    離諾也覺得上起了點雞皮疙瘩,“我正準備吃飯......你今天怎麽了這是?”


    張瀟把菜單遞給離諾,看了她手上的電話一眼,“我點好了,你看看。”


    離諾點點頭,把菜單接了過來。


    馮拓敏銳的捕捉到其他男人的聲音,語氣瞬間變得有些冷,“你在和誰吃飯?”


    離諾心虛的看了一眼對麵的人,“張瀟......”


    可是轉念一想隻是簡單吃個飯而已,他們是老同事,有什麽好心虛的?


    清了清嗓子,離諾擲地有聲的說:“張瀟。”


    馮拓沉默了一會,繼續問:“你們在哪裏?”


    “就在學校這邊一個東北菜館,你要來......”


    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張力估摸出了馮拓的意思,看戲一樣問他:“秀恩秀得還順利嗎,寶貝?”


    特地加重拉長了“寶貝”這兩個字。


    馮拓不答話,一腳油門猛然踩下去加了速。


    離諾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見通話已結束,有點無奈的笑了笑。


    張瀟問:“馮拓給你打的電話嗎?”


    離諾點了點頭,“他問我搬家搬完沒有,有沒有吃飯。”


    這麽平淡的問話,以男朋友的份,讓張瀟覺得羨慕。


    他試探著問:“你要搬去他那裏嗎?”


    離諾搖搖頭,“不算搬到他那裏吧,我們在外麵找了一個房子一起住,會把接過去照顧。”


    張瀟聽到這個迴答,心裏還是克製不住的揪了起來,覺得一陣一陣的疼。他也曾幻想過和離諾住在一起,閑時和家人相聚,家裏養兩隻貓狗,每夜相擁入眠。


    “真好,離諾,我祝福你們......”張瀟苦笑著喃喃。


    “張瀟,你以後一定可以......”


    “不要這麽安慰我,離諾。”張瀟看著她的眼睛,“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馮拓,你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喜歡他對嗎?他早在十年前就在你心裏埋下了的種子,一直生根發芽到今天,你再也不會喜歡別人了。”


    離諾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索低下頭去聽張瀟說話。


    張瀟喝了一口水,眼睛望向窗外,說:“我有時候會想為什麽十年前遇見你的不是我,為什麽要講究先後順序......不過就在剛才你打那通電話的時候我想通了,沒有什麽先後順序,隻不過你最合適的那個人不是我而已。”


    離諾想到馮拓剛才電話裏的語氣,想象著他掛電話時可能會有的惱怒,側頭笑了笑,很真誠的對張瀟說:“謝謝你張瀟,這些年來你對我而言一直是很珍貴的朋友。”


    這是在發最後的好人卡麽。


    張瀟自嘲的笑了一下,隨後看著離諾的眼睛說:“以後我也一直會是你很珍貴的朋友,可不要因為馮拓不高興就不理我了。”


    離諾知道這是他要開始放下自己了,於是璀然一笑,“那當然啦。”


    “當然什麽?”馮拓的聲音突然想起來,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離諾歎了口氣,說:“來東北菜館當然要吃餃子了,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馮拓宣示主權般坐到離諾邊,伸手摟住她,“看來我來的很是時候,你們還沒開始吃飯。餃子我喜歡韭菜餡的,吃了補體,可以好好照顧你。”


    故意把“照顧”兩個字念得很重,隨即用帶些挑釁意味的眼神看著坐在對麵的張瀟。


    這兩個人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充斥著火藥味。


    離諾說:“你別這樣,張瀟他......”


    “我吃你們的狗糧都吃飽了,餃子恐怕吃不下去了。”張瀟站起,對兩人瀟灑一笑,“我就不做電燈泡了,你們好好吃吧,下次再約。”


    說完轉走出了飯館。


    馮拓看著張瀟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他終於想通了?”


    “嗯,算是吧。”離諾點點頭,替張瀟感到慶幸。


    馮拓卻不悅的皺起眉頭,“他怎麽到現在才想通?”


    離諾忍俊不,一頭栽進總裁大人懷裏,帶著撒意味說:“好了好了,我請你吃韭菜餡的餃子吧!”


    這兩個人濃蜜意,張力卻十分苦悶。


    馮拓故意打給他聽的話確確實實刺激到他了,他其實做夢都想給孟瑤打那樣的電話,孟瑤接到一定會先問他是不是皮癢了,然後假扮富婆霸道的調戲他。


    前提是,他是她的的男朋友。


    “推遲婚禮了......”張力呢喃道,把手機握在手裏解鎖了屏幕又按滅,反複幾次後從聊天軟件裏調出了孟瑤的界麵。


    上一次聊天是半個月前,他知道孟瑤要結婚的前一天,給孟瑤發了一個有趣的短視頻,孟瑤迴複他一個“鄙視”的表包,他迴複了一個“哈哈”。


    這麽多年做插科打諢不走心的朋友,其實也好,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扮演這個角色,但一切都在知道孟瑤決定結婚那刻付諸東流。


    他不知道自己等到最後,竟然等到真的沒有機會了。


    孟瑤接到張力的電話是在加班後迴到家裏,晚上九點。


    張力衝電話吼道:“孟瑤——!為什麽你就不明白我——!”


    聽起來像是醉了。


    孟瑤皺眉,問:“你是不是喝酒了,又在哪浪?”


    “我沒喝醉,我一個人在,在樓上對月獨酌,我千杯不醉......”


    “行了不跟你廢話,姐姐剛加班完迴來累著呢,你要發酒瘋找你的妹妹們去。”以前也有過這種況,孟瑤懶得跟張力在這浪費時間。


    “孟瑤。”張力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深沉,很認真,雖然還是有些許醉意,“今晚的月亮好美啊,我站在高處,可以看到更大的。”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引起了孟瑤的注意,“高處?你在哪裏,你邊有人嗎?”


    張力道:“說了,我是對月獨酌,就在公司的樓頂上,這裏的月亮好大好圓。”


    “今天曆十五月亮能不圓嗎?你跑上去喝什麽酒,快叫你助理去接你。”


    轉念一想張力的助理是李薇,孟瑤改口道:“我給馮拓打電話讓他去......”


    “嘟——嘟——”那邊掛了電話。


    孟瑤愣了兩秒,轉拿起放在鞋櫃上的鑰匙衝出了門。


    “孟瑤?怎麽了?”離諾剛剛把新家重新整理了一遍,就接到了孟瑤的電話。


    孟瑤氣息帶喘,“馮拓,馮拓跟你在一起嗎?”


    離諾看了一眼正在客廳看文件的馮總裁,說:“在啊,怎麽了?”


    “叫他快來公司,張力在樓頂上喝醉了,大門鎖了我進不去。”


    “啊?哦,好的......”離諾還懵著,對馮拓複述了一遍孟瑤的話,“我們快去公司吧,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馮拓慢悠悠翻了一頁文件,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不急,張力也算酒壯慫人膽了,我們給他點發揮空間,晚點再去......是我,你去公司開個門接個電,有個叫孟瑤的女士等在門口,快一點。”


    離諾呆呆的看著馮拓,“什麽意思?”


    “你沒聽出來孟瑤擔心張力擔心得不行嗎?她一個人上去找張力,效果可比我們一起去好得多,張力說不定會趁機表白。”馮拓放下文件,突然覺得呆住的離諾特別可,手在自己旁邊的位置拍了拍,“過來坐。”


    “噢。”離諾放下手機,乖乖坐了過去。


    馮拓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是孟瑤小姐嗎?”一個中年男人小跑過來,問在公司門口焦急等著的孟瑤。


    孟瑤點點頭,“您是?”


    “我是這家公司的員工,馮總讓我過來開門的,您稍等。”


    中年男人走到電子門口按下自己的指紋,隨後又輸入了密碼打開門,“咦,電是開的。孟瑤小姐請進,出來的時候不用指紋和密碼。”


    “謝謝,你們馮總呢?”


    這可難倒了中年男人,他想了想道:“馮總應該一會就來,你先進去吧。”


    “好的,謝謝。”


    孟瑤再三道謝,轉跑進了公司,徑直坐電梯到了頂樓。


    “張力!”


    頂樓上安安靜靜,昏暗之中她看不清楚人。


    孟瑤走上頂樓四處轉了轉,“張力你個神經病,給姐姐滾出來!大晚上喝酒了上天台嚇唬誰呢?張力!”


    “咕咚——”


    一個喝空了的易拉罐滾落到孟瑤腳上,從某個方位傳來的吃痛的哼哼聲。


    孟瑤順著聲音走過去,一眼就看見張力躺在地上,周圍都是酒瓶子,有喝完的有沒喝完的,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張力?喝這麽多久幹什麽,你還能站起來嗎?”


    張力扭頭看著孟瑤,眼睛眯成一條縫,含含糊糊問:“孟......孟瑤,你來了。”


    “我來了,你趕緊給我爬起來。”孟瑤跨越酒瓶子走過去。


    張力顫顫巍巍舉起手臂,“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好看。”


    “好看好看,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又不是你的誰,為什麽要來......”孟瑤彎腰去拉他的手臂,下一秒卻被他帶進懷裏,嘴巴被溫柔的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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