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的奉元城,東市的桃花正在盛開,預示著這座古城的春意正濃。


    皇城外是車水馬龍,隨處可見熱鬧非凡的景象,但那座紅牆高壘的皇城內,依舊是一片肅穆,也許隻有穿堂而過的春風和無處不在的花香是可以在此自由來去,無拘無束的。


    “兒臣宇文朔參見父皇”。


    如今可謂是春風得意的梁王宇文朔正靜候在尚書房門外,剛剛上完早朝他就被秘密宣到了這裏,自從那夜自己被冊封“天策上將”,自己算是又一次深刻體會了這廟堂之上的虛與委蛇。


    從前的自己因為庶出的身份,一直不受很多大臣待見,自己一路成長而來見過不少對自己冷嘲熱諷之人,但當自己接觸到帝國軍權的時候,自己身邊似乎一夜之間都是好人了。


    “進來吧”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每次來到尚書房,宇文朔眼中的宇文泰都是安靜祥和,不是在揮灑筆墨,就是在批改奏折,但這次宇文泰卻十分嚴肅地站在書桌前,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披黑色軟甲,臉上帶著麵具的人。


    “父皇,這是”?


    宇文朔的疑惑被宇文泰看在眼中,但他並沒有著急解釋,而是鄭重地拿出一封信,示意宇文朔上前來拿。


    “你且先看看,看完說說你的想法”。


    宇文朔拿起桌子上的信,他心中隱約感覺這封信的背後,一定有著十分嚴峻的事才能讓這個寵辱不驚的帝王如此反常。


    信的內容不長,宇文朔不一會就看完了,看完後的他同樣變得一臉嚴肅。


    “父皇,這信中的內容事關重大,需得嚴查啊”。


    “你知道他是誰嗎”宇文泰問出了宇文朔心中的問題。


    “不知”宇文朔迴答地很幹脆。


    “他是寒鴉的統領”宇文泰說完看著還是一頭霧水地宇文朔繼續說道:“你自然不知道寒鴉是什麽,曆來隻有天子才能接觸的寒鴉,寒鴉是我淵朝隸屬天子的情報組織,他們雖然不會說話,但他們的信你可以永遠相信”。


    “寒鴉...”宇文朔心中嘀咕著,這個詞匯他從來沒有聽過,淵朝有大理寺,有麒麟營,為何還有個“寒鴉”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朔兒你要知道天下之大,即時天子也很難知道所有事情,總有人和事讓人閉目塞聽,所有必須要有寒鴉這樣別人不知道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這信上說涼州府年結造假,實則搜刮百姓,克扣軍餉,涼州大地名不聊生是真的了”!


    宇文朔鄭重地說著信中的內容,他心中依舊不敢相信,竟然敢有人做出如此欺君犯上之罪,尤其是竟然敢把手伸進那關乎國本的西涼鐵騎之中。


    對於涼州宇文朔再熟悉不過來,自己成名一戰便是在涼州,在那裏的幾個月,宇文朔除了體會到了西涼鐵騎甲天下的名副其實,也感受到了涼州百姓淳樸堅毅的性格,麵對強敵和戰火,涼州百姓並沒有叫苦不迭,而是默默忍受著,支持著,因為那威名赫赫的西涼鐵騎都是涼州的子子孫孫,整個中原大地的安寧,都是涼州兒郎和百姓默默堅守著國門。


    他難以想象不過區區一年,那些淳樸的麵孔就遭逢突變,除了震驚他還有莫名的憤怒。


    “朔兒你永遠要記得,我宇文家就算在這奉元城過了二百年的安穩日子,但是西涼永遠是我宇文家的根基所在,為何這麽多年,西涼鐵騎都沒有設立大將軍一職,就是因為我們很清楚西涼鐵騎不能落入任何人手裏,西涼不容有失,西涼鐵騎更是不能有半點差錯,不然丟了西涼,後果不堪設想”。


    宇文朔看著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慌張的時候,思索了一下的宇文朔開口道:“父皇,如今涼州府刺史兒臣當初有過接觸,此人貪圖享樂不假,但是如此膽大妄為,有點不像他可以做出來的”。


    “若是有人給他撐腰呢”。


    “什麽人膽敢...”?


    宇文朔突然停頓下來,一個不安的念頭湧上心頭,有能力也有膽量敢做這種事的,全天下也就隻有那一家了...。


    “父皇需要兒臣做什麽”。


    “你如今是我大淵的天策上將,你應當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此事事關重大,朕想讓你微服私訪,去查清這背後的陰謀,你可願意”?


    “為父皇分憂,兒臣萬死不辭”宇文朔絲毫沒有猶豫地迴答。


    “此去涼州必定兇險萬分,敵暗我明,朕也想好了幾名幫手給你,寒鴉朕也會交到你手上,切記不可魯莽”。


    宇文朔聽著又恢複那寬厚仁和嗓音的宇文泰,隻覺得尚書房的香點的有點太熏人了。


    宇文泰看著依然低頭不語的宇文朔問道:“怎麽了朔兒”?


    “父皇,也許我應該像皇叔那樣,保得天下安寧,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記得,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皇叔是為了天下,而你也是為了這天下”!


    ————————————


    三清山長樂峰的後山之中,一道金光和一道耀眼白光衝天而起,仿佛兩條蛟龍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少俠小心了”。


    說話的正是純陽子,話音一落,白光大漲,一道巨大的八卦圖鋪天蓋地朝金光壓去。


    純陽子已經不像第一天和敖凡交手時有所忌憚,這一掌絲毫沒有留餘地,因為他已經清楚感覺到敖凡的實力已經無限在接近自己。


    純陽子慢慢明白了敖凡之所以要和自己交手的原因,玉清子那一身大神通傳給敖凡,但如果沒有經過千錘百煉敖凡很難真正化為己用,隻有在強大的壓力下,才能激發敖凡體內的潛能,讓那一身大神通迅速融入體內。


    於是,這一交手,就是整整三個月,三個月來純陽子不知道和敖凡交手了多少次,有時候他都懷疑敖凡的身體是什麽做的,往往前一天還被自己打得爬不起來,第二天依然能生龍活虎,而且這樣的恢複時間隨著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短,現在的敖凡即便被自己壓製,也可以很快就擺脫出來,甚至場麵上已經和自己有來有迴了。


    “道長,你也要小心了”。


    敖凡大喝一聲,金光之中閃出一道冠絕長虹的劍氣,正是“玄黃”劍無往不利的煌煌劍道。


    “九山八海,十方世界,無我不斷之物”!


    舍棄一切劍招,敖凡心無雜念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斬斷眼前的一切。


    劍氣與八卦圖的相遇,三個月來頭一次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劍氣被壓製,而是旗鼓相當的僵持著。


    敖凡的劍氣依然沒有斬斷純陽子的八卦圖,但純陽子卻也無法再壓製那縱橫的劍氣。


    在僵持許久之後,敖凡隻覺得漸漸體力不支,可又突然感到一陣熾熱的感覺席卷全身,隻覺得源源不斷的氣息隨之而來。


    純陽子看著敖凡的氣息大漲,麵露笑容道:“少俠這最後一步,就讓貧道來助你一臂之力”。


    純陽子隨即默念了什麽,隻見腳下頓時變化出一道奇門八卦大圖,八門之術又一次出現了。


    “轟隆”一聲巨響,隻見一道晴天霹靂在天空上炸開,碗口大的閃電赫然出現,飛速而下砸下了敖凡的身上。


    “呃啊”!


    敖凡又是大吼一聲,那雷電劈在敖凡身上,反而是進一步提起了敖凡的潛能,瞬間隻覺得自己全身經脈都炸裂了起來,周圍的先天之氣如江河入海一般洶湧而至。


    江海一闊見蒼生!


    金黃散去,劍氣劃破眼前的白光,一股磅礴的天將威壓從敖凡身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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