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無事,第二天天未大亮,一行人就起來收了帳篷,繼續向山中行進。


    鄒華生昨天晚上就已經醒來,此時精神不是太好,躺著頭枕在媽媽的腿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時間到了近午時分,一行人走到了山路的盡頭,再往前就隻能通過一條碎石小徑爬山,已經不適合騎馬前行,更不用說是還有馬車。


    鄒寶榮命令所有人停下來,看著眼前蜿蜒曲折的碎石小徑,從腳下一直順著山勢延伸向上,越往上越陡峭,近處小徑旁邊還有一些藤蔓灌木,再往前就都是石頭了,灌木漸少,藤蔓也都變得稀疏了起來。


    鄒寶榮的眼睛裏出現迴憶的光彩,這條碎石小徑是這一片地區,每個滿六周歲的小孩子進山選試的時候,都會在大人的帶領下攀爬的一條山路,不是沒別的路,但是需要多走好幾天的路程,所以人們大都會選擇攀爬這條路。


    鄒華生媽媽帶著鄒華生從馬車車廂裏麵出來,鄒寶榮轉身深深的看了鄒華生一眼,向他招了招手。


    鄒華生聽話的來到鄒寶榮麵前,鄒寶榮拉住鄒華生的手,對鄒華生媽媽說道:“我帶他上山選試,你先行迴去等我消息。”


    鄒華生媽媽上前兩步,語氣堅定的說道:“我要陪鄒華生一起上山。”


    鄒寶榮拒絕:“山路艱難,我帶生兒一個人尚且可以,帶上你就很難了。”


    鄒華生媽媽:“我自己可以上山。”


    鄒寶榮哄勸鄒華生媽媽:“乖,迴去等我的消息,別讓我擔心。”


    鄒華生媽媽不聽,上前拉過鄒華生的手,倔強的說道:“我要親自送生兒進山修仙。”


    鄒寶榮看她這樣,知道也勸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你沒辦法,真是隨了你哥哥的性子。”


    鄒寶榮對護衛說道:“你們先迴去,車內有幹糧肉食,路上餓了可以自行取食。”


    護衛們應了一聲:“是。”


    鄒寶榮轉身帶著鄒華生媽媽和鄒華生踏上碎石小徑,三個人手牽著手向山上走去。


    三個人延著碎石小徑向山上行走,一開始還沒有那麽累,慢慢的小徑向上傾斜的坡度越來越大,鄒寶榮身強體壯,並不顯得吃力,鄒華生雖然精神不振,但是身體發育超前,也沒有太過吃力的感覺,倒是鄒華生媽媽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在費力的向上攀行。


    時間到了傍晚,山中起了薄霧,地麵漸漸的濕滑起來,鄒華生媽媽一個不小心滑倒,如果不是被鄒寶榮一把抓住,就有可能直接一路滾落到山底。


    到了晚上星月當空,鄒寶榮三人終於來到了石徑的盡頭,鄒寶榮抬頭看著眼前的平坦大路,長舒了一口氣,一隻手抱著妻子,另一隻手拉著鄒華昇順著大路向上走。


    鄒華昇安靜的跟在父親的身邊,雖然精神有些不佳,但是看起來不算疲累,鄒華昇的母親卻是滿頭的大汗,幾近虛脫。


    鄒寶榮抱著妻子,另一隻手牽著鄒華昇向前一步一步地走著,漸漸地平坦大路變成了緊鄰峭壁修建的山道。


    三個人順著山道走著,前麵漸漸傳來一陣人語聲,拐過一個彎後,看到前麵山道寬敞處有一山洞,洞內有幾個人正在圍著一堆篝火閑坐說話。


    鄒寶榮帶著妻兒來到洞口,洞內的幾個人看到了鄒寶榮三人,皆都停止了話語聲,警戒的看著他們,待看清楚他們三人的模樣後,一個人詢問:“哎,那邊來的也是進山選試的吧。”


    鄒寶榮應了一聲:“正是。”


    有一個人向鄒寶榮他們發出邀請:“我們也都是進山選試的,臨近夜幕,在此歇息。如不介意,可坐近前共絮長夜。”


    鄒寶榮抱著鄒華生媽媽來到跟前,道謝了一聲:“謝了。”


    那幾個人動了動身子讓出一個空位,鄒寶榮讓妻子先坐下,自己也在旁邊坐下,鄒華昇坐到母親的另一邊。


    一個人腿上躺著一個睡著了的五六歲的小女孩,看著鄒寶榮妻子:“進山選試,怎麽還帶女眷?”


    鄒寶榮說道:“做媽媽的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非要跟來,沒辦法。”


    “觀令子體質非凡,精力充沛,想是自小習練武藝,用藥水洗煉身體吧。”另一個人看著鄒華昇讚歎了一聲。


    鄒寶榮說道:“兄台說笑了,愛子自幼如此,並無習武。”


    鄒寶榮對麵的一個人旁邊趴著一個小孩兒,也是同樣睡著了,隻見他陰陽怪氣的說道:“隻可惜修仙選試,並非是看體質,若無靈慧,縱使再好的體質,也難被選上。”


    所有人都皺了下眉頭,旁邊一個人不悅道:“這位兄台,當此時刻,莫說如此煞風景的話。”


    鄒寶榮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無妨,想當年我也是同父親前來參加選試落榜。嗬嗬,當時我也還是自持自小洗練身體,認為自己一定能選試得中,卻不想……唉!”


    鄒寶榮對麵的人拿了一根木材丟到火堆中:“哪有那麽容易,但凡修仙成道之人,皆是萬中挑一之才,我等也隻期盼選試得中,強求不得。”


    鄒寶榮說道:“敢問諸位來自何處?”


    鄒寶榮旁邊的一個人說道:“我自長生村而來,姓金名力。”


    那個人旁邊的人說道:“我來自登雲鎮,叫圭慶陽。”


    鄒寶榮對麵的那個人說道:“我來自青玄城,姓磁,名守金。”


    鄒寶榮一拍大腿:“巧了,我也是來自青玄城的。”


    那個人說道:“敢問兄台名姓?”


    鄒寶榮說道:“鄒寶榮。”


    那個人抱拳問道:“莫非兄台就是有青玄城第一勇士之稱的鄒寶榮?”


    鄒寶榮抱拳:“正是在下。”


    ……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鄒寶榮醒來,看著山洞中的幾個人,昨天那個說是青玄城的那個人和他帶的孩子已經不見,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昨天他們介紹的時候就察覺到有問題,因為在青玄城就是連三歲小孩見了他都能叫出他的名字,那個人說自己是青玄城的,卻不認識自己,那就極有可能是這山路上劫道的匪徒。


    昨晚前半夜鄒寶榮一直都沒有睡著,躺在地上假寐,注意著那一老一小兩個人,他們估計也是聽說了自己的名聲,心裏害怕,所以半夜就偷偷地溜了。


    鄒寶榮叫了兩聲另外兩個還在沉睡的人,發現他們都睡的很沉,怎麽都叫不醒,應該是昨晚被下了藥,所以才會如此沉睡。


    鄒寶榮幹脆就這麽歇著,反正也快到了,鄒華生也因為中毒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幹脆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兒,不急這一會兒。


    天色還未大亮,兩個小孩醒來,見自己的爸爸都還在睡覺,兩個孩子便就一起玩耍,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鄒華生媽媽被兩個孩子從睡夢中吵醒,看天已經大亮,猛地一驚坐了起來,看到鄒寶榮就坐在自己身邊,方才鬆了一口氣,要去叫鄒華生起來。


    鄒寶榮攔住了她,小聲對她說道:“生兒受傷未愈,精神不太好,讓他多睡一會。”


    鄒華生媽媽聽話的沒有去叫醒鄒華生,兩個大人一個孩子一直睡到了將近正午,叫金力的那個人被小孩玩鬧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看到天色已經大亮,不由得就是一驚,坐起來扭頭掃視了一眼山洞,見自己的孩子還在,先是鬆了一口氣,又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財物,發現一樣也沒少。


    鄒寶榮看金力醒來,說道:“醒了。”


    金力看向鄒寶榮,有些不好意思:“啊,醒了。應該是昨天太累了,又聊到深夜,多睡了一會兒,讓兄台久等了。”


    鄒寶榮說道:“沒關係,著了劫道賊匪的道,還能留一條命也算是造化了。”


    金力一驚:“啊?劫道賊匪?”


    “金兄弟沒發現,少了兩個人嗎?”鄒寶榮看著金力,語氣悠悠。


    金力再次扭頭仔細掃視了一下山洞,見山洞內沒有磁守金父子,不由得怔了一下,猶豫著說道:“鄒大哥是說,磁兄弟就是那劫道的賊匪?”


    鄒寶榮解釋道:“青玄城無人不識我,即便是青玄城周邊的幾個城鎮的人見了我也大都能叫出名字,他說來自青玄城,卻不認識我,若是常人,何必編造這等謊言。”


    金力有些怔怔地問道:“既如此,為何昨晚就不將他拿下?”


    鄒寶榮說道:“無憑無據,如何拿人?”


    金力問道:“他既已將我等迷暈,為何不盜取財物?”


    鄒寶榮看著金力,眼睛微眯:“金兄此言何意?”


    金力慌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我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覺得他既然已經將我們都迷暈,為什麽不趁機下手,將我們的財物都收走。”


    鄒寶榮淡淡的說道:“許是聽了我的名聲,半夜被嚇跑了。”


    金力扭轉過身,衝鄒寶榮抱拳一拜:“如此,還要謝過鄒大哥了。”


    圭慶陽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不免又是一番問詢解釋。


    鄒寶榮將鄒華生叫醒,幾個人結伴出了山洞,順著山道向上走,沒多遠遇到一個岔路,遠遠的看到另一條路上有幾個人結隊走來。


    鄒寶榮讓眾人停下歇息,待另一條路上的幾個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四個男人帶著八個小孩。


    幾個人匯合一處,不免就是一陣寒暄,金力看著那八個小孩,隻見五個男孩三個女孩,雖男女有別,但仍能看出兩兩一對,分明是八對雙胞胎。不免感歎:“早聞雙生鎮之名,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另外來的四個人聽到這樣的感歎,腰脊不由得挺得更直了一些。


    因為這雙生鎮,正如這名字,每每有人懷孕,皆能誕下雙胞胎,雖非全部,但也有十之七八。且鎮子裏麵年年都有小孩通過選試,得以進入宗門修仙求道,鎮上的發展也因此得以順風順水,再過不了多少年想必就可以發展成一個新的城市。


    一行人也沒有多做言語,結伴上路,一同送自家孩子進山選試。


    順著山路走了沒多遠,遠遠的看到前方山路盡頭有一條直線從山上垂下,走的近了方才發現那竟是一條由石塊鋪設成寬約十丈的階梯,從下往上看去,階梯往上沒有盡頭,似乎直通九霄一般。


    在階梯的一旁有一個巨大石碑,上麵銘刻陰文:通雲梯。


    一行人踏上階梯向上攀登,一直到了傍晚時分,竟真的直通雲霄。十多人踏著階梯穿過雲層,已經是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幾次歇息,已是無力說話。


    鄒寶榮背著自己的老婆,也是氣喘籲籲。本來以他的體質,若是隻他和鄒華生兩人也不會疲累,但是現在多了個鄒華生媽媽要他背著,再強壯的男人也是會累。


    鄒華生媽媽本來生性倔強,不願被鄒寶榮背著,但是階梯又高又陡,還沒爬多久就累的爬不動了,嚴重拖慢速度,被鄒寶榮強硬的背在了背上。


    鄒華昇跟在鄒寶榮的身邊,雖也有喘息,但看起來並不太疲累。


    諸人終於見到階梯的盡頭,紛紛提振精神向上奮力攀登,終於到了頂端,有人躺倒在地大口喘息。


    鄒寶榮也沒有好多少,此時的他將妻子放下,勉強挺直了腰板打量著四周,看到是在一處極為寬大的平台上,平台的四周似有石欄,在頂峰的雲嵐中隱約可見。


    諸人稍稍休息一會兒,起身向平台內部掙紮走去,約走了數百米,到了平台另一邊,看到邊緣石欄外竟是萬丈深淵。


    一個人似無意識般喃喃說道:“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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