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萑葦!暑氣雖然還在,但晚風已經逐漸清涼,


    火急火燎的洪亮跑著到了楊大眼家裏“師父,你去哪裏了?”楊大眼安靜的坐在大榆樹的枝葉裏,洪亮開門進院子,抓起一個竹竿子朝著榆樹上捅了捅:“師傅你要是在的話就下來吧!有急事!”


    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從上邊傳來:“你要是有急事就說事,幹嘛要捅我屁股!”


    洪亮趕忙丟掉了手裏的竹竿子尷尬的笑道“師傅,碾盤山這幾天要鬥法了!”


    “哼!通知你了?”楊大眼那不滿的神情。:“你也老大不小了,雖然你們三個你最小,但是你要注意,要有個師兄的樣!”


    洪亮拉著長音怪調說著“好的師傅!碾盤山那邊來信了,通知趙木匠三年期到了,讓準備準備這幾天接駕。”


    楊大眼輕飄飄的從大榆樹上落了下來,落地連個動靜都沒有,洪亮直接看呆了:“師傅,你這是不是能飛了,這麽高下來都沒個動靜!”


    楊大眼一腳踢在洪亮屁股上說到:“滾蕩,多練習基本功,就你們倆那基本功想要落地無聲估計到老也做不到!”楊大眼以前練功是掛在樹上的,現在洪亮除了寒暑屁股是要焊死再學校的練成他這樣的功夫根本不抱希望了,可惜了,李軍歲數太大底子太薄了!“說具體時間了嗎?”


    “ 哦說了,五天後開始,讓趙木匠準備準備!”洪亮一進屋就從桌子上抄起接大白李子啃了起來:“師傅這李子哪來的?真甜!”


    “季老二媳婦送來的,說是謝謝咱們的!”說著便進屋做飯:“你今天在這吃還是迴家吃飯?”


    洪亮隨手“趙木匠說讓咱們去他家吃,他請咱們師徒四人吃飯,我出來的時候他家五嬸子已經做好三個菜,酒都準備好了!”


    李軍是被趙木匠兒子叫過去的,天還沒黑趙樂樂就把劉亞楠也接過去了。楊大眼丟下水瓢說到:“這哪是吃飯啊!走吧,老早過去也聊聊看看他有啥準備沒。”倆人要出門,楊大眼指了指狗窩:“你去把狗喂了吧!”說著楊大眼關了大門走人了。洪亮沒辦法隻好給狗準備吃喝,農村的狗好養活。剩菜剩飯分好盆子一對付就好。


    洪亮到的時候就看見楊大眼和趙木匠兩人挨的很近,兩個人隔著院子門看著洪亮:“洪亮的事我不能答應你,人家有爹媽再說了這孩子還小,這會就談這個還早!”


    趙木匠有些不樂意的問道“你覺得我家樂樂配不上?”


    “那倒不是,主要吧我不是他父母,我隻是他師傅!”楊大眼不想說洪亮和趙樂樂緣分沒那麽深,並且倆人以後都有自己的歸宿,但是今天這趙木匠有一股子托孤的味道所以又不好明說。


    晚飯的時候桌子上的人也坐滿了,洪亮爺爺,楊大眼,李軍,劉亞楠剩下就是趙木匠自己家裏人了。“說實話,我沒多大把握,五天後這事我打算讓他們娘仨去姥爺家避一避,楊師傅你們師徒到時候能來幫幫我嗎?”


    楊大眼給趙木匠倒滿酒:“放心吧,咱們到時候都迴來,怎麽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麵對那些人,正巧了我也想見識見識這些人!”


    本來趙木匠還想提結親的事,楊大眼攔著一直沒讓他說。


    三天後的早上洪亮剛起炕就疑惑的看著院子裏的樹尖:“媽你們幾天不出門吧?”


    洪亮媽媽疑惑的問道:“咋了?打算去旱田裏去看看,今年這旱情有點嚴重也不知道咋樣了!”


    “哦,不用去看了,看了也沒用,今天大風天,估計明天也是大風天!”洪亮揉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媽:“過幾天估計有雨!”


    “你可拉倒吧,咱們這大夏天的從來沒有刮過什麽大風!”老媽質疑著。洪亮也沒多說穿好衣服去了楊大眼家裏。


    “洪亮來了,那你把家裏的朱砂還有黃符紙給趙木匠送一些去吧!”楊大眼看了看西南的天,便在屋子裏搗鼓起來,也不知道翻箱倒櫃的找什麽。


    洪亮端著小木盒便去了趙木匠家裏,此時趙木匠正在上香火,一個純木的雕像,裹著一個紅色的綢布,紅綢下那神像穿著一身藍衣,寬額頭濃眉大眼長胡須。神龕上寫著巧勝仙師四個字:“五叔,您這手藝真不錯,這雕像真漂亮!”


    趙木匠樂嗬嗬的說道“這是我們木匠的祖師爺!”


    洪亮驚訝的說到“魯班?”趙木匠點點頭:“五叔,我師傅讓我給您送來了朱砂還有黃符紙,您看著用我迴去了!”洪亮蹦蹦跳跳的跑開了,趙木匠馬上拿著小木盒進了屋子。


    大風刮了兩天第二天的夜裏天空中布滿了烏雲,入夜便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趙木匠在自家的小院裏弄了兩處迴廊。


    第五天早上,陳老開來了,他沒有先進院而是把自己手上的一把尺放到了西南牆角上,然後才進了院子。這尺據說傳了七八代了!


    這把尺子很特別,筆直的尺被摸的黃中帶亮,雨水剛落上去就流了下去,一滴也沒留下。尺長46.08厘米,尺身上寫著八個字分別是:“財”、“病”、“離”、“義”、“官”、“劫”、“害”、“本”,在每一個字底下,又區分為四小字。楊大眼師徒三人打著傘往這邊走。


    洪亮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傅,陳老爺子放一把尺是啥意思?”


    “哦!有三層意思,這第一就是既然要鬥法那倆了就要先立規矩,這尺就是天地之規!第二層意思就是,來者是客,記得走門,不要老從牆頭山蹦躂,因為‘斧不亂拿,尺不亂跨’木匠用的尺子要尊重它,不能亂跨。並且這是木匠祖師的尺,代表了祖師爺魯班也就是這尺放下去的那一刻,陳老開意思很明確,他的徒弟他要護著,這第一陣他陳老開接了。


    此時陳老開一進院子就說:“去吧,少掉點淚珠子不如給我整點好酒!”程老開要換了一下腰間的老斧子就坐在了門廳的一把椅子上“老五媳婦,記得來點花生米!”陳老開來到魯班神像前上了三炷清香便坐了下來。


    就在楊大眼準備進院子的時候一夥子人唿啦啦的從西南邊來到南牆,一個個噗通噗通的跌倒在了南牆外,洪亮和李軍使勁的憋著笑。


    一個摔倒的老婆子站了起來,這老太太一身補丁疊補丁的衣服,唿啦啦的看著挺厚“誰這麽缺德,把規矩立在牆頭山了!”


    陳老開在院子裏抽著旱煙袋說到:“那還不是因為遇到一些沒禮貌的,光跳牆不走門的,也不知道做客的規矩!”


    “牆頭外的老婆子剛想罵人,但是看到院子裏有一縷縷香煙滑過,便生氣的朝著大門走去,”。


    楊大眼笑眯眯的走到大門口跟著人群一起進了院子“來者是客,是客人就要客隨主便,這第一陣陳老開贏下了!”


    洪亮一看好家夥,來的這群人裏有四個道士,兩個和尚,一個白毛老婆子,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老婆子,還有一個趕驢車的漢子,說來也奇怪那漢子驢車也不卸,直接趕車進了院子,可是不管怎麽看那驢車竟然不占地方。李軍和洪亮不敢出聲靜靜的大氣也不敢喘,隻能看著。楊大眼不管那些走到陳老開的身邊坐下:“陳師傅,有好酒好菜你得想著我點,說著便拿過酒壺滋溜就是一口!”


    趕車人進來後,這人群也就徹底分開了,老乞婆和趕車人站在西南角這邊自己打著傘,白毛老太太和一眾道士和尚站在了東邊的廊道裏。


    趙木匠伸伸手說到:“東邊西邊都有走廊可以坐下,咱們是普通人家桌子不多,但是板凳還是夠的,既然是正門進來的那就是客人。今天這比試的第一條規矩就由我來提”。


    碾盤山來人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趙木匠指了指趕車人和老乞婆說到:“你們三位也坐吧,沒必要這麽劍拔弩張的!”


    老乞婆一瘸一拐的坐在了邊上的長條木凳子上,本來她是要給趙木匠一個下馬威的,沒成想被陳老開先來了一個下馬威。


    “今日比鬥,咱們就三局兩勝好了!”


    趕車人坐下後直接說到“好,既然這樣那咱們的規矩就是非你趙家親故不能下場,連指點都不行!”說著瞟了一眼楊大眼師徒三人。


    洪亮馬上嚷嚷道:“喂你們什麽意思?”


    趕車人抱拳說到“今天是碾盤山和巧聖門下切磋,若不是親朋故友也不便參與!”


    楊大眼樂嗬嗬沒說話,直接把洪亮拉了過來:“你怕啥,等下我和趙木匠義結金蘭,問題不就解決了!”這話本來聲音不大,但是落到眾人耳朵裏那就是赤裸裸的蔑視。老乞婆一把扯過了趕車人:“我們下一條想好了,楊出塵不準出手”。


    趙木匠點點頭,“第二條,鬥法,鬥器,不比武,不傷及家人和無辜!”


    老乞婆笑盈盈的說到:“咱們碾盤山從來就沒有禍及親族的說法,隻要不下場鬥法都好說!那第一場,便由趕車人出來與你們鬥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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