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春耕給孩子放‘農忙假’。育紅班有啥好放的?一群皮孩子啥也幹不了”


    “這群小王八蛋,沒個人看著真讓人不省心!”


    91年春耕,那時候東北農村中小學還有農忙假, 春耕開始第四天的時候大家都在搶耕,前幾天的一場春雨帶來了,帶來了無盡的喜悅。


    讓所有人都對今年的收成都充滿了期望,整個鎮子充滿了忙碌的氣息。


    田木匠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家裏走,


    “白天種地忙,夜裏修理忙,中午一到,我就覺,總比錢強!”自己編排的小調雖然不著調但是也順暢。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倆眼睛都跳,不傷財來,沒有災!”


    田木匠累壞了,一想到迴家就有熱乎飯,吃好美美睡一覺,心裏甭提多開心了。


    “孩子他媽,我迴來了!中午吃啥啊?”


    推門入戶,沒人迴答:“哎呀,這婆子去哪裏了?”


    嗬,大家都忙飛了,這老婆睡的怪香的!


    婆子中午飯沒做,整個人斜倚著被子垛蜷著腳睡的迷迷糊糊的。


    田木匠這人脾氣特好伸手搖了搖老伴:“老婆子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田老婆伸伸腿右手在右邊的肋骨上撓了兩把翻個身繼續睡!”


    田木匠心撓撓腦袋“怎麽貓裏貓氣的?”


    田木匠伸手摸了摸自己老婆的額頭,“嗯,一點也不熱,看來這幾天你也累壞了!”


    “老婆子,早上隊長說你送迴來的時候摳吐白沫,渾身抽搐是咋迴事啊?”


    田木匠見老婆睡的香心想,這幾天起早貪黑的種地晚上還幫自己幹活打支營肯定是累壞了,便去做飯。


    91年咱們國家還是很窮的特別是農村但是田木匠家算是很好的了,午飯一個醬蘿卜幹,一個炒雞蛋,小米幹飯那時候是頂好的了。


    田木匠伸手搖晃著田老婆:“老婆子起來吃飯吧,吃好了飯你要是不舒服就繼續睡覺,要是好了就去溜達溜達,別老躺著了!”


    田老婆軲轆一下就起來了。“老婆子你餓壞了吧,趕緊起來吃飯我等會眯一下下午咱們把大南梁的那塊地種上“小白米”。那米好吃”


    啪田老太把手裏的碗筷子丟在地上,尖著嗓子罵道:“就這破玩意還叫吃飯嗎?都沒有肉!這麽累就不能把雞殺了!”田老太插著腰昂著脖子滿麵潮紅的一腳踩著桌子,眯著一雙小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田木匠,氣唿唿的就像喝多了一樣。


    田木匠一時間被田老太的氣勢給鎮住結結巴巴的說“不是,平時你就寶貝著你那幾隻雞,今天想吃雞肉?那也來不及啊!”


    田老太嗷嚎一嗓子“我天天都想吃!”一邊吼一邊扭著老腰,田木匠看了氣就不打一處來。


    田木匠心想不對啊,自己媳婦眼睛雖然不大,但不是眯縫眼啊!”這麽一想覺得事情不對就準備往外跑。


    田木匠還沒跑出去,田老婆就瘸著腿向前一跳一把扯住了田木匠:“姓田的你就不是好人!老娘沒得罪你,吃你隻雞都不行啊”


    田木匠心裏很著急,這打也不是罵也不行。趕忙仰著頭朝著鄰院喊:“老大,老二你們快過來看看!”


    此時田老太婆力氣很大,很快就把老頭子騎在身子底下,死死的掐著田木匠的脖子。


    老大田發,老二田飛很快就跑了過來。


    田老婆一見到田家兩個兒子進來直接開罵:“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有人養沒人教育的東西,老娘要吃雞,你們老子不給吃就得了,你們還來管我啊!”生氣的田老婆一邊罵人開始一邊流口水。


    田木匠此時已經發不出聲音,倆兒子見狀趕忙上前拉扯救人。


    倆人進門就被劈頭蓋臉的罵上,心裏確實有點慫畢竟老娘要吃點啥做兒子的不給她吃確實有點磕磣人。這時候這老婆子下地後這個腿一直有點瘸一邊走一邊拖拉。


    對門鄰居苗青林從牆頭探出腦袋看著這邊。這老婆子看到對麵苗青林那隨後雙眼冒光,嘴上直接開罵:“老苗家沒一個好種,把我兒子還迴來!”


    田家倆兒子直接就懵了,這田家平時是和苗家有點口舌但是也沒到這份上,另外家裏沒有小兒子啊


    “你兒子不都在你邊上嗎?你個不講理的老婆子”苗青林這人脾氣大聽到老婆子罵他馬上就開始迴懟。


    “我說我那一歲多的小兒子!”


    田木匠低下頭扯著田發說:“你快去叫隊長老萬叫過來,你娘這是讓啥東西給迷了”


    “爹啥叫迷了!”


    田木匠不管這些一腳踢在老大的屁股上說:“快點去找萬隊長,迴頭你就明白了!”


    老太婆越罵越兇順手在牆頭上摸起一個磚頭朝著隔壁老耿家丟了過去。哎呦一聲把剛摸上牆頭的耿老二打倒在地。


    “我說田木匠,你這婆娘不得了啊,丟磚頭都這麽準!”耿老二退伍老兵,身手很好,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悶虧。


    老太婆這時候越罵越歡,一邊罵還一邊跳。指著苗青林“你個挨千刀的,山上兔子那麽肥,你不去打,你非得打我兒子,你個缺德鬼,吃老娘一轉頭!”


    隨後就是一個紅磚頭丟進了苗青林院子裏。


    苗青林就犯迷糊我沒打誰家兒子,平時脾氣大是真的但是從來沒欺負過人更別說小孩了。


    “不是,田家大娘,你罵人得有個道理,你這都說的啥?也不怕人笑話”


    老田婆一隻手叉著腰,大跨一擠,凹出一個造型尖著嗓子喊道“哎呦不讓人活了,老苗家都不是人哦,欺負我兒子年歲小!”


    “把他打了,還吊在杆子上!苗青林我詛咒你斷子絕孫,不把我兒子好麽好樣的還迴來,我就天天折騰你家!”


    這時候周圍全都是小孩,孩子王洪亮帶著一群小孩唱到:“田婆子,瘋婆子;跛著腳,翹脖子;尖嘴猴腮哭娃子!罵東家,砸西家,指著老苗罵孫子”!


    田老婆,眼睛赤紅的看著洪亮,手老遠的指他。另外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抄起一個磚頭。


    洪大海跑出門一把扯住洪亮往家裏走“大亮子,你還惹事,快走,這老田婆是被髒東西給迷了!”


    “你個老不羞,你才髒,你偷看村東頭王寡婦洗澡,偷人家馮禿子媳婦小衣服!你還摸村支書老娘們屁股”


    人群瞬間哄堂大笑,此時看熱鬧的馮禿子使勁的撓著自己的光頭。


    這不,昨個晌午自己媳婦悄悄和自己說小衣服丟了。


    不過這幾天人家洪老頭一直在拖拉機站看車,根本就沒迴來這事指定不是他。


    一邊說還一邊瘸著腿衝上去一把薅住了洪老頭的耳朵,這洪老頭是全鎮最好的機修師傅六十多歲的老漢常年修車是有膀子的力氣的。


    但是說來也奇怪就這麽一會被這小老婆薅著耳朵直接按倒在地。


    “快幫忙拉架,別讓田老婆把洪大叔傷著了!鎮上的拖拉機全靠他呢”老遠隊長萬禮就跑上來。這時候大家開始上手幫忙拉架。


    “哎呦!她咬人啊!”


    “這小老婆怎麽勁頭這麽大啊!”


    “哎呀,扣我鼻子眼了!”


    此時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人擠進入人群。


    伸手就在老太婆身上開始摸索著什麽,這要是大姑娘這麽摸索估計這會被打傻了。


    隻見來人呲著一口白牙笑嗬嗬的說到:“嘿嘿!抓到你了!”


    這人在小老婆的腋窩下摸到一個雞蛋大小的包,老頭一把捏住說到:“說說吧你是誰?”


    眾人這才看到來的是南山根下的孤老頭,楊大眼,說起來,他也不算老看著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田老婆細聲細氣的說道“哎呦!這位大哥,我就是我啊!還能是誰!”


    “老萬,你去準備一瓶酒,一隻雞!一碟子花生米”楊大眼吩咐道。


    “我說大妹子,我是修道之人,不喜殺生願意和你交個朋友!”


    被捏住罩門老實許多“那你叫啥啊?”


    “金山楊老二你聽說過嗎?”


    “沒聽說過!”


    楊大眼一時語塞:“道爺製不了你是吧?”


    “說著在肉包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田木匠看到揚大眼使勁捏自己老婆,就有些心疼了。


    很快燒雞、燒酒上來了:“田木匠給她灌,半瓶子白酒下去!”


    咕嚕嚕半瓶子白酒灌下肚。


    看著有些迷糊的田老婆“你叫啥?”


    田老婆慢聲細氣的說道“黃七妹!”


    “你家住哪裏?”


    “我家住大河灣千石城萬窟洞!”


    “你現在在哪裏?”


    “我現在在長脖山 點家溝!”


    所有人都迷糊了,啥事長脖子山?點家溝啊?村民們鬧哄哄的議論起來。


    楊大眼伸手叫了隊長老萬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黃鼠狼迷人不出五百步,你讓大家在五百步範圍內找我在這裏按著她套話!記住了找到了不能打不能殺”


    萬隊長明白救人妖精於是便招唿這幾個青年社員就開始翻找起來。


    “還你兒子給你一隻燒雞這事就算了行嗎?”


    “不行,姓苗的打我兒子,我這腿是田老婆打斷的!”


    “那你想咋地?”


    “老田家三隻燒雞,苗青林給我供奉三年香火!”


    “你們怎麽說?”楊大眼給老田木匠打了眼色問道。


    田木匠點點頭,苗青林瞬間就不幹了:“她是啥玩意啊?我還當當祖宗供奉他?”


    楊大眼臉一拉說到:“苗青林,你自己幹啥了你不知道嗎?”


    “把你抓的小皮子送西邊汗河石籠壩上去!”


    一聽楊大眼這話,苗青林瞬間蔫了“那也不能供奉她啊!”


    “黃七妹,我給你黃紙一封,讓他供奉你三年,你保他家三年無恙!可好?”


    “哼,他是個什麽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為了他壞了我的道行!我保不了!”


    “人家的香火是你白拿的?既然他的人品你不放心那就做個約定!”


    “苗青林不能欺負鄉鄰,苗青林不能偷,不能搶,不能賭博,不能喝酒,不能偷別人媳婦!”


    苗青林的媳婦瞬間跳了出來:“咋迴事?你苗青林還偷人了?”隨後這老娘們劈頭蓋臉的打苗青林。


    萬禮跑上前一把扯開自己的表妹子說到:“趙英,你給我老實點!”


    趙英抬頭看著這萬禮,委屈巴拉的哭著說:“娘家人都不知道護著娘家人了!”


    “讓楊師傅,先處理好眼前的事!”


    萬禮跑了過來搖了搖頭。楊大眼明白這是沒找到啊。


    楊大眼抽出一根銀針朝著腋窩下的疙瘩紮了下去對著在場的人問道:“屬馬,屬虎,屬狗的站出來!”刷拉出來十七八個人:“女的不要就要壯小夥子”


    “萬隊長你過來幫我捏住這裏!”萬裏跑上前捏住那個雞蛋大小的肉包。此時田老婆已經醉的不行。


    “等一下你小心點,我估計這皮子裝醉讓其他人上來幫你按住他我去找找她的真身!”隨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疊成三角的符直接塞在了田老婆嘴裏。很快三個屬相的小夥子走上前幫忙按住老太婆。


    “耿老二你跟我一起走”楊大眼朝著正揉著額頭的耿老二吆喝道。


    “我也去!”洪亮從人群裏鑽出來說道。


    “你小子,沒有你爹和你爺爺的許可你不能!”


    “那個皮子身上冒著綠光呢!”洪亮手裏搖著小木棍牛哄哄的說到


    楊大眼狠狠的看了洪亮兩眼:“道行沒多少就出來惹事,抓緊滾蕩她這段位的呢惹不起!”


    楊大眼帶著耿老二開始各家各戶的走,你得說耿老二這人確實不太一樣,不管走進誰家那狗子都是老老實實的趴地上沒有一隻叫喚的。往常你就是從人家大門前路過都會叫個不停。


    很快在 田木匠二小子家的倉房裏找到一個新“點葫蘆”,此時那葫蘆頭裏正卷著一個大黃皮子!黃皮子這東西確實厲害一聲豎骨有個縫就能鑽進去。


    楊大眼端著葫蘆頭走上前說:“黑,這皮子怪精的,躲這裏了。這皮子有些道行了,我去處理了,但是以後你們遇到她不能打不能殺,若是殺了後續發生的啥事我不會管!”村民全都點頭稱是。


    “今天這個事村裏都迴去囑咐一下讓孩子不準出去亂說,亂說容易被迷,若是迷了不及時救治可能會要命!”


    “這玩意這麽嚴重嗎?”


    “現在是新社會信科學,不過你們歲數大的,應該聽說過六道河子炮樓的事吧!”一眾人都是點點頭。


    “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們管好自己家人,等我迴來再做安排!”


    就這會苗青林已經從幹河壩上跑迴來了:“沒傷害小皮子吧?”


    “沒有!我不是那種人!”苗青林滿臉慚愧的說道。


    “楊叔您放心絕對沒下黑手,我還給他弄了塊豬頭肉!”隨後楊大眼自田老婆腋窩下把銀針拔了下來。


    又從自己小布袋裏摸出一個小葫蘆順著衣服摸進去擠出一股子氣,那味道瞬間讓整個人群吐了起來。


    “大妹子,你這弄這一出是啥意思啊?”


    “哼!她打斷我腿,我讓她臭大街!”


    “那我這銀針再幫你紮迴去?”


    “別別別,我都帶走、都帶走!”說著那個大疙瘩便一瞬間流入葫蘆中:“便宜你個糟老婆子了!”


    田木匠有些生氣剛想懟兩句楊大眼說話了:“她這麽一鬧騰啊,你媳婦兩天下不了地會迴渾身疼,但是老太婆身上一些老毛病也好的七七八八,確實是你老婆占了便宜!”


    隨後便帶著葫蘆頭叫上耿老二騎著自行車朝幹河壩走去。之後寫靈牌做靈位那就自然不必多說來了。


    各位看官,六道河子炮樓的事,可是一個傳奇!


    小本子進了咱們大東北那是到處燒殺搶掠。那年月啥都缺,六道河子有一個於大善人這人確實是個善良的人。


    但是小本子到六道河子就把他家的保家仙的牌位燒了,抓走了住在他家柴禾堆裏的大黃皮子。


    那黃皮子那叫一個漂亮,毛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動著金色的黃光。


    但是小本子建設好了炮樓,馬上就要入冬了。炮樓的小隊長就讓人把這個大黃皮子殺了用皮子做了一個帽子。


    做帽子的是六道河子的老裁縫。整張皮一分沒減,尾巴還做成了裝飾。


    這老裁縫一邊做帽子一邊嘟囔:“黃大仙,殺你的不是我,這做帽子我能少一針絕不多一針,你要是報仇你就找小本子!”圓圓的帽子盤著尾巴做護脖。


    小隊長拿到手的手很開心,帶上帽子洋氣的在炮樓裏轉了一天。到了當天晚上,休班的小本子喝著酒,唱著歌。


    夜半三更的時候炮樓裏的燈全都變成綠油油的了,本來不大的月亮這時候竟然變的又大又亮。那個帶著皮帽子的小隊長喝著酒叫著所有的小本子一起喝酒。


    一邊喝還一邊跳舞。隨著越喝越多所有的小本子眼睛裏都冒著幽幽綠光。


    被拴在門口的老裁縫青煙看到鬼子小隊長帶著一隊鬼子跳著舞走走向房梁把自己掛上去。就在掛上去的一瞬間小本子就清醒了過來。整個炮樓傳出了強烈的嘶吼聲。


    三天後一隊日本兵走進了炮樓,炮樓裏啥都沒有了,隻有一隊本子兵掛在那裏早就凍成冰坨了,至於老裁縫喝那金黃色的皮帽子根本不知道哪裏去了。


    星期日的時候洪亮跑到南上根問楊大眼:“楊大爺,你那天為啥給村裏說不能打也不能殺那黃皮子?”


    “嗬嗬,你個臭小子,那黃皮子又沒做錯什麽,他們在田裏抓老鼠對咱們有益所以啊,咱們不能殺!”


    洪亮坐到楊大眼的炕頭上摸著一頂金黃色的皮帽子說到:“楊大爺這帽子是你的嗎?真漂亮,咋不見你戴呢?”


    “小子你喜歡這帽子嗎?”


    “喜歡,又舒服又漂亮”說著舉著帽子就要往自己頭上帶。


    楊大眼一把撤下帽子說到:“你可不能帶這帽子,等以後你要是拜我為師我便把帽子傳給你!”自打楊大眼放走了黃七妹母子就再也沒遇到過黃鼠狼迷人了。


    不過在楊大眼家的土牆上經常有人看到那上邊經常有黃鼠狼站在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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