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黑夜漸漸籠罩了整個清河古鎮。圓月懸掛在半空,月光照射在大地之上,似將一切蓋上一層薄紗一樣。寂靜的夜晚,悉悉索索的蟲鳴在大院之中此起彼伏,更是添加了這夜的靜謐。


    在那座半隱在山林的小屋之中,謝子蘊此刻正盤腿坐在練功室的蒲團之上,雙手放在雙腿膝蓋上,雙目微閉,唿吸平穩。而此刻,正值子時。


    此刻,整個練功室裏充滿了濃鬱的靈氣。靈氣在練功房之中盤繞旋轉,如同水流一樣不斷的湧向同一個中心點,那盤坐在蒲團之上的謝子蘊。此刻的謝子蘊就像是風暴漩渦的中心一樣,其自身所散發的強大吸引力源源不斷的吸引著周圍的靈氣湧向自身。而謝子蘊此時就正坐在靈氣風暴的中央,通過自己的五感不斷的吸收著這周圍的靈氣。


    靈氣進入謝子蘊的體內,聚集在丹田之中。在謝子蘊的意念之下,這些遊離在天地之間的靈氣在意念的推動之下,自丹田而起,沉至會陰。然後在謝子蘊的引導之下,那靈氣緩緩的流過自身經脈。在完成了一輪循環之後,謝子蘊才將這些能量流緩緩的收歸丹田。然後在唿氣之後,再次開始一輪循環。


    靈氣在經脈之中流淌,隱隱的撐著自己的經脈,流過相應的穴位。這是修行者修煉之時經常使用的大周天循環,其可令靈氣流經四肢百骸,淬鍛全身經脈,以達修為精近之意。而現在謝子蘊所作之事就是如此,通過吸收天地靈氣,流經大周天循環的穴位,以提升自身的修為。


    靈氣周而複始流動在大周天循環的經脈穴位之中,這種玄而又玄的能量流在流淌的同時,也在暗暗的改造著謝子蘊周身的經脈。


    隨著靈氣不斷的循環往複,謝子蘊漸漸感覺到了自身的經脈開始有些疲憊,腫脹。而這正是大周天循環的一個特征,雖然靈氣在經脈循環時可以達到強筋健骨的效果,但是如果持續的次數過多,那麽經脈就會感到疲憊腫脹,更嚴重者經脈會直接破裂,給修行者造成極大的痛苦,並且得花很長的一段時間來進行修養,以恢複破裂的經脈。


    這謝子蘊是斷然不敢嚐試的,在他幼時曾目睹過自己父親修煉修到經脈破裂,那慘絕人寰的嚎叫聲至今還縈繞在謝子蘊的腦海之中。所以一向以謹慎而著稱的他,是不會修煉到經脈破碎這一個地步的。


    就在謝子蘊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即將接近破裂的臨界點的時候,他停止了靈氣在大周天經脈之中的運動。隻見他輕輕唿氣,將那在經脈之中的能量流緩緩的收迴自己的丹田之中。在遊離在全身的靈氣盡數歸入丹田之中後,謝子蘊才將自己的眼睛睜開,整個人從蒲團上站起。而在謝子蘊站起的那一刻,練功房之中的靈氣在瞬間便消失的一幹二淨。


    謝子蘊活動了一下身子,扭動了幾下四肢和脖頸。一時間,骨骼碰撞擠壓的輕響在練功房之中響起。謝子蘊側耳傾聽,周圍除了那一聲聲輕響之外,隻剩下微微的蟲鳴,顯得格外的清淨。


    謝子蘊右手微微抬起,隻見一旁的木窗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推開一樣。在陣陣的吱呀聲中緩緩打開,而在謝子蘊的前方,一個潔白的巾帕飄到謝子蘊的手上。


    微風吹進房內,讓人感到陣陣的涼爽。而巾帕也被拿在謝子蘊的手上,抹去額頭上的汗跡。在擦拭了頭上的汗液之後,謝子蘊便拿著巾帕緩步走向廳堂。


    廳堂之上,隻有一張桌子和擺在兩側的椅子。桌上置有一盞青花茶壺和一盞茶杯,杯中有茶,但以涼透。


    謝子蘊踱步到桌子跟前,坐在椅子之上。一手拿起那杯已經涼透的茶,一手拿著那把白紙折扇。此時廳堂前,屋門大開。透過房門,可以清楚的看見屋外那懸掛於夜空之上的明月。


    謝子蘊就這麽看著那天上的明月,將茶杯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次日辰時,日頭漸漸從天地的東方緩緩爬了上來,為世界投下新一天的第一縷光明。而在太陽升起,見光芒投下的那一刻,古鎮之中飼養的公雞便睜開了眼睛。


    公雞盯著火紅的冠子,站在屋頂和瓦尖之上,挺起了自己那帶有豔麗羽毛的胸脯。一時間,公雞明亮的鳴叫迴蕩在整個古鎮之上。刺透天際的鳴叫喚醒了古鎮,讓古鎮的居民自睡眠之中醒來,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雞鳴同樣喚醒了謝家,隨著仆人在大院之中開始日常的打掃。所有醒來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向著一個地方前進。從上空來看,是一條斷斷續續的長龍,緩緩的移動到同一個地方。那就是位於謝家大院東部的比武場。


    經過前一天的比拚,比武台上一共進行了九場對決,一共有九人得到了晉級資格。其中就包括了謝子蘊和謝牧之,還有另一個謝家的天才:謝莫靈。


    雖然進行了一個下午的比拭對決,但是由於每一屆比武大會所參與人數的基數過大,所以還需要一天到兩天的淘汰對決,來決定晉級下一輪的人員。


    此時比武台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熱鬧了起來,源源不斷的謝家族人進入到這個如同鬥獸場一樣的建築之中,然後找到自己昨天的座位坐下,開始和周圍的人討論著昨天的那幾場激動人心的對決。而在玉白高塔之上的高台之中,謝家的一眾長老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依舊和昨天一樣,謝家的諸位長老分為兩派。一派便是以家主謝紹峰為首的本家派,大長老謝鼎銘和二長老謝涵就是這一派的。而另一派就是以謝家次子謝紹寒為首的域外派,三長老謝獄就是這一派的。


    護衛在諸長老身後站成一排,手持兵刃,眼神肅穆。而作為護衛總管,同時也是謝家實力頂尖的陳欽春則站在謝紹峰身後,直接保衛家主的安全。


    這是,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走進的比武台之中。整個觀眾席上看起來人頭攢動,人山人海。而大部分參與比武的謝家後人也已經在觀眾席上就位,除去昨天受創過重的人,幾乎全員到齊。


    謝子蘊一早便來到了比武台,坐在觀眾席之上。或許是因為昨天夜裏的大周天循環的緣故,此時謝子蘊相較於昨天,更有仙風道骨的氣息,整個人如同自九天之上降下人間的天仙一樣,飄然出塵,讓人隻可遠觀而不敢近身。明眸皓齒,那一雙眼眸似海中的夜明珠,在對視時隱隱透露這一股飄然的氣息。


    讓謝子蘊沒有想到的是,謝牧之這一個西北漢子竟然過來了。按照謝子蘊的想法,謝牧之身受如此重傷,理應養病在家,不來觀看這一天的比賽才是。但是這個性格豪邁的玩伴卻硬撐著自己的身子,從浮緣居來到比武台,來觀看比賽。


    看著謝牧之剛坐下就不斷倒吸涼氣的樣子,謝子蘊不禁心生笑意。他用手中的扇子戳了戳謝牧之的胳膊,笑著說:“你這小子,身上的傷不疼嗎?大老遠的過來看這場比賽。”


    “嗨~這點傷算什麽,老子我在西域走南闖北慣了,受的傷比這嚴重的多的是!還在乎這點小傷?要是為了這點傷把今天這精彩絕倫的比賽給耽誤了,那可真的是得不償失。”


    聽著謝牧之那激動的神情,謝子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拿著扇子戳向謝牧之那腋下綁有繃布的地方。


    在扇子戳中的一瞬間,謝牧之就像是觸電了一樣向一旁躲去,嘴裏還發出嘶的聲音。謝牧之在移到一旁後,用手捂住自己的被謝子蘊戳中的地方。緩了好一會才咬牙切齒的對謝子蘊說:“你個渾小子,你在戳一下信不信我把你那把扇子給你崴折了!啊嘶~疼疼疼疼……”


    麵對謝牧之的威脅,謝子蘊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覺得有些好笑。隻見他啪的一聲打開扇子,以扇掩麵而笑,並且有一種歡快的語氣調侃著謝牧之:“就這個樣子還死撐著,也不怕糟蹋你這一副好身子。”


    “你在說!”聽見謝子蘊的話,仿佛是覺得謝子蘊這番嘲諷有些觸及自己幼小的心靈。謝牧之的臉一瞬間變得通紅,然後一臉猙獰,張牙舞爪的向謝子蘊撲來,但是被謝子蘊運用靈力按在一旁,動彈不得。


    被謝子蘊運用靈力按在一旁的謝牧之就像是被一個巨人壓在身下一樣,扭曲著身子嚷嚷著:“你小子耍賴皮,竟然使用靈力!”


    “你也沒說不讓用。”謝子蘊攤了攤手,表示對謝牧之的無奈。


    “啊啊啊啊!你這個煩人的小東西!我早晚要算這筆賬!”


    “那我等著你喲,親愛的牧之兄。”


    就在謝子蘊和謝牧之打鬧的時候,雙方選手已經站在了擂台之上。在一陣震天的鼓聲響起,刺破天際的時候。新一天,新一輪的比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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