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一樣,整個比武台的空氣如九天寒地之中的河流一般,凝固了在了一起。原本還嘈雜無比的比武台在一瞬間變得寂靜無比,靜到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沒有一人發出聲音,有關人的聲響似乎在這一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豎起耳朵,隻能聽見微風吹過的聲響以及玄離鳥在天空的鳴叫。


    此刻所有坐在看台上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睜大著自己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顯露在石碑之上的字體。這群人當中,有些人的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而有些人則是冷漠無比,更有有些人張大了嘴,顯示出對此事的震驚。縱觀所有人的表情,所具有的共同特征便是:不相信在那擂台之前,石碑之上所浮現的字是真實的。


    這種安靜到極致的氛圍僅僅是持續數刻,在一隻玄離鳥從天上飛過的時候,這片平靜便被徹底的打破。隻聽一聲唿喊自觀眾席上爆發而出,緊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唿喊便從觀眾席之中迸發而出,像是海浪一樣向周圍席卷而去。


    “煉……煉氣中期!!!!我沒看錯吧?是煉氣中期!!!!”


    “竟然有人達到煉氣中期這一級別!!”


    “他才十七歲啊!就是煉氣中期了?!”


    “怪物,這人就是一個怪物!!”


    “妖孽啊,這是何等妖孽的天賦?”


    “怪不得今年的冠軍獎品是秘寶三生扇,原來是謝家出了這樣的天才啊!!!!”


    “為什麽人家十七歲都已到達煉氣中期,而我七十歲了連靈根都沒有?!”


    一時間,謝子蘊那煉氣中期的實力引起了整個比武台的軒然大波。就連站在石碑下方的眾人也是一臉的驚訝的表情,不敢相信麵前這位年齡和自己相仿,一副書生裝扮,言行舉止典雅隨和的少年。實力竟是如此的恐怖!自己與他相比,就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土堆與一座高聳巍峨的山峰一樣,難以企及。


    不同於下方的嘈雜,那立於高塔之上的圓形看台中,氣氛確實異常平靜。在看台的護欄前,一行紅木大椅一字排開,整個謝家最有權勢的人都坐在這些紅木大椅之上。而位之於那些座次正中心的,就是謝家家主謝紹峰。


    隻見謝紹峰坐在主座,目光俯視著著下方的觀眾席和比武台。看著那石碑上浮現的煉氣中期,謝紹峰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得意和滿足的微笑。


    “少爺果真是天賦異稟,冠絕於世。我謝家有此人便是謝家的福氣,也是老爺的福氣啊!”隻見一位身著紫衣的老者向謝紹峰祝賀著。此人是謝家的二長老,名曰謝涵。主管家族的生意往來,以及整個家族的財政支出。並且本人精通各類靈器道法的使用,所以也是謝家宗族之中的道法老師。


    隻見謝涵笑著對謝紹峰行禮,然後接著說:“子蘊能有如此的成就,也是老爺教導有方啊!”


    “涵老多禮了。”隻見謝紹峰迴禮致謝,然後說:“我平日我不多管教他,犬子能獲得今日的成就,也是多虧了諸位長老的照顧。”


    “別謙虛了紹峰,我謝家有這等天才就是天大的喜事,也是你小子栽培的好!你說一天疏於管教,我看就是在扯謊。諸位看那謝紹峰,那站在石碑前的樣子是不是與家主年輕時的幾分相似?你們看這神態,說沒人教都沒人信!”一陣粗獷的聲音自一旁傳來,隻見是一位身材健壯的老者,老者是典型的國字臉,蓄著一嘴的絡腮胡。雖然老者的頭發和胡須都變得雪白無比,但是樣貌卻看不出一點的老態。


    這位老者名為謝鼎銘,是謝家的大長老。也是謝紹峰的親叔叔,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修體之人。在成為長老之前,謝鼎銘一直是戍守邊疆的將軍,多年的邊關生涯造就了謝鼎銘這副老當益壯的模樣。所以性格也是十分的豪邁。


    “銘叔,您就別打趣了。我從小就是您看大的,我能不能教出這種人才,您能不清楚嗎!?”


    “你看,這小子又謙虛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時間,高台之上彌漫著歡樂的氛圍。但是除了謝紹寒。身為家族的高層,謝紹寒坐在位次的最靠邊,和家族的三長老謝獄坐在一起。看著謝紹峰與大長老二長老歡聲笑語的模樣,兩人並沒有有說話,隻是一臉冷漠的看著台下。


    見謝紹峰正在興頭上,站在其身後的陳欽春將身子湊上前去,輕聲對謝紹峰說:“老爺,少爺在這等年紀便可以摸得煉氣中期的門檻。這等天賦,別說是這清河古鎮了,就是放在整個仙靈大陸東部,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嗯,子蘊的天賦確實過人,我也沒有看錯他。所以我才力排眾議,將三生扇作為這次大會冠軍的獎品。因為我可以感覺的到,三生扇十分契合,子蘊自身的靈根以及他將來所參悟的道,對於他以後的修行之路有很大的幫助。”


    “嗯……”陳欽春點了點頭,肯定的說:“確實,老夫修行多年。對於大部分人是可以一眼看透他的將來,對於此人以後的是是非非也是了然於心。但是就是少爺這個人,在我見他的第一眼,就驚訝的發現。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謝紹峰有些疑惑的望向身後的陳欽春,似乎並沒有理解後者所言為何意。而見到謝紹峰的疑惑,陳欽春接著說:“老爺,老夫自幼便師從一位大師學習占卜之術。所以遇到一般的凡夫俗子和修行之人,一眼便可看到其運勢為何。但是這世間隻有一類人是老夫看不透的,那便是承天命之人。”


    “那你的意思是……”


    “少爺很有可能就是那承天命之人,奪天地之造化而登仙者。家族有者則運勢大增,甚至逆天改命!倘若少爺真的是那天命之人,那就是我們謝家天大的福氣。”


    “果然不錯。”謝紹峰聽著陳欽春所說之詞,慢慢的說著:“我們看錯,子蘊就是那個可以帶領謝家重迴巔峰的人。”


    ……


    謝子蘊看著石碑之上浮現的煉氣中期的字樣,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想著:和預想的差不多,看來這幾天的刻苦修煉,增進的也不是太多。便想著,便往台下走。


    隻見謝子蘊一踮腳,身子越到半空半空之中,然後如同一片羽毛一樣落到地上。在謝子蘊落地的一刹那,周圍人都不自覺的向周圍退去。眨眼之間,一個無人的空地便出現在謝子蘊的周圍,就像是在謝子蘊周圍形成一個透明的防護圈一樣。謝子蘊抬起頭,目光掃過周圍,將周圍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有些人慌張,有些人崇拜,還有些人是不屑。更有些人可以從眼神之中看到一種祈求,祈求著自己不要與他相遇。


    啪的一聲,謝子蘊再次將手中的白紙折扇甩開,置於胸前,不斷的搖動著,隨即便緩步向前走去。見謝子蘊向前走去,位於謝子蘊前方的人紛紛先後退去,那無人的圓圈此刻如同有了生命了一樣,緊跟著謝子蘊而移動。直到謝子蘊重新迴到自己位置的時候,才停了下來,依舊在謝子蘊外一圈,圍繞著一個無人的空間帶。


    接著便是又一輪的實力測試,一個接著一個的謝家新人跳到高台之上,將自己的手按在石碑之上,浮現而出自己的境界實力。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煉氣初期和連煉氣都沒有摸到的菜雞,遠遠沒有謝子蘊按上石碑的那一刻,所帶來的震撼。而長久的境界相同也導致了觀眾的視覺審美疲勞,漸漸的,觀眾席上的諸位都顯得有些困倦。除了偶爾極低的成績以及搞怪的登上高台的方式可以引起觀眾席上諸位的一陣笑聲外,再無新意。漸漸的,觀眾席上嘈雜聲漸漸的大了起來。


    看著下方石碑上諸人的成績,高台上的謝家權貴陷入到了一陣沉默之中。隻見謝鼎銘用手捂著額頭,有些無奈的說:“看來除了謝子蘊之外,這屆謝家新人的水平也就這般,談不上上乘。”說著,五指緊緊的握在一起,猛的砸在扶手之上。隻見哢哢聲響,那紅木扶手頓時裂紋密布,木屑化為薄霧彌漫在周圍。


    隻聽謝鼎銘咬牙說:“真是一群飯桶!”而謝涵則在一旁安慰著,讓謝鼎銘不要大動肝火。


    “確實,今年這屆新人的水平也不容樂觀。除了謝子蘊外,基本上都是煉氣初期和未達煉氣的境界。雖然不能說是太差,但是也不能說是在平均水平。”


    “我聽聞李家這次新人測試,雖然沒有境界和子蘊一般高的人才,但是卻擁有大量的煉氣初期人才。所以這麽對比來看,李家新人倒是比我們的優秀上幾分。”


    “看來要加大訓練了。”謝紹峰默默的說。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比武大會就要這麽平常的結束的時候,又是一陣驚唿自比武台前傳來。


    “不是吧?又是一個煉氣中期!?”


    “究竟是怎麽迴事啊?為什麽會有兩個煉氣中期的!?”


    “又是一個怪物?這一屆新人中的怪物怎麽這麽多啊?”


    “一個煉氣已經夠讓人震驚的了,為什麽還有一個!?”


    謝子蘊有些麵色凝重的看向那立於高台的石碑,隻見在石碑之前站著的,正是之前那個與他對視的黑色胡服少年。隻見少年的眼神依舊冰冷,麵色陰沉不帶有一絲的情感。而在他身後,那漆黑石碑上赫然浮現著一行大字:謝莫靈,煉氣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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