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被說的老臉一紅。


    然後不禁大怒。


    誰他娘的偷看了,老子是光明正大的看!


    “禁衛陸遙,巡邏到此,不知是公主殿下在此,還望恕罪!”


    他握著長矛,挺立如鬆,說是請恕,卻是威風凜凜,令人生畏。


    玉文公主轉過目光,看向他,淡然道:“很好,退下吧。”


    咦?


    公主寶貝竟未挽留,陸遙大失所望,舔著老臉一動不動,說道:“百家之禍尚未過去多久,牛百夫長唯恐百家餘孽卷土重來,鬼祟進宮,屆時若危害到公主的安全,我等禁衛萬死難辭其罪!故特意命我來為公主殿下站崗,貼身保護!”


    留在這裏,總得想個理由,而編出個理由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動動念頭的事,這一念之間,他立刻就將鍋甩給剛認的大哥牛莽身上……


    兄弟情義,委實可歌可泣,可見一斑。


    霓裳搖頭道:“我這無須人來站崗護衛,退下吧。”


    陸遙豈能退卻,固執的道:“上麵有命,陸遙不敢不從,還望公主殿下能夠體諒。”


    霓裳細眉微顰,聲音中有些寒意道:“那個百夫長的命令,本宮的命令,難道就不是命令了?難道在你陸遙眼中,本宮的話,還不如一個百夫長麽?陸遙,你好大的膽子!”


    公主寶貝就是霸氣!


    陸遙非但不怕,反而心下偷笑,表麵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啟稟公主殿下,您的話自然是比百夫長的話管用,可陛下的話,陸遙不敢不聽從。”


    霓裳冷冷道:“這關我父皇什麽事?”


    陸遙道:“陛下罰我在宮中做三月的禁衛,名為處罰,其實是用心良苦,陸遙豈能不知,陛下這是想磨礪磨礪我無法無天的性子,況且,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如若第一天便無視百夫長之命,傳到陛下耳朵裏,還不怒我冥頑不化?再者,現在局勢仍未完全安定下來,那些百家餘孽,難保真的不會偷摸潛進宮來,如果公主真的出了什麽差錯,陸遙豈不是罪上加罪!”


    他詭辯素來是看家本領,就算是名家掌門重生,也必定會被他辯的啞口無言。


    可對於玉文公主這等不喜巧舌如簧的人來說,這些話壓根一點都沒聽進去,隻知道陸遙就是不走,她說話就是不好使!


    “你不怕死?”


    霓裳慍怒,屈指一彈,一束青光轟然在陸遙腳下炸開。


    陸遙嚇得連忙後退。


    靠!


    動真格的!


    這公主寶貝脾氣也夠惡劣的,這要是以後娶進家門,老子還不得被她欺負死?


    恐嚇相公?


    還要弑夫?


    決然不能助長此等歪風邪氣!


    陸遙大怒,跨前一步,寒聲道:“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陸遙堂堂七尺男兒,何畏一死?”


    那兩名宮女麵色一變。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公主殿下如此說話。


    霓裳見之不由麵露訝異。


    她其實對陸遙本來並無偏見,甚至對陸遙敢進宮報信的舉動,雖然明麵上不說,心裏還是有些感激的,而後來陸遙竟然能在那場大戰中化險為夷,更是讓他生出幾分好奇。


    可不管是感激,還是好奇,都隨著陸遙在始皇帝麵前的逢迎諂媚,瞬間煙消雲散,變成了發自心底的厭惡。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巧言令色沒有骨頭的諂媚之徒,而陸遙先前在始皇帝麵前的那副嘴臉,委實令她作嘔,完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諂臣!


    可現在……


    霓裳又有些摸不準了。


    說這陸遙沒骨頭吧,可是何以敢在自己的威懾下,不僅沒有服軟退去,反而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他當真不怕死?


    “你過來吧,就在亭外守著。”


    玉文公主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


    這陸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陸遙暗暗擦了把冷汗,他本來都已經做好迎接這位公主殿下怒火的準備了,沒想到公主殿下原來是虛張聲勢,隻是恐嚇。


    “遵命!”


    他旋即美滋滋的小跑到亭外,握著長矛為媳婦兒站起了崗。


    霓裳淡然道:“陸遙,聽說你在外麵素有惡名,甚至還被有心人評為京都十大紈絝之首。”


    陸遙搖頭道:“都是謠言。”


    霓裳奇道:“可外麵風言風語,聽起來一板一眼,不似謠言,到似屬實。”


    陸遙冷笑道:“人言可畏,何況是我這等天縱奇才,難免被人嫉妒,惡意中傷,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遣人出去查探,看看關於我的那些謠言,有幾件是真的。”


    霓裳妙目流轉,微笑道:“如此說來,你酷愛就連煙花柳巷之地,聲色犬馬,狎妓作樂,也是謠言了?”


    陸遙一愣。


    這是哪個王八蛋在自己媳婦耳朵邊上嚼舌頭根子?


    這種事能說嗎!


    “謠言。”陸遙老臉不紅不白,斷然說道。


    霓裳依舊笑意深深,看著他,沒說話。


    “呃……倒也不是全都虛假。”陸大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隻能解釋道:“我偶爾也去秦淮河畔玩玩兒,但公主可別誤會,決然沒有聲色犬馬,隻是放鬆放鬆心情,狎妓作樂,更是荒謬,我乃堂堂勳爵人家子弟,豈能做出那等不知廉恥之事!”


    他說的正氣凜然。


    當然,也就是那麽迴事。


    陸大人是個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希望追求靈魂共鳴的人,秦樓楚館中那些鶯鶯燕燕,固然誘惑香豔,他左擁右抱也好,還是調笑也罷,但一直都是坐懷不亂,從未有過逾矩之舉。


    不過此事雖然是事實,但顯然不會有人相信。


    尤其是出自他本人口中。


    逛窯子不嫖,隻是放鬆放鬆心情,騙三歲小孩呢?


    玉文公主自然也不會信,笑的有些明顯,說道:“是麽!”


    這兩個字結合語氣,分明透露著不信任,還有深深地質疑。


    別人也就罷了,可被媳婦質疑品行,陸大忍不了,大聲道:“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證。”


    公主何等身份,怎會派人去查證這等汙穢之事。


    陸遙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然後此刻就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


    看的那兩名公主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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