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聖人,而且是兩位聖人,始皇帝依舊是傲然至極。


    如果這就是百家最終的底牌的話……


    “朕為聖人時,爾等就非朕之敵,而今朕已為聖王,爾等還不束手就擒,竟還敢奮起反抗,簡直是愚蠢之極!”


    始皇帝冷哼道:“今夜,便讓爾等一窺聖王之力,如此,爾等死也該無憾了!”


    轟隆隆!


    聖王一怒,天地變色!


    夜空忽然雷鳴電閃。


    壓抑的雲層旋轉扭曲,竟似形成一個人臉。


    始皇帝的臉!


    孤無求和張草穀,還有此刻淪為旁觀者的墨家巨子黃獨絕、陰陽家聖主玄天英、公輸家家主獨孤無餘俱是震驚無比,聖王境的力量竟如此匪夷所思,甚至能引發天象!


    這是要與至高無上的天道比肩不成?


    五人皆是凝重的望向頭頂那張威嚴冷峻的人臉。


    轟隆隆!


    雷電交加,雲層依舊在動蕩,緩緩伸出一隻巨大手掌!


    這隻由雲氣凝聚的手掌,鋪天蓋地,相較之下,申不厲以術法幻化的虛影拍下的手掌就如三歲嬰兒般袖珍稚嫩。


    短暫的驚駭過後,孤無求竟是哈哈大笑道:“聖王境果真非同凡響,嬴政,孤某雖欲殺你,實則對你卻煞是欽佩,此等力量,放眼古今,舍你其誰!”


    始皇帝淡淡說道:“早知如此,若是束手就擒,或許還能保下性命。”


    孤無求仰天長笑,桀驁不馴道:“孤某頂天立地,豈能甘於人下,縱使你為聖王,讓孤某死無全屍或許可以,但讓孤某做你的狗……絕無可能!”


    聖王無可匹敵。


    然聖人亦是震天動地。


    修者一旦超脫大道,就等於跳出樊籬,不再受天地間的規則所拘束,以身為道,一言一語是道,舉手投足是道,就連打個噴嚏亦是道!


    這就是聖人的可怕!


    而孤無求這個聖人,更是聖人中屈指可數的存在,這世間能掠他鋒芒的,也就儒聖荀子等寥寥數人。


    他毫不掩飾可怖的氣勢蔓延於天際,目視上空,和那緩緩壓下的巨掌針鋒相對,竟是悍然轟出一拳,意欲以硬碰硬!


    孤家的“戰天聖訣”霸道無比,而早已將此聖訣修煉到化境的孤無求更是霸氣凜然,戰意無比高昂,此刻莫說麵對的是聖王,就算是神,他也敢對其出拳!


    這一拳揮出的同時,他的大道領域亦隨之張開,迸發出絢爛無匹的彩色光芒,繼而全都灌注在這一拳之上!


    這是他的最強一拳。


    一拳擊出,直欲毀天滅地,無可阻擋!


    然霸道的孤無求,此刻揮拳以對的,是更為霸道的始皇帝。


    與他這撼天動地氣勢雄渾已極的一拳相比,那隻雲氣匯聚的巨大手掌落下的速度頗為緩慢,雖然反倒顯得樸實無華,但卻壓的人幾乎窒息!


    兩股力量還未碰撞,黃獨絕、公輸無餘、玄天英就已是難以承受,七竅緩緩滲出鮮血來。


    黃獨絕當機立斷,喝道:“散!”


    隨著大喝聲,人已掠出那一掌的壓迫範圍之外。


    公輸無餘和玄天英亦隨之逃遁老遠。


    他們三人俱是大道巔峰境界,可謂當世極頂尖的高手,可聖人打架,光是威壓,竟已是難以承受!


    底下觀戰的陸遙亦是難以幸免,被上空恐怖的氣勢所壓迫,噗通一聲跪在地麵上,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即使隔著老遠,這兩位聖人的威壓都險些要了他的小命。


    玉文公主倒是還好,在第一時間就被始皇帝揮出一片光幕牢牢護住。


    陸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卻是沒這福氣,被壓的痛苦之極,心裏止不住的破口大罵,真他娘的晦氣,非得好死不活來皇宮作甚,這下好了,小命休矣……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陸大人顯然命不該絕。


    見他跪在地上苦不堪言,怕是再有片刻,就要五髒俱碎,死於非命,莫川搖了搖頭道:“麻煩。”


    雖說麻煩,但還是對陸遙冷冷道:“快過來躲在本統領身後。”


    陸遙聞言,猛然大吼一聲,艱難站起身來,當走到莫川背後的那一刹那,幾要壓的他爆體而亡的恐怖威壓驟然消失。


    他鬆了口氣。


    無力的坐倒在地。


    他娘的,差點沒丟了一條老命!


    他心中痛罵。


    轉眼一瞧,卻見一旁絲毫無恙的霓裳正在看向他,他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霓裳翻了個白眼,旋即轉過目光,望向天際。


    就在這一刻。


    拳掌終於相對!


    轟!


    整個天際都仿佛要被炸裂一般!


    餘波如狂潮翻湧,跌宕起伏,向四周蔓延。


    “哇!”


    孤無求痛吼一聲,鮮血狂噴。


    他到底不是始皇帝的對手。


    身軀旋即被轟然打下天際,射進地麵之中。


    天地間許久才恢複平靜。


    躲在老遠的黃獨絕三人俱是麵色陰沉的可怕。


    張草穀倒是淡然自若,故作一歎道:“孤兄你這又是何苦,聖王之威,無論怎麽想,都決然不是你我所能抗衡的,又何必自討苦吃。”


    孤無求的身影突然從深坑中衝天而出,勉強屹立在半空,艱難的說道:“如若不親自領教一下聖王境的可怕,孤某心有不甘。”


    他似乎是一個戰癡。


    而領教的代價,卻很是慘痛,雖未被一掌拍死,但也是身負重傷,即便今夜能夠僥幸逃脫出去,沒個十年八載,也絕對難以複原。


    更何況始皇帝壓根不可能讓他逃走。


    始皇帝精心布局謀劃,明知如若開戰,皇宮必然會遭受波及,也要坐鎮於此,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將這些百家的大魚一網打盡,再無後顧之憂。


    “張草穀,你精通數術,號稱能堪破天機,可曾算到,自己今夜會喪命於此嗎?”


    始皇帝望著竟是毫無身在死亡邊緣那種恐懼的張草穀,淡淡說道。


    “唉,謬讚謬讚,老頭子我這微末算術,怎能稱得上能堪破天機,平素十算九不中,不過這次……”


    張草穀故意賣了個關子,沉默片刻後,才大聲笑道:“老頭子我卻有種極強烈的預感,來時卜的那一卦,絕對靈驗!”


    “哦?”始皇帝冷笑。


    張草穀一字一字道:“卦象上說,我今夜必定安然無恙,而你,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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