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有旁人能夠得知陸遙此刻的心思,必然會大驚失色。


    將殺神當做肥羊?


    瘋了不成!


    無論從哪方麵考量,白起都不是軟柿子,而是毋庸置疑的狠角色。


    然而陸遙自有他自己的盤算。


    如果僅僅隻是看表麵,白起甚至比前麵那幾位還要棘手的多。


    號稱“無敵戰獅”的烈炎軍統帥,殺道巔峰境界的大修士,心性手段俱是殘忍恐怖到極點的嗜血狂人……


    無論哪一點,都足以令人心驚膽顫,本不該提起絲毫挑釁的勇氣。


    更重要的是,這位殺神是大秦的三朝元老,資曆頗深,即便是老國公王翦、內閣首輔楊文昭也要略遜一籌,在軍中的威望更是無人能及,深得始皇帝的倚重,甚至有傳聞稱始皇帝幾度要將白起破例封王,不過都被白起婉拒了。


    從明麵上看,白起深得聖寵,位高權重,且自身無比強大,看似無懈可擊,沒有絲毫下手的機會,可若是換個層麵來仔細剖析呢?


    深得聖寵?


    恐怕不盡然吧。


    凡古今雄主,必定心思如淵,難以揣測,看似恩寵,誰又知不是迫於無奈,假意安撫呢?


    帝王的猜忌,大都來源於四個字,那就是“功高震主”!


    白起這個苗頭已經是無比旺盛了。


    大秦諸多名將中,最初追隨始皇帝平定諸國的那些悍將,如王翦,如蒙驁,如陸韜,或是年老退位,或已戰死沙場,仍舊還帶兵的,已是寥寥無幾,唯有白起,老而彌堅,仍任烈炎統帥,駐守邊境;至於蒙恬蒙毅,章邯王賁,則是後起之秀,雖大都為邊軍統帥,可若論資曆,實在相差白起甚遠。


    現如今在大秦軍中,白起可謂是一枝獨秀,無人能出其左右,說句恐怕世人都心知肚明的話,如若他心生反意,準備舉兵造反,未必就不會一唿百應!


    試問這等將領,換做哪個皇帝能夠安心?


    帝王素來崇尚製衡之術,始皇帝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按照其犯罪記錄推測,恐怕更甚,可如今軍中根本沒有能夠製衡白起的將領,始皇帝如果說安之若素,沒有絲毫猜忌之心,傻子都不會相信。


    正是將這些看的透徹,陸遙才決定將白起作為下一個目標。


    一己之力,肯定是扳不倒這個戰功赫赫的三朝元老。


    可若是假以始皇帝之手呢?


    事實上普天之下,能夠將白起徹底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也唯有這位大秦帝國的主宰!


    陸遙揉了揉腦袋,該如何去激化始皇帝心中隱忍不發的猜忌呢,這可是門技術活,恐怕並不比和白起赤手空拳的搏鬥輕鬆到哪去。


    就算是進讒言,也得能見到始皇帝的麵不是?


    剛剛想到這,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門外突然傳來元寶的急迫聲道:“少爺,宮裏來了位公公,說是陛下要召見您!”


    陸遙一愣,陛下無緣無故召見自己作甚?


    帶著疑惑走出門,隻見元寶握著手在原地踱來踱去,神色有些焦慮,不由失笑道:“召我覲見,你慌個什麽。”


    元寶賊眉鼠眼的左右瞅瞅,然後低聲道:“少爺,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陸遙皺眉道:“怎麽說?”


    元寶道:“一般來說宮裏來人若是喜笑顏開的,那定然件好事,可那位公公自始至終板著張臉,跟咱侯府欠他多少錢似的,還不耐煩的大聲催促,照小的看來,少爺您可得當心啊。”


    陸遙鬆了口氣,說的跟真的似的,原來都是瞎猜的,竟嚇老子。


    “少在那胡言亂語,巴不得你少爺我出事是吧?趕緊滾前麵帶路,別讓那公公等急了。”


    陸遙飛起一腳,將元寶踹了個踉蹌。


    迅速到了會客廳,打眼便見一老太監坐在裏麵捧著盞茶咂摸滋味呢,陸遙快步走了進去,拱手笑道:“讓公公久等了。”


    那公公瞥了陸遙一眼,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掩袖擦嘴,然後跟半身不遂似的緩慢站起身來,公鴨嗓音亦是慢吞吞的,“這位想必就是陸公子了,陛下有旨……”


    餘音拉長,許久未停。


    見陸遙沒有任何動作,公公臥蠶似的眉毛微微一沉,又拉長聲音道:“陛下有旨……”


    陸遙驀然醒悟,這是等著老子下跪接旨呢。


    見他慢悠悠的跪下來,那公公這才繼續說道:“宣天牢典獄陸遙入宮覲見。”


    攏共十來個字,便戛然而止。


    “微臣接旨。”陸遙大聲道,緊跟著站起身來。


    那公公宣完口諭,轉眼換做一副笑臉,待陸遙起身,連忙走了過來,笑道:“例行公事,還望陸二公子擔待,咱們這就走吧。”


    “陛下召見,臣豈敢耽誤。”


    出了鎮國候府,坐上宮裏專門傳人進宮的輦車,見老公公雙手攏在袖口中,眯著小眼睛一言不發,富態的老臉不見絲毫顏色,宛如老僧入定,陸遙輕笑道:“還不知公公高姓大名?”


    那公公連忙道:“不敢不敢,老奴賤名實在是不值一提,二公子叫我錢公公就是。”


    陸遙點頭,問道:“不知陛下召我進宮究竟是何事,敢請公公能提前知會一二,下官心裏也好有個底。”


    錢公公淡淡笑道:“奴才隻管傳旨,像這等事,又怎會知道。”


    陸遙嗬嗬一笑,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了他的手裏,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下官也知這種事不當問,可實在是心裏有些忐忑啊,還希望公公能夠大發慈悲,悄悄吐露一些。”


    自古以來有錢好辦事,這是從未變過的鐵律。


    錢公公笑眯眯的將銀票收入袖中,忽然一拍腦門,說道:“哎呀,你瞧瞧老奴這記性,卻是忘了無意間曾聽陛下說起過那麽一嘴,召見二公子似乎是為了什麽黃四郎的案子。”


    陸遙聞言一震。


    這案子這麽快就捅到禦前了?


    “還有呢?”陸遙連忙又掏出一摞銀票塞到錢公公的手裏。


    錢公公這迴並沒有立刻將銀票收入袖口,麵露難色道:“不是老奴不說,實在是隻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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