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薇住院的第三天,葉暖陽照例來查房。


    推開病房門,意外發現床是空的。


    \"白小姐呢?\"她問值班護士。


    \"剛去做檢查了。\"護士說,\"陸醫生帶她去的。\"


    葉暖陽皺眉。按理說,主治醫生是她,檢查應該由她來安排。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陸行之發來的消息:


    \"天台見。重要的事。\"


    葉暖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天台去了。


    推開天台的門,冷風夾著雪花撲麵而來。陸行之站在欄杆邊,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陸醫生。\"葉暖陽走過去。


    \"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帶病人去檢查。\"陸行之轉過身。


    葉暖陽看著他:\"有發現?\"


    陸行之遞給她一份化驗單:\"你自己看吧。\"


    葉暖陽接過來,仔細看了起來。很快,她的表情變了。


    \"這些數據......\"


    \"和五年前商悅的檢查結果幾乎一模一樣。\"陸行之說。


    葉暖陽抬頭看他:\"你早就知道?\"


    陸行之沒有直接迴答:\"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白初薇要用那麽大劑量的''舒樂寧''?\"


    \"她說是想體會商悅的感受。\"


    \"真的隻是這樣嗎?\"陸行之意味深長地說。


    葉暖陽突然明白了什麽:\"你是說......\"


    \"她在重現某個場景。\"陸行之說,\"或者說,在驗證什麽。\"


    \"驗證什麽?\"


    陸行之看著遠處:\"有些真相,不是表麵看到的那樣。\"


    葉暖陽正要追問,突然聽到天台門被推開的聲音。


    商硯辰站在門口,眼神冰冷。


    \"在聊什麽?\"他走過來,語氣不太友好。


    \"病情。\"陸行之平靜地說。


    商硯辰看了看葉暖陽手裏的化驗單:\"需要這麽神神秘秘?\"


    \"我隻是不想打擾其他人。\"陸行之說。


    商硯辰冷笑:\"真體貼。\"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我先去查房。\"葉暖陽打圓場。


    \"等等。\"陸行之叫住她,\"記住我說的話。小心......\"


    他看了商硯辰一眼,沒有說完。


    迴到辦公室,葉暖陽仔細研究著化驗單。數據確實和商悅的很像,但又有些微妙的差異。


    正想著,商硯辰推門進來。


    \"在想什麽?\"他問。


    葉暖陽把化驗單遞給他:\"你看。\"


    商硯辰看了一會兒:\"陸行之給你的?\"


    \"嗯。\"葉暖陽說,\"他似乎知道些什麽。\"


    商硯辰把化驗單放下:\"別太相信他。\"


    \"為什麽?\"


    商硯辰沒有馬上迴答,而是走到窗前:\"你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醫院的嗎?\"


    葉暖陽搖頭。


    \"2019年10月。\"商硯辰說,\"正好是悅兒出事後不久。\"


    葉暖陽愣住了:\"你是說......\"


    \"我查過他的背景。\"商硯辰說,\"履曆看起來很完美,但有些關鍵信息都查不到。\"


    \"會不會是巧合?\"


    商硯辰轉身看她:\"你相信巧合?\"


    葉暖陽沉默了。


    \"答應我。\"商硯辰走過來,\"別單獨跟他接觸。\"


    葉暖陽抬頭看他:\"你在擔心我?\"


    商硯辰眼裏閃過一絲柔軟:\"我隻是不想你卷進危險裏。\"


    \"可是......\"葉暖陽猶豫了一下,\"如果能查出真相呢?\"


    商硯辰的表情變得複雜:\"真相......\"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輕歎一聲:\"我先送你迴家。\"


    \"我還要查房。\"


    \"白初薇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商硯辰說,\"你也該休息了。\"


    葉暖陽正要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是陌生號碼。


    \"葉醫生。\"對方的聲音很陌生,\"想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嗎?\"


    葉暖陽心裏一緊:\"你是誰?\"


    \"這不重要。\"對方說,\"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


    商硯辰注意到她的異常:\"怎麽了?\"


    葉暖陽按下免提。


    \"說吧。\"她說,\"我聽著。\"


    \"明天晚上八點,老醫院後門。\"對方說,\"記住,別帶任何人。\"


    說完就掛斷了。


    商硯辰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別去。\"


    \"為什麽?\"


    \"太危險了。\"商硯辰說,\"我陪你去。\"


    葉暖陽搖頭:\"對方說了,不能帶人。\"


    \"所以更危險!\"商硯辰有些激動,\"你知道老醫院那邊有多偏僻嗎?\"


    \"但這可能是重要線索。\"葉暖陽說。


    商硯辰握住她的手:\"不值得冒險。\"


    葉暖陽看著他:\"你就這麽不想查清真相嗎?\"


    商硯辰愣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自從發現這些線索,你一直在阻止我繼續調查。\"葉暖陽說,\"為什麽?\"


    商硯辰鬆開手:\"我隻是在保護你。\"


    \"可是......\"


    \"夠了!\"商硯辰突然提高聲音,\"有些事不是你該管的!\"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葉暖陽的眼睛紅了:\"我明白了。\"


    她拿起包就往外走。


    \"暖陽......\"商硯辰想拉住她。


    \"不用送了。\"葉暖陽頭也不迴地說,\"我自己迴去。\"


    商硯辰看著她的背影,狠狠錘了一下牆壁。


    夜色中,葉暖陽獨自走在醫院的長廊上。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倔強地不肯擦。


    \"遇到麻煩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陸行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拐角處。


    \"沒事。\"葉暖陽別過頭。


    \"和商總吵架了?\"陸行之遞給她一張紙巾。


    葉暖陽沒接:\"我們很好。\"


    陸行之輕笑一聲:\"是嗎?\"


    葉暖陽轉身要走,陸行之卻說:\"商家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葉暖陽停下腳步:\"什麽意思?\"


    \"明天別去老醫院。\"陸行之說,\"那是個陷阱。\"


    葉暖陽轉過身:\"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收到過類似的邀請。\"陸行之說,\"三年前。\"


    \"然後呢?\"


    \"然後我差點沒命。\"陸行之說,\"如果不是......\"


    他突然停住了。


    \"如果不是什麽?\"


    陸行之搖搖頭:\"總之,別去。\"


    葉暖陽看著他:\"你知道些什麽對不對?為什麽不說出來?\"


    陸行之沉默了一會兒:\"因為說出來的代價太大。\"


    \"什麽代價?\"


    \"你真的以為商悅是意外車禍嗎?\"陸行之突然說。


    葉暖陽心裏一驚:\"你是說......\"


    \"有些事,不要查得太深。\"陸行之說,\"尤其是......\"


    他的目光看向走廊盡頭:\"當你愛上一個商家的人。\"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葉暖陽站在原地,心跳得厲害。


    陸行之的話是什麽意思?商家到底有什麽秘密?商悅的車禍真的另有隱情?


    她掏出手機,想給商硯辰打電話,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迴到家,樂樂已經睡了。她輕手輕腳地上樓,看到小家夥的房間還亮著燈。


    推開門,發現商硯辰坐在床邊,正在給樂樂講故事。


    \"暖陽阿姨!\"樂樂眼睛一亮。


    商硯辰迴頭看她,眼裏有愧疚,還有些別的什麽。


    \"該睡覺了。\"葉暖陽走過去,幫樂樂掖了掖被子。


    \"暖陽阿姨。\"樂樂突然說,\"你和舅舅吵架了嗎?\"


    葉暖陽愣了一下:\"沒有啊。\"


    \"可是張媽說,舅舅今天心情不好。\"樂樂說,\"而且你們都沒一起吃晚飯。\"


    商硯辰揉揉他的頭:\"睡吧,我們沒事。\"


    等樂樂睡著,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對不起。\"商硯辰說,\"我不該對你發火。\"


    葉暖陽看著他:\"你在害怕什麽?\"


    商硯辰愣住了。


    \"你一直在阻止我調查這些事。\"葉暖陽說,\"是因為害怕發現什麽嗎?\"


    商硯辰沉默了很久,才說:\"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是種傷害。\"


    \"你不相信我嗎?\"


    商硯辰握住她的手:\"我是不想你受傷。\"


    葉暖陽抽迴手:\"可你現在就在傷害我。\"


    說完,她轉身迴了房間。


    商硯辰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神複雜。


    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幫我盯著老醫院那邊。明天晚上八點,有人可能會去。\"


    \"查到約人的是誰了嗎?\"


    \"還沒有。\"對方說,\"但是......\"


    \"但是什麽?\"


    \"白家最近有些異常動向。\"


    商硯辰的眼神一冷:\"繼續查。\"


    掛了電話,他站在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


    真相就像這夜色一樣深不見底。他該如何保護心愛的人,不被這片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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