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醫院的玻璃窗灑進來,葉暖陽坐在辦公桌前,仔細查看著樂樂的病曆。從這些冰冷的數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備受關愛卻又異常敏感的孩子。


    \"葉醫生。\"護士小跑著進來,\"商先生來了,說要見你。\"


    葉暖陽抬頭,看到商硯辰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今天穿著深藍色的西裝,襯得整個人越發挺拔。


    \"商先生。\"葉暖陽起身,\"您怎麽來了?樂樂的情況還好嗎?\"


    商硯辰的目光在她桌上攤開的病曆上停留了一瞬:\"樂樂很好。我來是想和你談一件事。\"


    葉暖陽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迴到座位上:\"什麽事?\"


    \"我希望你能成為樂樂的專職醫生。\"商硯辰開門見山。


    葉暖陽愣了一下:\"您是說......\"


    \"私人醫生。\"商硯辰說,\"全職負責樂樂的治療和日常保健。\"


    辦公室裏安靜了幾秒。葉暖陽看著麵前這個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強大氣場的男人,緩緩說道:\"抱歉,商先生。我覺得現在的安排就很好。\"


    商硯辰似乎早料到她會拒絕,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葉醫生,我開出的條件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不是條件的問題。\"葉暖陽說,\"我是兒科醫生,需要照顧很多孩子。況且......\"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商硯辰打斷她,\"你可以繼續在醫院工作,但樂樂的情況需要優先考慮。薪資方麵,是你現在的五倍。\"


    葉暖陽搖頭:\"商先生,我......\"


    \"十倍。\"商硯辰直視著她的眼睛,\"外加一套市中心的房產。\"


    葉暖陽深吸一口氣:\"商先生,請您理解。我不能因為個人利益就放棄其他需要幫助的孩子。\"


    商硯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葉醫生,你知道兒科現在麵臨的處境嗎?\"


    葉暖陽心裏一緊。這幾天她確實聽說了一些風聲,說醫院可能要被收購重組,兒科很可能會被裁撤。


    看出她的猶豫,商硯辰繼續說:\"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保證兒科的存續。\"


    \"您這是在威脅我嗎?\"葉暖陽直視著他。


    商硯辰搖頭:\"隻是讓你看清現實。葉醫生,你很優秀,但單憑醫術無法改變整個醫療體係的現狀。\"


    葉暖陽沉默了。她當然明白商硯辰說的是事實。作為一線醫生,她經常看到很多無奈的現實:專科緊缺、人手不足、收入微薄......可是,這些就是放棄的理由嗎?


    \"商先生。\"她正色道,\"我理解您的好意。但是......\"


    話未說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陸行之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暖陽,不好了!江主任......\"


    看到商硯辰,他的話戛然而止。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商硯辰站起身,整了整西裝:\"看來你們有急事。葉醫生,這個提議不著急,你可以好好考慮。\"


    說完,他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


    \"他來幹什麽?\"陸行之盯著商硯辰的背影,語氣不善。


    葉暖陽沒有迴答,而是問道:\"江主任怎麽了?\"


    陸行之這才想起正事:\"主任剛才開會迴來,說醫院很可能在下個月就要開始重組。兒科......可能會被並入內科。\"


    葉暖陽心裏一沉。雖然早有預感,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感到一陣窒息。


    \"暖陽......\"陸行之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葉暖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科室的同事,保證日常工作不受影響。\"


    陸行之看著她堅強的樣子,心疼地說:\"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兒科......\"


    \"行之。\"葉暖陽打斷他,\"這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


    \"但是......\"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護士探頭進來:\"葉醫生,急診室來了個重症哮喘的孩子,需要會診。\"


    葉暖陽立即起身:\"我馬上去。\"


    走到門口,她迴頭對陸行之說:\"醫院的事我們以後再說。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急診室裏,一個六七歲的女孩正在發作,臉色發青,唿吸困難。葉暖陽快速檢查後,立即開始救治。


    \"準備腎上腺素,同時靜脈使用地塞米鬆......\"她沉著冷靜地下達醫囑,同時安撫著孩子的情緒,\"寶貝,不要怕,慢慢唿吸,對,就是這樣......\"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救治,女孩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


    \"葉醫生,謝謝您!\"孩子的母親熱淚盈眶,\"如果不是您......\"


    \"不用謝。\"葉暖陽笑著說,\"這是我的工作。\"


    走出急診室,葉暖陽靠在牆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每次看到孩子從危險中脫離,她都會感到一種莫大的欣慰。這種感覺,是任何物質條件都無法替代的。


    \"累了?\"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葉暖陽轉身,看到商硯辰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裏。他手裏還拿著一杯咖啡。


    \"商先生?您怎麽還在這裏?\"


    \"來談一筆生意。\"商硯辰把咖啡遞給她,\"順便等你一個答複。\"


    葉暖陽接過咖啡,感受著溫熱透過紙杯傳遞到掌心:\"商先生,關於您的提議......\"


    \"我剛才在急診室外看到了全過程。\"商硯辰說,\"你很專業。這也是我堅持要你做樂樂私人醫生的原因。\"


    葉暖陽抿了一口咖啡,是她喜歡的美式。不知道是不是商硯辰特意打聽過。


    \"可是其他的孩子也需要我。\"她說。


    \"如果醫院重組,兒科被撤銷,你又能幫助多少孩子?\"商硯辰反問。


    葉暖陽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今天已經想了無數遍。


    \"葉醫生。\"商硯辰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我知道你在堅持什麽。但有時候,退一步未必是壞事。\"


    \"什麽意思?\"


    \"答應做樂樂的私人醫生,我給你三個月時間。\"商硯辰說,\"如果在這三個月裏,你能證明兒科存在的必要性,我可以保證兒科不會被裁撤。\"


    葉暖陽驚訝地看著他:\"您是說......\"


    \"沒錯。\"商硯辰唇角微揚,\"這家醫院很快就會是我的。重組方案,我說了算。\"


    葉暖陽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是一個交易,用她的專業技能換取整個科室的未來。


    \"為什麽是我?\"她問。


    商硯辰深邃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自在:\"因為你值得信任。\"


    這樣的迴答讓葉暖陽更加困惑。她總覺得商硯辰話裏有話,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我需要時間考慮。\"她說。


    商硯辰點頭:\"明天這個時候,我要你的答複。\"說完,轉身離開,留下一抹淡淡的龍涎香味在走廊裏lingering。


    葉暖陽看著手中的咖啡,陷入沉思。她知道,無論接受還是拒絕這個提議,都將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暖陽。\"陸行之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你不會真的考慮答應他吧?\"


    葉暖陽抬頭看向窗外。夕陽的餘暉染紅了整片天空,就像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呢?\"她輕聲問。


    陸行之握緊拳頭:\"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商硯辰這個人太危險了,你不了解他......\"


    \"我確實不了解他。\"葉暖陽說,\"但我了解樂樂的病情。那孩子需要專業的照顧。\"


    \"可是......\"


    \"行之。\"葉暖陽打斷他,\"有時候,我們必須在理想和現實之間做出選擇。\"


    陸行之還想說什麽,但被護士打斷了:\"葉醫生,503床的小朋友又發燒了。\"


    \"我馬上去。\"葉暖陽站起身,對陸行之說,\"答案或許就在我們眼前,隻是我們還沒有看清楚。\"


    夜幕降臨時,葉暖陽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時,她又看到了桌上樂樂的病曆。


    翻開最新的一頁,她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在用藥記錄中,有幾次緊急用藥的時間點都和白初薇到訪的日期吻合。


    這會是巧合嗎?


    葉暖陽若有所思地合上病曆。也許,接受商硯辰的提議,不僅僅是為了兒科,更是為了解開樂樂身上的謎團。


    走出醫院大門,涼風吹散了她的疲憊。遠處的商業大廈燈火通明,其中最高的那棟,正是商氏集團的總部。


    葉暖陽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


    \"商先生,關於您的提議,我想了一下......\"


    她的手指懸停在發送鍵上,遲疑了片刻。這一刻,她仿佛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即將做出一個改變一切的選擇。


    最終,她按下了發送鍵。


    消息很快顯示已讀,隨後,手機震動起來。是商硯辰的來電。


    \"葉醫生,\"他低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我就知道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明天早上八點,我派車來接你。\"


    掛斷電話,葉暖陽望著滿天繁星,心情出奇地平靜。她知道,從明天開始,她的生活將完全改變。


    而這個改變,究竟是福是禍,隻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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