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斯特……芒斯特!!!不!!不要!!”


    女孩尖叫,身體簌簌發抖,雙眼空洞無神看著麵前的男人,卻又什麽都看不見。


    無盡的茫然和徹骨的絕望。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嘴唇毫無血色,張合著,涕血的哀鳴從喉嚨裏艱難擠出來:“求求你……”


    坤威都在發抖,眼睜睜看著芒斯特在慘烈炮火中重重摔下,用盡全部力氣站起,再次重重跌倒……


    循環往複,隻為走向她。


    陳枝掙脫不開坤威的鉗製,直到爆炸持續了將近十分鍾後,一切歸於尾聲。


    芒斯特滿臉血汙和塵土,血汗在汙垢中衝出一道道溝壑。


    他一言不發地走向女孩,健碩的身型和沉穩的氣質依舊是熟悉的安心。


    但襯衫被彈片撕開,幾乎沒有完整的肌膚,傷口邊緣的皮肉翻卷著,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黑色發茬上也沾染成了紅色。


    空氣中彌漫血腥和焦臭味。


    陳枝抱住他不停哆嗦,不敢用力環住他隻能用手指摳著自己的胳膊,指甲深陷進肉裏,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他沒有力氣了。


    渾身的溫度在流逝,好冷。


    鋪天蓋地的疼痛掩埋了他的感官……他真的,恢複痛覺了。


    女孩不嫌他一身血腥,不斷親吻他的臉頰他的嘴角,哭得抽噎說不出話。


    他想扯嘴角,但好像不行了:“乖乖,不哭。”


    吃力地想把褲兜裏的東西拿出來,卻沒有辦法,女孩趕緊幫他伸進去……


    她怔怔低頭,呆愣住。


    一張相機內存卡,兩顆橙子味硬糖。


    “……吃糖糖……不哭……”


    女孩淚水瘋狂決堤,肩膀不斷聳動,溢出壓抑嗚咽。


    在這場陳津自爆的災難中,所有人多少都受傷,隻有陳枝安然無恙。


    緊繃的神經和身體上蜂擁的疼痛似乎得到了發泄,他見到小姑娘沒事,鬆懈下來。


    頭無力擱在她的肩膀上,高大身軀已經沒辦法自己支撐站立。


    “媳婦。”


    “老子好疼。”


    你哄哄老子。


    “芒斯特!芒斯特你醒醒——”


    她撐不住他的重量,兩人跌在地上。


    血液染紅了衣衫,染紅了地麵,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睛。


    陳枝哭喊出痛苦的悲鳴:“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


    動靜史無前例的大,由阿提查親自帶隊的曼城醫療救援隊和第二波刑警支隊終於到了。


    所有傷員被送上擔架,芒斯特被直升機率先送往醫療中心。


    醫生想給女孩做檢查,哪知道一靠近她,就開始尖叫,寸步不離守著芒斯特。


    即便是送進重症室她也坐在椅子上蜷縮身子,眼睛盯住‘手術中’三個字,一瞬不瞬。


    一天一夜過去,主刀醫生都換了兩撥,芒斯特依舊沒有醒。


    病危通知單下達,被女孩撕了個粉碎,她眼神空洞一字一句:“繼續治。”


    沒人敢放棄,連德國總院的院長都被連夜拉了過來。


    ……


    ……


    陳廷帶著晚餐過來,看到午餐還放在原地,動都沒動過。


    他坐在陳枝身邊,輕輕撫摸小姑娘腦袋:“快兩天沒合眼了,枝枝乖,吃一點我們睡一下好不好?”


    她呆愣愣扭頭,神情恍惚搖搖頭。


    “我要等他醒來。”


    “邪祟那命硬到閻王爺都繞道走,肯定不會有事的。”安慰的話語,依舊幹巴。


    女孩緩緩抱住自己,仿佛全身都被抽幹了力氣,將臉埋進兩腿間,肩膀顫抖地厲害:“我……沒有辦法……”唿吸變得急促而紊亂,每一次吸氣都帶出微弱抽噎。


    “一閉眼,就是他被炸得鮮血淋漓的樣子……”


    那些距離十幾米就能擊穿厚鋼板的炮彈碎片,難以想象在噴射刺入芒斯特後脊背是怎麽樣的恐怖噩夢!


    是啊,陳廷捫心自問……他甚至都沒做到豁出生命保護陳枝的勇氣。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沒有反應及時,還有就是……都清楚地知道,這是炸彈!人體無法抵禦的極強熱武器!


    以肉體相抵,幾乎是必死的選項。


    陳廷抹了把臉,眼底猩紅,他根本比不上芒斯特的萬分之一。


    遞給女孩一瓶熱水,讓她捂捂手。


    二十多度的天氣溫度,居然手冰涼。


    側過臉,溫和開口:“手術還在做,就不是壞事。”


    至少沒有下死亡通知書。


    語言蒼白而笨拙,小姑娘哭得眼皮鼻頭紅通通,眼淚吧嗒吧嗒砸在瓷磚麵上,甜軟聲線布滿濃鬱鼻音:“是我太沒用……給他拖後腿,哥哥,我怕他出事……”


    好怕好怕。


    陳廷心頭猛墜,隱隱作痛,上湧至喉嚨口的苦澀讓他口舌麻木,遞給她一張紙巾,“不是……我才是那個沒用的懦夫。不配當你的哥哥……”


    “他會醒來的,他怎麽舍得留下你跟樂樂。”


    聞言,陳枝抬眸輕顫,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困惑。


    她心裏融入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似乎是熟悉又陌生的答案會在下一秒脫口而出。


    ……


    ……


    芒斯特傷勢極其嚴重,胸腔、肋骨、膝蓋骨、小腿、背部皮膚等等全部需要做手術。


    在中途無數次,心髒驟停好幾分鍾,血壓儀器不是高到拉滿,就是低到測不出來。


    使用除顫儀的醫生手腕使用過度而發抖,連手術室門口都能聽到那不斷運作的聲音。


    震得讓人頭皮欲炸。


    連昭克裏國王陛下都來守了兩整天,華國、歐美……能找的頂級醫療隊全部派了個遍。


    最詭異的是明明血小板正常,但是止血卻異常艱難,好像產生某種奇特的變異……


    當然對於醫生而言,這是無稽之談。


    隻能全曼城地運輸新鮮血漿。


    四天,整整四天。


    直到黎明太陽升起,重症搶救室的燈才變色。


    陳枝第一個奔到手術室門口,三個國家的醫療團隊都疲憊不堪,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是人類醫學奇跡。


    各項指標穩住後,以芒斯特的身體素質會恢複很快。


    女孩聽到後,心底所有的支撐陡然鬆弛,雙腿一軟,不受控製地緩緩跪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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