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枝啼笑皆非,她突然覺得芒斯特有時候真的很愛撒嬌。


    有點喜歡他這反差,小姑娘故意一手環上他脖頸一手在他下巴撓撓,眼睛彎成月牙兒:“咦,我們陸軍少將怎麽成狗狗啦?”


    懷裏的女孩嫵媚嬌氣,楚楚動人。


    芒斯特脫口而出:“當枝枝的狗好不好?”手臂一緊,將她勒迴懷裏,很用力,精悍臂肌上淡青色筋脈充血清晰凸起。


    說完陳枝猛地抬頭,在黑得發沉的眸光凝視下,也將她的心震了下。


    “你你這人……說話真是沒個邊兒,我要上課了……”磕磕巴巴從他懷裏硬鑽了出來,羞怯合手抵鼻尖,聲音細若蚊蟲:“芒斯特,再見。”


    “……阿提查先生,再見。”


    沒等人迴應慌不擇路就往門口跑,‘哐當’的關門聲把阿提查嚇了一跳。


    “你家小朋友用得著你的時候一口一個‘哥哥’,怎麽你沒用了就直唿其名?”


    “向來如此,人小鬼大的。”芒斯特嗓調戲謔,點了支煙慵懶吐著煙圈,手指撥弄打火機,不時撣撣煙灰,唇角笑意似有若無。


    走到窗口俯身看去,極佳的視線能看到背著包的女孩疾步匆匆。


    第二根煙燃起,房間內笑意更重。


    阿提查上前借火:“瑙坎這邊來問,什麽時候見個麵。”


    “他那邊什麽態度?”


    不知幾個意思,阿提查蹙了蹙眉:“問過兩迴,第一迴很急,不過這第二迴……”


    他也奇怪,按理說應該一次比一次著急見麵才對。


    “我倒有個有趣的消息。”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男人咬煙:“拓昂說,五天前陳耀文身邊有個男人去找過瑙坎,兩人聊的很不錯,期間應亞萊也見了麵。”


    “這三人達成了什麽貓膩啊臥槽。”阿提查手頓住,總感覺不對勁。


    “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他笑了,“阮陳明英。”


    “媽的。”沉默半晌,阿提查罵了一句:“化工廠他也想分一杯羹?”


    “分?”芒斯特嗓音冷淡:“他想獨吞。”


    “沒看出來,他野心居然藏那麽深……”


    男人倒不覺得純粹是阮陳明英的野心,“你覺得我跟阮陳明英在陳耀文麵前,誰更有勝算?”


    阿提查不語,他們都心知肚明。


    陳家恨不得架空芒斯特所有的權力,隻把他當做隨時賣命的尖刀子彈。


    一個武器而已,有自己的勢力就控製不住了。


    “陳瓚臣默許陳耀文把阮陳明英要了過去,算是先跟瑙坎接觸一下。”


    芒斯特站在那兒,漆黑短發垂下,在眉眼處落成一片陰鷙,眼底晦澀濃鬱,看得人心頭窒息。


    沉默不語連抽兩支煙,阿提查啞著嗓問:“誰給你的消息?”


    “兵過去之後,我送了一批武器給拓昂。m134加特林。”他撚滅煙蒂,麵色寡淡,“總得給點甜頭換。”


    “草,真他娘的賺。”重重唿出一口煙,阿提查都舍不得。


    芒斯特軍工廠武器庫裏的軍火可不是垃圾貨,m134加特林機槍造價高昂,槍管改進費時費力,每分鍾可連發射擊最高達八千發。


    現在打仗的俄軍,還有武器裝備最強的美軍,都還沒幾把。


    這邪祟真是不計成本。瘋子!


    “你送了一批這玩意兒,不怕被人發現?”


    五千名雇傭兵,是芒斯特所有的兵了,無國界戰鬥力強,借了也就借了,被發現也難查到他頭上。


    但武器不一樣,陳家要是發現苗頭去深挖,很有可能順藤摸瓜能找到哪家軍工廠。


    “特製的,沒印標。”說到這兒,他緩緩抬眼,俊美的麵龐上浮現謔意,語調痞氣:“早發現,晚發現,都不如速戰速決。”


    阿提查點點頭,“對了,我那位哥哥紅燈產業建成,有沒有興趣玩玩去?”簡直壓不住的大笑,芭圖雅最大的新紅燈區,背後老板居然是曼城警察署署長的長子。


    “你憋什麽壞?”芒斯特斜看他。


    “好玩的不止是人妖哦。”他聳肩,一臉無辜:“我父親快退休了,作為親兒子,想幫老爹分憂掌管曼城,我煞費苦心。”


    “小警官,一口吃不成胖子的。”芒斯特懶懶靠在牆邊,光線在他臉上明暗交織。


    阿提查徐徐吐煙:“小警官我啊打算為人民服務呢。”


    男人挑眉,饒有興趣。


    “慈善。很有意思的。”


    匪氣的麵龐始終掛著一抹笑,阿提查弓背雙臂擱在窗沿,襯衫紐扣從來不愛扣好,敞露出緊實的胸膛。


    不算英俊的男人,卻始終帶著粗獷蓬勃的性感。


    “我聯係了援助孟加拉貧民窟的慈善機構,來救助孔提的貧民窟。”


    芒斯特一針見血:“你想把孔提的人挪走?”


    阿提查衝他打了個響指:“答對了!那麽好的位置,曼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皮。”


    孔提貧民窟住了十萬人,地區麵積不到二十萬平。


    密密麻麻的底層人群,要遷移,相當不容易。


    但阿提查必須做出為人民重大利益的事情,否則他將永遠被壓在家族嫡長子之下。


    “有需要跟我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芒斯特沒有多說其他。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身處地獄,睜眼便在泰蘭血腥政鬥下無法自拔。


    忽然想到那抹纖細的身影,溫軟的懷抱,笑語晏晏嬌氣叫他‘哥哥’。


    芒斯特貪戀了。


    磅礴的野心開始撕裂,他沒有信仰,身上秘密見不得光,為了踏上權力巔峰的血路有多沉重,隻有他自己知道。


    國家的軍事暴亂,他沒有任何選擇權的去撥亂反正。


    陳枝,像是他可以窺探催眠的花園,看著她,讓他得以喘息,不至於迷失在沼澤,不人不鬼。


    ……


    ……


    泰蘭藝術大學。


    蘭藝樂隊一共十二名學生,陳枝作為第一首席大提琴演奏者壓力很大。


    明天就要前往芭圖雅進行軍隊義演,泰蘭這個國家軍隊在公民心中的地位很崇高,又恰逢號召入伍,每個人都不允許有一絲不完美的地方。


    “枝枝,枝枝?”


    “嗯?怎麽了?”同學叫她了好幾聲,她才怏怏迴神。


    “tom學長叫你。”


    她忙點點頭,都怪芒斯特這段時間總做一些曖昧的行為,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陳枝鼓了鼓腮心裏泄氣。


    這就不能靜心了麽……嗚,好沒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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